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影帝他死在了金鼎墓园
只是这气,是不是长了点儿?整整十年了。
二十五年前,他初入娱乐圈,演了五年龙套,依旧是个龙套,连个签约公司都没混上。
好不容易签个野鸡公司,因看不惯娱乐圈的某些作风,眼睁睁看着那些无才无德的人大红大紫,他依旧是个龙套。
满身傲骨,终究是为五斗米折了腰,厉霆钧出现的时间点刚刚好,那一年,他刚好二十八岁。
在娱乐圈底层摸爬滚打十年,终于尝到了红的滋味儿,也仅仅是尝尝,他身上带着“魔咒”。
之后,演啥啥禁,唱啥啥封,就连接个代言,都能赶上人家公司破产。
他本来是不信邪的,但现实由不得他不信。
纵使有千百倍的不甘,也不得不缩在笼子里做一只金丝雀。
但见过光明,又怎甘再归于黑暗,于是,他一把火烧了“笼子”,逃了。
这一逃,就是整整十年。
这十年,他就仿佛开了挂,一下子捧回国内外九个影帝,红的发紫,红的整个娱乐圈都嫉妒的丧心病狂,可再也没见过那个他。
他是不相信他家先生不爱他的,如果不这样自欺欺人,他现在大概一天也撑不下去,只是,他不就烧了只破“笼子”吗?值得他家先生气十年?
他多少次,有意无意从他家先生门前路过,他家先生就是不开门,气的他都想把门卸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家先生很在意那只“笼子”,可一座破城堡,真的比他还重要吗?
“出来吧!”
厉景旭的话,把云阙拉回了现实。
“吱呀”一声,包厢的门再次被打开,首先是一只铮亮的皮鞋,嗯,是他家先生惯穿的牌子,然后是一身民国时期的长袍杉,点缀着老枝瘦梅的刺绣,嗯,是他家先生的风格。
最后是一张与老照片一模一样的脸,嗯,是他家……
岁月仿佛并没有在他家先生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甚至还越发年轻了。
再看自己,不复初遇时的鲜嫩,是个老大叔了。
男人的肩膀很宽,犹如双开门冰箱,冲他伸出了手:“你好,云先生,初次见面。”
云阙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云先生?
初次见面?
这称呼也未免太过疏离了。
他们又怎么会是初次见面呢?
怎么,他还没闹别扭,他却先装上了?
毕竟,当初是自己要离开的,常言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不能让他那么快得逞,得好好磨一磨他的狗脾气。
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你好,你是……”
突然意识到,这个人鼻梁上少了副金链眼镜,不知不觉间蹙紧眉头,行房的时候都舍不得摘,今天怎么摘了。
“我是厉梓琛。”
云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比他这个专门演戏的还爱演:“你不是叫厉霆钧吗?”
厉梓琛愣了一下:“历先生,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呵呵,是吗?怎么死的?”
“车祸。”
“葬在哪儿?”
“金鼎墓园。”
云阙:“……”
“虽然很冒昧,但我希望你能去看看历先生,这也是历先生的遗愿。如果可以,我可以开车载你去。”
“不用……”云阙话没说完,就喷出一口鲜血,人就跟不受控制一样,直挺挺向后倒去。
厉霆钧十年前就死了,那他,怎么还活着?
厉梓琛把人扶住了。
云阙却猛的推开他,歇斯底里的咆哮:“你说,这又是不是厉霆钧的把戏?他让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来骗我,我就会信了他的鬼话吗?”
他倒要去看看,金鼎到底有没有他的墓!
踉跄着转过身,却撞到了椅子,狼狈的爬起来,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脚步虚浮的向前走去。
经纪人晚他一步,云阙已经发动了车子,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后面跟了一串交警。
云阙直接开到金鼎墓园,他曾经住过的别墅还好好的屹立在那儿。
不由得冷笑,也只有他家先生这个脑子有泡的,会把房子建在墓地。
他家先生曾给他规划过,他们百年之后的归属地。
凭借记忆,找到了那个地方,赫然立着一块老旧的石碑,上面贴的照片早已泛黄卷边,看的出来,是很少有人来祭拜的。
他生前有多风光,死后就有多凄凉。
云阙走过去,依偎在石碑下,摸了摸照片上的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厉梓琛领着交警赶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气息,只有一张老旧的照片随风飘扬。
云阙死了,却又没死。
他的灵魂飘到了半空中,看着厉梓琛把他的尸体烧了,和厉霆钧合葬,也算是圆满了。
他的遗产全都被捐给了金琛的一家阳光福利院,这种处理方式,他很满意。
他更加满意的是,他生前所在的经济公司破产了,他的经纪人也因拉皮条被判了刑。
哈哈哈,攒了二十年的怨气,终是散了,他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只是,他要上哪儿去找他家先生呢?
不知飘了多久,他看见了十二翼。
十二翼亦如镜头前的模样,美到令人窒息,双手合十作抱歉状,却没多少诚意:“抱歉抱歉,哈哈,报复错人了,我还以为可以对厉霆钧冷嘲热讽一番呢!”
“你什么意思?”云阙记得,她是厉氏娱乐的艺人,为救他家先生的侄子,也就是厉景旭,被车撞成了植物人,又怎么会以灵体的方式出现在这里?
“简单的说呢,你可以把我理解成神,我和厉霆钧呢有点儿私人恩怨,就想小小捉弄他一把。貌似魔力有点儿不稳定,搞错人了。哈哈。”
云阙:“……”
“作为补偿,我可以让你回到梦开始的地方,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就去金琛疗养院来找我吧!一定要来哦!”十二翼说着,声音逐渐拉远,人也不见了。
随后,云阙于一阵天旋地转中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发霉的房顶,斑驳的墙壁,废品站淘回来的家具,大街上捡的半块烂镜子,映着他落魄少爷的脸。
陌生中是满满的熟悉,不得已把封存已久的记忆从远古时代拖了出来,这是他刚脱离孤儿院,怀揣着院长爸爸硬塞的几百块钱,租的房子。
他记得,前世,他跑了五年龙套,也在这里住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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