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你真的不会演

在那之后的交易苏炽都没再带上程轶阳，有时候遇见了也没有打招呼，仿佛那晚的事后把两人又变成了陌生人。

程轶阳也是在那之后觉得苏炽哪哪儿都不对劲儿，但又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又被拉远了。

倒也不是苏炽不带上程轶阳，而是自从那晚程轶阳叫他的那句带着撒娇的称呼，害的他那天晚上梦到了一些不切实际的画面。

梦里的程轶阳搂着他的脖子和他接吻，一个劲儿的将自己往他身上送，眼角噙着泪水叫他名字。

在那不切实际的梦里，他尽可能的想压制住自己早已被点燃的欲望，却在程轶阳的主动下被瓦解的分崩离析。

等他醒来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但午饭他已经没有心情吃了。

他对自己的性取向一直都很清楚，但梦里的他对程轶阳所做的事实在是太过于荒唐，最重要的是他梦遗了，原因还是因为程轶阳。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只要一看到程轶阳就会想起那个梦，到最后他就算天天泡方便面吃也没有再去程轶阳的家里蹭一顿饭。

直到后面苏炽单独去和对方谈交易接近凌晨都没回家，程轶阳实在放心不下便出门去找，毕竟有些单主的脾气确实也不怎么好。

他去了苏炽与人谈交易的地方打听都没人见过苏炽，直到一个给苏炽送过果盘的服务员听到后告诉他要找的人早在半个小时前就结账走了。

那个服务员说有其他服务员看到苏炽离开的时候脸色很差，经理也有让苏炽休息一会儿再离开，但苏炽说自己家就在附近走两步就到，他们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程轶阳找到苏炽已经是凌晨，苏炽坐在路边一家面馆门口的平凳上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程轶阳又一路扶着将人带回了家。

他将人扶到床上躺好后才去厨房烧热水拿胃药，之前苏炽经常犯胃病，程轶阳也在家里备了不少胃药以备不时之需。

苏炽吃完药就睡了过去，程轶阳担心他晚上有什么需要便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宿，也没敢离太远，秋天的夜晚总是泛着一丝凉意，就算屋里开着暖气也只是驱散了。

苏炽醒时胃还有一丝隐隐的痛，他撑着床沿坐起身看着整个房间的布局，简单的浅蓝色布局透着一丝清冷安静，却又显得有那么一丝烟火气。

在他还在打量周围的东西时，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拧开，程轶阳端着早饭进了房间，看到他坐起身后眼里的那一丝迷茫与无措“别看了，这是我房间，昨晚睡不着出去散心结果把你捡回来了。”

他将早餐放到床头柜上，等苏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将一边的药掰好放在一边，还像大人教训孩子似的一个劲儿念叨，最后又放下态度温声细语，“别老吃方便面，那玩意儿吃多了不好，想吃什么给我说，我给你做。”

“杨轶…”自从父母离世后便没人再这么关心过他的生活，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硬抗，程轶阳是第一个“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明明我…”

“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啊，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长身体，可不能年纪轻轻就一身病，而且…我可不想再去街上捡人了。”程轶阳将屋内的暖气调到适宜的温度，拿起挂钩上的钥匙和外套，似是轻描淡写却又有些过份在意，“我出去买菜回来做午饭，你在我家好好休息。”

“昨晚带你回来的时候听你说想回池州，想吃池州那边的菜，知道你常年都在这边儿，估计也没时间回池州。”他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后一边解着围裙一边给苏炽说着。

昨晚他带苏炽回家时无意间听到苏炽说想家了，但自己没有家了只能想想，他听完时沉默了许久，大晚上的躺在沙发上向池州的朋友打听池州的菜怎么做，一大早便去买了一堆材料回家，“所以我学着做了一些池州的家常菜，材料有限可能没池州那边的正宗，你将就着吃。”

材料有限还能将味道做的如此相似就已经够了，正不正宗他倒是没什么要求，但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事程轶阳居然记在了心上。

“杨轶。”苏炽在吃了几口饭后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程轶阳，他心中原本对程轶阳的身份有一些怀疑但不太确定，现在他确定了，“你其实…不是因为家里穷才来做这一行的吧。”

“我家在皖南那边的一个小农村，那里土地贫瘠人烟稀少，村里的人文化也不高，听人说这边儿有个生意来钱快…”程轶阳在听到苏炽可能发觉自己身份时依旧装作若无其事，依旧是拿着已经铺好的身世背景给苏炽讲。

“我看的出来每次我带上你去跟人谈交易时你眼中的那一丝憎恶，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让你接触具体的东西。”“做这一行最基础的就是要会演，你无法将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演到完全看不出来，这样会吃很大的亏，你想要的东西也不会轻易得到。”

“你看错了。”程轶阳将胃药与温开水放在茶机上转身收拾餐桌上的碗筷，自始至终都没看过苏炽一眼，但他将苏炽说的都记在了心里。

“杨轶，你真的不会演。”苏炽吃完药放下水杯起身看向一旁收拾家务的杨轶，眼神如利刃般仿佛要将人看穿，“虽然我比你小，但我在这条不见天日的路上走的比你长，我见过的不比你了解到的少。”

苏炽说完便离开了程轶阳的家，留下程轶阳看着被关上的门愣神了许久，他在想苏炽说的那一番话，但又有一些想不通。

苏炽说的对，他确实不会演，至少在这一方面他演不出来，他无法做到不在意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那些曾经让他无比憎恨的东西。

但苏炽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他却怎么也没想明白，苏炽说的他在这条不见天日路上走的比自己长，潜意识告诉他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有另一层含义，可到底说的是什么他却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