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逢与初见
“来来来,拍照了!两个主角站中间来!”吴歧将相机的三脚架搭好,谢洮和江文在一堆人的簇拥下站在了C位。
吴歧按下快门后疾步冲到队伍边,道:“三,二,一!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一群人在他的带领下齐声祝福。江文,谢洮道:“愿我们永远在一起。”似是在祝福友谊,有可能是在对对承诺。
祝愿未来可期,愿我们的爱情忠贞不渝。
爱情像是那热烈的红玫瑰,有事那苦涩的西府海棠。而我们的爱情似又将要回溯到初见之时。
***
玄月燥热不减,枯叶欲坠。合肥火车站外烈阳当空,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蝉鸣。绿化带中的麦秆菊开的正盛,少年蹲在路边拨弄着花瓣。谢洮身着休闲式白色T恤,头戴黑色鸭舌帽遮住自己的整个前额,让眼睛被帽缘的阴影笼罩。他单肩背着个黑色书包,里面被塞得鼓鼓囊囊,身边放着个行李箱。
谢洮接着电话,眼神恍惚。一个出租车停在他身旁,司机滔滔不绝地问他是否要打车。
路边的车流匆匆而过,时不时鸣笛一声。谢洮对电话中的人道:“没法来就不用来接了,我自己去。”
“阿洮,真是抱歉啊。我和你爸爸今天有个会议,小区定位发给你了,钥匙在门口的鞋柜里,门牌号你记住了吧?”聂女士电话那头传来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司机锲而不舍的“自言自语”着,心情一高兴就拍下喇叭。谢洮戴着耳机假装听不见,举着手机走到公交站牌前打量起来。
他道:“嗯,记得。”
聂元匆匆挂断了电话,手机中传来一阵“嘟嘟嘟”声。谢洮依旧举着手机,记得儿时似乎妈妈也总是这样匆匆挂断。
司机着毅力真是让人敬佩的紧,“一看小兄弟你就外乡来的吧,对这不熟吧?”他没好气道,“来来来,上我这车给你半价——”
谢洮被吵的不耐烦了,脸上平静而鸭舌帽下的眼睛实则投过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嘴角一动不动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司机不寒而栗心道:这小兄弟···有点凶的喽,不好骗得嘞···
他一脚油门将出租车从谢洮身边“嗖”的驶出去,扬起的树叶让谢洮轻皱眉头。
耳机中循环播放着舒缓的音乐,31路公交车缓缓驶来。谢洮投了两枚硬币后坐在靠窗位,窗外是那美丽而陌生的城市。几站后公交车抵达了市医院门口,一群人蜂拥而上。谢洮顺势起身站到了后车门门口,一手扶着栏杆。一位抱着几岁小孩的母亲喜出望外,一直到她们下了车而谢洮依旧站在那儿。
“霁枫已到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
谢洮一手拉着黑色的书包带,另一只手拖着白色的行李箱下了车。他神色恍惚地走在大道上,这儿是谢洮第一次进到城里。谢洮自记事起就和祖父母一同住在乡下,与父母联系仅局限于一部手机的视频通话中。聂元和谢萧在外打拼这十几年,总算是有点成就,混成了公司高管。在城里买了房,才终于想起了“素未谋面”的亲身儿子。谢洮问起母亲为何不将祖父母一同接到城里时,聂元说,她们一辈子在那破地方窝习惯了,肯定不愿来的,阿洮来就好了。
聂元说过,希望谢洮来了之后就在合肥定居,不再分离。
小区旁有条街道,清一色的小吃店铺数不胜数。阳光透过香樟树洒在人行道上,风吹动枝叶,光斑摆动。店中有几个大汉,汗流浃背,见喊着“干”!行李箱在路上压过发出声响,鸭舌帽下的碎发随风飘拂。
“叮——”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从头上传来,谢洮闻声抬眸。
磨砂制的玻璃门上拥抱蓝色油漆涂鸦着炫酷的一串单词,破旧的铃铛挂在门旁被风吹动。门口立着块小型黑板,上面用放荡不羁的字体伴着五颜六色的粉笔写下“画室”。
一串小吃店中掺杂了一个风格完全不同的画室,从店的外观就可以看出店主人是一个非常“野”的人。
破旧的铃铛下方一片铁锈,一条长长的黄纸挂在铃铛里,像是被当成风铃对待。谢洮拉着行李箱,低头盯着门下方的黑色涂鸦。亮丽的长串单词连笔起来像鬼画符却又独具艺术感。
“叮——”玻璃门被推开,铃铛随着门响了几声。
一个高挑的男生从中走出,谢洮的鸭舌帽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谢洮的目光仅看见眼前这人的薄唇,他不自觉压低了帽缘。他心道:好高一人···
那“好高一人”道:“借过。”
“好高一人”嗓音清冷却又带有磁性,性感的喉结让他一男的看了都难免一阵脸红。
谢洮后退一步转身继续向小区大门的方向前进,“好高一人”跟在他的身后向同一方向走着。谢洮一路左拐右拐直至楼下,“好高一人”仍然跟在他身后。谢洮按下电梯的按钮,“好高一人”抱手站在他的身后。
谢洮和他走进同一电梯后,他打开微信查出聂元给他发的门牌号。“11楼”,他抬眸正准备按下楼层。显眼的红色11楼已经向后退去。
原来是邻居啊,还以为是跟踪狂···
这小区是公寓式的,一层楼就两户人家。所以好巧不巧,聂元家和“好高一人”家是对方的邻居。
谢洮拉着行李箱停在“家门口”,门口都没有看见所谓的鞋柜,一脸茫然。
“好高一人”无奈开口道:”这···我家,你走错门了···”
蛮尴尬的,谢洮淡淡答道:“哦。”
“好高一人”心道:拽。
谢洮放下行李箱,在白色的木制鞋柜中翻找。鞋柜中放置着聂元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和谢萧的拖鞋,独独少了钥匙和他的拖鞋。
可聂元明明说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里,在哪?“你脚下的地毯下面。”
谢洮俯身掀起地毯,果真有把全新的钥匙。可这“好高一人”怎么知道的?他回过头去想道声谢,那边已经”哐”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公寓里装修的十分精致,墙壁清灰的墙纸让整个屋子显得压抑。花纹的青砖地板被擦得透亮,几乎可以倒映出他的样貌。既然没有给他准备拖鞋,便只好只穿袜子进门。
装修风格华丽而又低调,谢洮的卧室相比于主卧简朴得多——床,衣柜,书桌,配有独立卫浴。但对他来说,这可比乡下的房子舒坦的多。
已经傍晚了,想来聂元也不会回来吃饭了。家里的厨房机器该有的都有,但冰箱里没有什么可以做的蔬菜。谢洮正寻思着是点外卖还是下楼去找个店时,玄关处响起几声敲门声。
谢洮从厨房拐到门口打开门,“好高一人”拎着点蔬菜站在门口。
谢洮问道:“什么事?”
“好高一人”道:”你妈··聂阿姨早晨让送来的菜。”
全程对话面无表情。
谢洮从他手里接过菜,没精打采道:“谢谢。”
他用“好高一人”送来的菜简单为自己做了顿晚餐,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屋子里渐渐变得昏暗。谢洮刷了碗后又在浴室洗了澡,将行李箱中的衣服放在空虚的衣柜里。
电话的铃声响起。
谢洮对电话那头道:“喂?”
陆时:“怎么了?这么没精神?”
陆时是谢洮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为人贴心热情,是他的发小。陆时阳光开朗,长相帅气,是“村中一枝花”。
谢洮:“没有。”
陆时:“过得不开心?见到妈妈了吗?”
谢洮:“没见到,忙。”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温柔的笑,陆时道:“没关系的,总会见到的。”
陆时总是那么会安慰人,谢洮愉快的“嗯”了声。
陆时又道:“我国庆来给你一起过生日,可好?”
“真的吗?太好了!”他们又聊了几句关于祖母和同学近况的家常,陆时挂断后,谢洮一直盯着手机纸质熄屏。他的思绪被又再次亮起的屏幕拉回,上面弹出一条聂元发来的信息:明天让你爸送你去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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