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明雍祭礼
这人......不是我在假山后看到的少年吗？”想到他带猫离去的从容模样，花学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还请宸王陛......宣师兄告诉我们，您遇袭的具体情况。”宣望钧垂眼，似乎对眼前变乱漠不关心，说出的话更像陈述旁人之事：“今日晨起后，我在书院后山练剑。一支弩箭射来，我受了些擦伤。”“弩箭？”花学子脑海中箭影一闪而过，又觉得太过巧合。而宣望钧显然不愿多说，学子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多问。“宣师兄语焉不详，让我们如何查起？”“此事多说无益。若你们疑心，可以从我的伤查起。”人群一阵静默，继而窃窃私语。“宣师兄不必这样，以我看来的确是弩箭所伤。但您的领口破洞虽小，边缘却有些不大自然的破损痕迹。这弩箭的箭尖应该十分奇特，看伤口痕迹......弓速也非一般弩箭所能为。”那位黄发学子继续开口道。“如此看来，要先确认这箭从何处而来。宣师兄，可否再详述受伤之地？”“我说过，后山。”宣望钧言简意赅，桓媱只能压抑着无奈与怒气。花学子看向神游天外的季元启，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再看向沉默不语的季妍霄，她应该是在仔细分析案情。“故弄玄虚罢了。也就是你，才愿意管这种没意思的闲事。”“我若不管闲事，此刻季大少爷还在树上与鸡同乐吧？各位同砚，不知哪位擅长作画？”“我家世代为宫廷画师，花学子要做什么？”“书院地图虽精致，但有些繁琐，不大方便......可否劳烦同砚删繁就简，画一幅简略的书院地图？”“我明白了。”许是家风使然，那学子闻言后很快掏出随身携带的黑木与草纸。勾笔三两下，纸上便跃然现出书院中的建筑位置。花学子取出一段木微霜给给她的发绳，对着纸上大小测量一番，回首看下一段。“这绳子的长度，大抵是我所见过弩箭最长的射程距离。”白蕊儿拊掌，画图的学子也明白过来，将短绳绑在黑木上。“若宣师兄在此处，那弩箭的来处.......便很有可能在演武场！”一片静默中，有人反应过来，轻声叫好，也有人起身，准备动身前去演武场一探究竟。后来众人前去演武场看到司空澈先生在试箭，在此后的排查中得知司空先生白天试箭是误伤到了宣学子，就当桓媱准备把司空先生带去大理寺时，身后亭中传来落子声。“到此为止了。”亭中人落下棋子，声重而清，压在花学子心头。“是、是当朝首辅，凌、凌晏如......”而花学子一眼便认出，当朝首辅竟是小时候教她的先生——云心先生（花学子没有当场说出）“诸生辛苦了。”另一道声音从演武场门口传来，她与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人缓步行来，司业跟在那人背后。“院长，测试已经结束。”“有劳你了”“测试？什么测试？”众新生如炸开了的沸水锅，纷纷低声议论起来。而院长哈哈大笑起来，慈眉之下却不失威严。“此番宸王遇袭之事，是院长为诸位新生设下的迎新之试。今晨，明雍二年生宣望钧于后山练剑，为司空先生的弩箭所伤.....但宣学子很开厘清其中原委，得知是司空先生是在试箭。宣学子练剑之时，宵禁尚未结束，自认也有错，便将此事告知院长，不愿打扰司空先生醉心制弩之术。只是——”司业看了看一旁微小的院长，神色微妙：“院长认为此事来得巧妙，恰好可对今年新生施以小测，让诸生切身体会明雍院训。”“敢问院长，此番测试......测的是什么？”桓媱似乎在小心审视自己方才的表现，又瞟了花学子一眼。“此番小试，分为三环。第一环，乃‘明礼’。明雍之中只论学礼，不论朝礼，此乃明雍第一训。宣学子要各位验伤时，便已以身示训了。第二环，是‘明心’。考验的是学子临危之智。诸位能冷静观察分析出可疑之处，表现不错。而这第三环，便是‘明志’。”桓媱掌心攥紧，花学子若有所思，看向已全然放松下来、对她眨眨眼的司空澈。“明雍院训：明志以修身，雍和而正道。如何对天下怀抱雍和之心、与众生共处？”院长拂袖，转头对身后银发人点头微笑：“凌首辅，此番明雍新生小试，观感如何？”“有些小题大做了。”凌晏如漠然扫过停下诸学子，目光似在花学子身上一顿：“一些人的表现，还算不错。”她肩上无声一颤，听着这声音，就仿佛回到往日听着人讲训的日子。院长与新生们回到广场，举行完了祭礼。（另一边）花瓣随风而去，飘到祭礼之外、广场不远处的偏僻一角。“听说今年院长大人玩心还是挺重呢。”“借此看看他们的反应，不是很有趣吗？”华衣女子与玉泽对视，眸中颤动，未曾回答。“哦？已经开始了？”一声轻笑，打断了两人之间微妙的静谧。白袍男子缓步走来，眉下镜片映出广场上一片蓬勃的熙攘，仿佛镜中此象，与此处三人无关。“我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