第18章茶花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曾经年少的沈少雨在沈家花园第一次看见文冰时说了这句话，顺手递给他一支白玫瑰。早晨第一缕阳光，伴着新鲜露水浇灌下绽放的白色娇嫩花朵。看着眼前这个微微卷发长至耳下的美丽少年，沈少雨心里像是被溢满了最喜欢的咖啡牛奶。

“阿鹤，这是妈妈最好的闺蜜陈安阿姨的儿子，你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要住在一起好好相处。”母亲的话和温柔地笑脸犹在耳边。

恍惚间过了好多年，沈少雨也记不清到底多少年，直到现在两人以扭曲的姿势纠缠在一起，满身伤痕。

“我欠你的，我会慢慢还给你，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沈少雨几近哀求地扳着文冰的脸。

文冰缓缓地转过脸，眼神冰冷：“你说的。”随即起身解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褪下展现在沈少雨面前。精致诱人的腰线像死神索命的镰刀，胸膛前挂着一颗深蓝的宝石，是沈少雨亲手给他挂上的，此刻宝石缓缓下压硌在两人胸前。滚烫的胸膛，冰冷地宝石所到之处刮出一道寒光。

“不要，小冰你不要这样。”沈少雨的衣服被撕扯着，欲望也被反复搓揉着。

“你不是说要还我吗？就好好还吧。”文冰伏在沈少雨耳边轻轻呵气，冰冷地唇贴在颈后所到之处带起一阵阵颤栗，手下探着早已蓬勃的情不自禁。直到沈少雨忍不住翻身压住他。

“阿鹤，爱我。”文冰呵气吻住沈少雨，舌尖在唇齿肆掠双腿也顺势缠上他的腰。

紧紧扣住对方的身体，沈少雨用力抓住文冰的腰侧向里撞去。文冰一手半抬着曲着撑住沈少雨的胸膛，修长手指紧紧抠在他肩头想给自己缓和一点冲撞，身体却还是被几下连续的动作顶到床头。

沈少雨拖着文冰的腰将他拽下贴近自己，刚才猛烈的几下让他髋骨有点生疼，更是从尾椎由下而上滋生出一股由衷地满足感。特别是身下的人此时媚眼朦胧，口里勾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咬着却还是抑制不住嗓子里吟出声的样子让他沉醉疯狂。

银丝散乱在枕上，被揉捻过的花瓣缀在其间，有种破碎诱人的美。沈少雨勾住文冰的脖子将人轻轻拉起，自己顺势抱住他向后撑着慢慢躺下。银色的头发便像一张网般罩下来，鼻尖耳边全是他的一切，疯狂地想要对方的身体填满自己。直到精疲力竭，还在不断地索取温暖，缠绕在一起，沈少雨在一次次畅快中肆意释放。

两人折腾了一夜，轮番填补对方的缺口，阳光没能穿透厚重的窗帘，只是无力地晃荡在窗棂之外，摇摇欲坠。

手机振动响起，文冰摸索着掉下床脚的手机。

林烁发来一条信息：小冰，给你订了今晚昆明到香格里拉的机票，随后是一张订单机票和酒店定位。

席琳也发来一条带有许多鲜花和爱心表情包的信息：papa你们昨晚动静好大，林大哥给我找了两坨棉花塞住耳朵才睡着。然后又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表情包。

放下手机文冰撑着身子半坐起失神地看了看身上斑驳的痕迹，直至窗帘一角被风吹起灌进一丝风才清醒过来。取下手指的戒指和脖颈上的项链，缓缓步进浴室。

沈少雨听到声响也渐渐醒转，揉着眉心和眼角瞥到空荡的床榻和一地狼狈，转头寻着声音看见取下的戒指和项链，急忙一把抓过跌跌撞撞奔进浴室。

浴室的花洒开到最大，玻璃桑拿房被氤氲得模糊不清。文冰背对着他跪在水帘下，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捂住脸，肩头不停抽动着。

沈少雨使劲攥着戒指和项链，直到手心发白指甲狠狠抠进皮肤才醒过神来。缓缓抬脚走到文冰身后，滑开玻璃门蹲下身伸出双臂抱住他。

文冰就这样咬着唇默默流泪：“沈少雨，你放过我好不好。”

沈少雨从身后伸手抚上文冰的脸，脸上分不清是水还是泪：“我不要你走，我不要，小冰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做错了，两年前做错了五年前也做错了害你吃了那么多苦，都是我的错。所以你不要离开我，让我好好弥补你好吗？”

“弥补我，用什么弥补？”文冰昂头冷笑，他知道沈少雨执拗的性子必不肯轻易罢休：“随你吧。”

文冰肩头搭着毛巾皱眉立在镜子前吹头发，半干时喷了点香水在梳子上梳顺头发，步出浴室闷闷整理着地上凌乱的衣服，从行李箱抽出一个纸袋整齐叠进去。

看着沈少雨递到眼前的戒指和项链，没有侧头继续整理着。沈少雨只好自己上手为文冰戴上项链，固执地拽着他的手：“你什么时候出发。”

“林哥订了机票，我晚上走。”

“那我一会儿陪你逛一下，晚上你登机我再回去，周末就来陪你好吗？”

“随便你。”文冰低头锁上行李箱，起身拖着向门外走去。沈少雨跟上将人揽进怀里替文冰披上围巾，将他头发捋到耳后：“头发还没干透，我们等一下再出去吧，你坐着我去叫客房服务。”

不是假日，午后的海埂大坝上人稍微少一点，凭栏而立的文冰伸手挡住眼前的阳光。两三只海鸥纷纷飞过，落下水面时惊起更大的一群海鸥迎风飞起，空中响起翅膀拍打的声音和风呼啸而过的寒气。

春城的冬日午后，暖暖地晒了一会儿的文冰有些疲惫，回身时目光有些晕眩脚步一滞险些摔倒，所幸抓住了栏杆才稳住身子。沈少雨从远处快步走近：“小冰，怎么了。”拽起他的胳膊扶住。

头搁在沈少雨肩头靠了一会儿文冰才忍住翻涌而上的眩晕感和反胃，见他脸色有些苍白沈少雨把人揽进怀里用风衣挡住：“我订了餐厅我们先过去吧，中午你都没吃什么。休息一会儿，晚上我送你去机场。”

沈少雨叫服务生把原本预定的柳荫下的座位换到包间，叮嘱送来几个松软的靠枕揽着文冰靠在自己腿上轻轻哄他睡觉。

午后的静谧时光使得沈少雨思索起自己的不安究竟为何，而文冰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假的？以至于他们两人的感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模样。

一支又一支抽着文冰烟夹里的烟，直到烟蒂塞满烟灰缸也不得其解。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懒懒往里拱了拱，轻轻唤了一声：“阿鹤…”

“嗯？”沈少雨出声，看着文冰朦胧失神的眼神慢慢清醒，然后变得清冷起来。长发垂下眼帘，文冰撑起身慢慢坐起：“我睡了多久？”

“还早才五点多，吃完饭慢慢过去就行。”沈少雨想扶他却落了个空，文冰已经立起慢慢踱到对面坐下。看见自己空空的烟盒，抬眼走到门口叫服务员。

“美女小姐姐，帮我去买两包茶花好不好，微信扫码给你。”懒懒地声音，撑起半边身靠在门框的样子说不出的慵懒优雅，引来门外几个服务生不自觉地小声尖叫。

片刻一个穿傣族传统服饰，头上戴了朵黄色流珠花的服务生送来两包白色烟壳的烟搁在桌上。

“麻烦你，可以上菜了。”沈少雨顺便吩咐。

文冰点燃一支烟靠在横椅上，双臂修长展开搭在椅背。围巾松松披在肩头，仰头就露出微微起伏小巧精致的喉结，和耳后脖颈直至锁骨以及只敞开一点的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吻痕。

沈少雨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喉间干涩黏腻，不自禁地伸手扯松一些领带，顺便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

“怎么了？沈少爷在这里就想*我吗？”文冰夹着细长白色的烟侧头看着沈少雨的动作轻笑。

“我没有！我不是。”沈少雨急道，起身差点撞到膝盖。

“也是，我哪里像沈少爷那么干净纯洁，哪里值得为我…”文冰还未说完被沈少雨上前捏住下巴狠狠瞪住。

“哎唷，阿鹤眼神好吓人，你大哥看了一定很喜欢。”文冰嗤笑。

听到大哥沈少雨不知为何泄了气，松了手劲伸手将文冰揽进怀里。

“小冰你不要这样，我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生气了好吗？”沈少雨将头埋进文冰颈窝深深吸着他的味道：“我们好好的在一起，谁也不再欠谁了好不好？”

文冰侧头盯着门口无动于衷，不想开口也带不出任何情绪。门锁咔嗒作响，刚才那个戴黄花的服务生推着餐车准备进来，文冰抬眼看着她轻笑，用食指指了指伏在自己肩头的沈少雨做了个“嘘”的动作。

服务生会意地比了个OK，然后轻轻带上门。

关门的瞬间文冰垂下眼帘，几分钟后轻叹一口气：“沈少雨你再不起来我手就要烧着了。”

沈少雨这才回过神，看见文冰搭在椅背后的手还捏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蒂，急忙接过摁灭在烟灰缸内。

文冰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叫服务生，自己则询问了洗手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