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02他的手真的没事？

02

方瓷浚叫了车，一路开到医院。

陆居安中间挣脱了几次，都无法甩开对方握着的手。

方瓷浚的手上像是有胶水一般，牢牢抓住他的手。

对方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但触感却是冰冷的，掌心还有冷汗，也不知道他想到什么。

陆居安打量起方瓷浚的侧脸，他的脸上看不到别的情绪。

他就能看到焦急这两个字，眉毛拧得死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移动的路面。

他感受到方瓷浚的握着他手力气越来越大，出声提醒道：“你能不能别握这么紧？”

“啊？”

方瓷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轻声呢了一句，发现自己快把对方的手指捏变形了，手上泄了力，满脸通红。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太紧张了，怕陆居安的手出什么事。

“师傅麻烦你开快些，我朋友的手很重要的。”

出租车以最快速度在道路上飞驰，他仍觉得慢，催促道。

“小伙子够快了！”

司机慢悠悠的说了句。

“你朋友的手一没破皮，二没红肿，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懂。”

方瓷浚捏了捏陆居安的骨节，没办法跟对方解释自己内心的担忧，只能一个劲儿的催促对方快些。

“您就快点开吧，我是真担心。”

司机没在说什么，一个加速，油门直接踩到底。

方瓷浚一到医院轻车熟路的往自己哥哥方寒清的看诊室里钻:“哥！你帮我看看他的手有没有受伤！”

“把能开的检查都给他开了！”

方寒清听到弟弟的要求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拉着方瓷浚转了一圈，眼神来来回回在他身上打量，生怕他弟出什么事。

“哥，你看我干嘛！”

方瓷浚急的火烧眉毛，他哥愣是抓不住重点。

方寒清疑惑地看着弟弟，还以为他把人打了，人家等着治疗呢。

“你先说发生了什么？”

方寒清靠坐着椅子，想要一个解释。

“你先给他看!”

方瓷浚什么话都不说把人推到自家哥哥面前。

近乎祈求的对着哥哥说道：“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的手，千万别留下什么暗伤。”

陆居安被推到医生面前都听懂对方的话，直到方瓷浚说开全套系统的检查才回过神，忙拒绝。

“不用，医生你随便看看就成。”

“不行！”

方瓷浚大声反驳，有股要吃人的架势。

“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看，他的手一定不能出事！”

方寒清从没在方瓷浚的脸上看到如此坚毅的神情，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似的对方这个男人的手。

见弟弟如此执着，他叫陆居安把手伸了出来，给他好好看看。

陆居安不知道对方是哪根神经不对，他的手明明没什么事，还硬把他扯到医院，做那些浪费时间的检查。

无数次想要拒绝，看到对方委屈垂下的眼睑，还是没好意思开口说出拒绝的话，任由对方安排。

他把手伸到方寒清的面前，方清寒捏了捏他的指骨，又开了全套的手部CT检查，方瓷浚这才罢休。

方瓷浚带着陆居安开始新的一轮穿梭，陆居安被他拉着早已没了当初的排斥。

他只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看中他的手，又为什么要帮他。

等CT做完，等结果的间隙，他终于把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我……”

方瓷浚对上陆居安疑惑不解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告诉对方他是因为上辈子在经历周家背叛后，他找到迟家把周家杀人越货、操控股市等一系列肮脏事通过媒体报道出来，惹得对方对他痛下杀手。

迟家并不想惹上祸事，帮他公布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

在方瓷浚最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时候，陆居安把他带回了家，他想报答他的恩情。

这种话谁都不会相信的。

“你别管这些。”

方瓷浚结结巴巴开口：“我……我看到你被人欺负……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就像你当年看到我被人追杀，不顾一切帮我那样。

我总不能看你再次落到那种境地。

想到从前的事，方瓷浚的眼眶又红了，像只刚进入社会什么都不懂的小兔子，眼尾泛起薄红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一样。

“唉，你别哭啊！”

陆居安最招架不住他露出这种被人欺负，惹人怜惜的表情，磕磕巴巴想要安慰。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想问清楚，你为什么要帮我，毕竟学校里大部分人见到我都是躲着走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裤兜想要点只烟来抽。

方瓷浚看到他的小动作，小声提醒道：“医院不许抽烟你忍忍吧……”

陆居安摸烟的手一顿，没想到对方对他还挺了解的，他们俩好像不是第一天认识，倒像是一起生活了好几年。

“你怎么知道我想抽烟？”

方瓷浚不好意思笑了笑：“我爸想抽烟的时候就是这个动作，我刚看你摸裤兜，就大胆猜测了一下。”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在生命弥留之际和你生活了几个月，对你的一些小习惯掌握的清清楚楚。

他胡乱编造了个借口，在心里吐舌，不好意思了爸爸，拿你来挡枪。

“你现在可以跟我讲讲助学金的事情了吗？”陆居安没忘记自己这般听话的目的。

方瓷浚摇了摇头，一脸正色：“我说了要等你手没事以后再谈的，我很遵守承诺的。”

他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同陆居安讨论助学金的事，在他眼里对方的手，要比这一笔钱重要的多。

“你就不能变通变通？”

陆居安试探性的问了句，他没想到看上去挺随和好说话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这么轴。

他的手明明没什么事儿，还花这么多钱给他看，好像他的手出现什么问题是他的过错一样。

方瓷浚下意识摇了摇头：“什么事都能商量，就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吃了瘪，坐着不再讲话，心里更是烦闷。

方瓷浚见他神色暗淡，想着自己刚才说话是不是说重了，要不要说什么对不起什么的，缓解现在冷淡的气氛。

“我……”

“陆居安你的片子！”

方瓷浚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医生就拿着片子走了出来。

他正准备接，陆居安比他更激动，抓起片子就往诊室冲。

“你别这么急啊！”

方瓷浚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冲着陆居安背影大喊：“慢点跑，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