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谁是谁非爱与恨

意外的，顺平居然带着她去着了裴琛。

一路上曲曲绕绕，满意并没记住任何来时的路，只是等她看到裴琛时，他正坐在一个堂屋内的，屋内有明亮的烛火，院子里挂着明亮的灯笼，院子里有几个穿着轻便戎装的护卫，满意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她也没有出声问顺平。

此时的裴琛正一脸阴霾的坐在桌面喝酒，等到她走进才发现，那地上居然已经空了一个酒坛了，虽然比起在吴老五家里的那坛要小得多，但两人也就分开了这一会，他已经喝完了一坛，满意的眼底复现了淡淡的忧愁。

一如那日在吴老五家，在他再次伸手倒酒的时候，被她直接按住了酒坛。

这大概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表现出自己的强硬。

对于她的出现裴琛不觉得意外，因为没有他的允许，顺平是如论如何也不会把她领过来的。

但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她此刻眼底冒出来的签谴责和担忧。

"将军，别再喝了。"

裴琛盯着那只按在酒坛上嫩白的小手，眉宇间染上了几分狂躁，像是忽然间被惹怒了一般。

满意缩了缩肩膀，却还是固执的按住不动。

“酒多伤身！”

裴琛抬眼看她，目光阴狠又锐利。

“放手！”

满意抿着嘴唇，轻轻地摇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无声的对抗，一个温柔，一个阴狠，一个满含鉴定，一个充满戾气。

就在顺平看的心惊肉跳，以为裴琛要做些什么的时候。

却见他突然勾唇一笑，露出了一个极度暴虐的嘲讽。

“还真是长本事了！”

他低哑粗粝的嗓音让满意忍不住的松了手，人也后退了两步，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有些许的不安和惶恐。

裴琛看了一眼，抬着酒坛就往自己的碗里倒酒，只是倒了却没有端起来喝。

顺平上前一步，刚要说话，便听得裴琛开口。

“给她拿副碗筷！”

顺平顿时定在原地，满眼都是不敢置信，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没听到？”

那冰冷的视线里满满都是警告，顺平跟着裴琛十几年，自是知道裴琛的，这便是他依然不高兴了。

尽管心中有着诸多的不快和疑问，但长久以来的唯命是从，让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压住了自己的脾气，听话的去上了一幅碗筷，只是在经过满意身边时，还是控制不住的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只可惜，只是满意满心满眼都是裴琛，自是没有注意到顺平的愤愤不平。

随后，横生出来一只大手，用力的扯住她的胳膊，猛地一拉，她便不受控制的朝着力的方向而去，最后重重的坐在他身边的圆凳上。

这样粗鲁，让她的小腿不小心磕在了桌腿上，不疼，但是酸麻的感觉比起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可在裴琛面前，满意不愿意再露出更多的脆弱，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不想让他觉得她过分的矫情。

随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刚刚还拉住她胳膊的手改为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

他说，

“既想管着我，那么你最好给我管一辈子，永远都别想离开！”

满意猛然抬头，撞进一双阴沉黑暗的眼眸中。

携卷着也许连主人都不知道的某种疯狂！

满意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那种慌乱让她忘了自己该作何反应，甚至她都不敢动，就怕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听。

“你说.......什么？”

裴琛忽然嗤笑一声，凑近她的耳边，当鼻翼间都是他口中醇香醉人的酒味时，她听得他再次说。

“满意，我可以给你再一次的机会，我也可以不在乎你为什么而来。但是.........”

他用力的掐住她的下巴，将她抬得高高的，迫使她和他对视，眼底泛着猩红，透着一股狠戾。

“如果你再敢背叛我，离开我，那么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满意的眼眸慢慢瞪大，像是收到了惊吓，又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他。

裴琛似乎并没有指望能够得到她的回应，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也没打算从她口中得到任何的答案，因为他不需要。两年前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可以口中说着最深情的话，手中拽着刀，懂得哪里疼就戳哪里，不死不休。

两年前，他放了她。

两年后，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么，不管她怀抱怎样的目的和心情，他只需要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

他觉不会让她再肆意的玩弄他的感情，然后在无情的丢弃。

从今往后，

他生，她生！他死，她亦死！

当然........

他的唇角漏出一个十分诡异的微笑。

她跑，也死！

唯有他的身边，才是她唯一的去处！

他也不再需要她的任何感情，真心也可以没有，在他身边就行！

“将军.......”

满意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的所有话缓慢的在脑中不断的循环，直到他松开她，她依然恍惚着。

她想问他，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真的不在乎忠勇侯府的一切，真的可以重新接纳她吗？

是真心的吗？

她不由的闭了闭眼，眼泪从眼眶滑落的，滑过脸颊，最终无声的滴入衣襟，可她的脸上却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她哭着，可也笑着。

“将军，我愿意的。”

裴琛眯眼，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忽然不再忍耐压抑，伸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揽入怀中。

恶狠狠的警告。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否则.......”

柔软白嫩的手轻轻地扶上了他的嘴唇，将他未出口的话都挡在了口中。

望着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

“我愿意的！”

裴琛浑身一僵，却还是梗着脖子将她用力按住怀中。

语调凶狠且冷硬。

“这辈子，我们就这样纠缠着，谁也别放过谁！”

满意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尽管是一声僵硬的铠甲，可她依然觉得这个怀抱才是最令她安心的。

她想，

也许他还是不信任她的。

当年的事情已成定局再也无法改变什么。

但是她可以努力以后。

满意轻轻的叹气。

“好，我们就这样过一生！”

裴琛阴着脸搂紧了她，力道大到要将她整个人都压入身体里一一般。

他们之间.......

注定纠缠！

他认了，她也必须认了！

顺平什么时候出去的，无人发现，只是等他们开始用餐时，那屋内便只有他和她了。

并且连门都被关上了。

凌晨的晚饭在两人好不容易迎来的平和中默默的吃完了。

顺平掐着时间推门捡来，依旧没有给满意太好的脸色，但满意也不甚在乎。

两个人坐的很近，便是她的一只手还被裴琛用力的拽在手中。

待到桌上的狼藉被收拾干净，两人面前都放了一杯热茶时，屋内才又有了声音。

“那两人安排好了？”

顺平看了满意一样，像是是防备什么。

“已经着人安排在西厢那边了。”

虽然那两人还在昏睡，但毕竟是老皇帝的人，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醒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顺平还在那边安排了侍卫，就怕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现在看来，幺蛾子不是那两个人，而是眼前这个。

从以前开始，满意惯会蛊惑将军。

这一点真的是多少年过去了，依然让人觉得讨厌！

满意看着裴琛面色冷峻，倒也没有犹豫的将来时见皇帝的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这么说老皇帝快要死了？”

满意点点头。

“皇上他看上去似乎是靠什么硬撑着，精气神特别的好，但是身体看上去已经垮了，人也瘦到脱形。”

这句话提醒了裴琛。

从前忠勇侯府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最疼爱他的老太君也在最后的时候看着像是死人，一双眼却锐利的吓人。

而满意恰好也想到这个，只是关于忠勇侯府，不管是不是罪有应得，满意明白，在她和裴琛之间，这永远是个伤疤，不是不可以揭开，而是用没有勇气揭开，去接收那内里更为腐朽的肮脏。

裴琛猛然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走，顺平连忙跟上。

满意知他要干什么去，也跟着起身走到门口。

听得他在吩咐。

“把她的东西送去君意楼。还有，你别跟着我，找两个婢女过来给她。”

顺平的步伐戛然而止。

满意没去管他满脸的愕然，只几步快速的追上裴琛。

“我等你回来！”

裴琛捏了捏拳头，整个人如一张弓绷得紧紧的，但最终他只是几位克制的嗯了一声，快速离去。

明亮的烛光下，他独自一人步入黑暗却无人给他掌灯。

满意一时有些心酸，有些难过。

“将军已经走远了，你可以收起这幅虚伪的嘴脸了。”

满意轻轻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望着顺平愤愤不平的面容，到底还是将压在心底多年的歉意说了出来。

“对不起。”

顺平冷笑。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唯一对不起的是将军！”

满意自然明白的，她没有试图再辩解什么，顺平也不想再跟她多费唇舌，不情不愿的冷着脸带她去了君意楼。

直到跨入房内，看到某些熟悉的东西，她才惊觉，这是裴琛的住处。

一时间站在门口有写踌躇起来。

顺平指挥着人将东西给她搬进来，看她杵在门口，脸色越发不好看，但这都是裴琛吩咐的，他从来不会违反他的吩咐，哪怕心里对满意有一万个厌恶和憎恨，此时也只能是个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