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渐行渐远
就这样,纪景初睡了多久,时谨之就在他的身旁守了多久。
望着他安静而又熟悉的睡颜,时谨之满身的锐气褪尽,安静得就像长在他身侧的一朵花。
但有时候,他也会让人送进来一壶酒,而后来一阵酩汀大醉,最后痴痴地望着纪景初,把他所有的话语都包含在那绵长的情思里。
而这一切,只有一身酒气的时谨之才知道。
之后,他便会让自己进入好一阵搓洗,直到洗去满身的酒味,重新成为一朵干净的花枝。
守候在那束月光身旁。
门外的小魔都不敢轻易出声打扰,更别提小小魔了。
可这一日,兆谦却不得不敲响了门;
“尊上,有不知道何处作乱的魔物侵扰了魔界子民的安宁,底下的魔都没有办法对付.....可能得麻烦您亲自去一趟了。”
时谨之微微皱紧了眉,刚想摆手让他不要来打扰,这时,床上的纪景初就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你怎么….”纪景初刚看见时谨之的那一瞬间,眼里忽而闪过各种各样的情绪。
有震惊、有喜悦,更有不解和悲伤。
他看出了时谨之如今的身份。
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时谨之则一下子呆住了。
时谨之明明已经想好,只要纪景初一醒过来,自己一定就要质问出答案来。
可没想到,当真正面对纪景初,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纪景初却明显没有明白现状,他坐起身来,目光严肃:“谨之,无论如何,你必须不能再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时谨之经历了什么,但纪景初坚信,他一定会听他的话的。
而入魔,对他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可惜,他自信满满地以为时谨之肯定会站在自己身边,甚至还已经伸出了手去拉住时谨之的手,却没想到,时谨之轻轻抽出手,然后站了起来:“我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来,我让人把你送出去吧.....”
必须承认,时谨之斟酌着想要质问,说出口的话却吞吞吐吐,没什么
力气,甚至还改转了话题。
纪景初以为他这是闹脾气了,但是却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发作,不由得有些怒容浮现:
“听话,你这次必须得听我的。”
说罢,他刚想主动拉着时谨之往外走,却没想到,这次主动迈出脚步的却是时谨之。
他甩开了他的手。
.“等一下!”纪景初的话在身后回荡,时谨之却已经和兆谦却已经没有了踪影。
其实,最后这个状况不仅纪景初没有想到,就连一同出来的兆谦也没有想到。
直到走出了宫殿,兆谦才愣愣地问道:“尊上....你怎么了?”
这几天尊上明明表现得非常喜欢这只宠物的样子,怎么过不了多久,场面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可回应他的是缓缓的一句。
“你不是说有不知名的魔物作祟吗?带我过去。”
时谨之目光淡淡,仿佛在逃避着什么一样。
片刻后,在一条专为魔界子民安置的区域里,有一幢较为显眼的小别院,低调而奢华。
而在那别院的门前,则是一块被紫荆花围绕的石碑,上面刻着的字迹已经逐渐掉落。
在这院落的边缘之地,无边无际的土地尽数干涸,忽而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光芒闪过,倾轧出一道道沟壑,夸张而狰狞,看上去便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怖。
更仿佛是在找寻着什么一般。
有个耄耋老人满面忧愁:“尊上!那妖孽的位置已经确定了吗?”
是这处院落的主人。
而在这毫无生气的天地之间,蓦然直起了一个俊朗的身姿,乌云之下,那身姿仿佛自带了光芒一般,给人以安心之感。
是时谨之。
时谨之捻了捻手指,看向兆谦。
他道:“驱邪法阵已经准备好了吗?”
兆谦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小小魔们也已经快到了,等您确定了具体位置给他们发信号就可以了。”
时谨之点头,目光看向手指,焦点却让人辨别不清:“好,你放吧。”
闻言,兆谦捏着指头一挑,一簇火焰闪过,而后他猛然向空中一抛。
那火焰便在半空中扭动一阵,自动展开,在下坠前旋转起了绚丽的花朵形状。
这是召唤小小魔们的信号。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法阵在半空中结成,狂风顿时如同被从巨大的口袋里放出来了一样,螺旋着掀起地上的沙尘。
而就在这沙尘中,匆匆赶过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待看到半空中的法阵,他焦急着想要做些什么,动作却又在做到一半时停止。
最后,他只得无奈地放下手来。
天地间不时吹过萧瑟的风,层层叠叠的乌云却在此时缓缓散开,有隐隐的光芒自天边垂下,打在时谨之的侧脸上,使得光下的男人愈发神秘和可靠起来。
不久后,那片土地上突然传来了阵阵说话的声音。
却没有之前那样急切。
是时谨之的声音。
“放心,经过魔力检测,我建议你把家里的这些装饰品拿走,这些东西很容易会吸引些杂碎。另外,晚上最好不要开窗睡眠,几天后我会来再为你的屋子进一步驱散邪物。”
面无表情的时谨之看着面前的老人,老人虽然依旧气质挺拔,但面上却隐隐浮现出病色。
这是见证了魔界无数兴衰的老人了,如今却被杂碎缠上,是他这个尊
上的职责没有尽到位。
他不由叹了口气,而后仔仔细细地又四下环顾了一圈。
不仅这位老人,还有不少魔界子民最近总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碎骚扰,他也有些忧心忡忡了。
而对面的老人家却仿若无觉,目露感激道:“实在是麻烦您了。”
时谨之点了点头,忽而感觉到一阵灼人的注视感。他的目光下意识隐匿地扫过每个角落的每一个人,突然,一个男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低垂着眉眼,脸尽数被隐藏在帽沿底下,身形也被不知从哪里而来的宽大的衣服遮住。
可是作为和他相伴多年的时谨之、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呵。兆谦,你觉不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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