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以后也别见了

程轶阳靠在门边听着外边的动静，过了许久也没听到苏炽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外边寂静的有些不寻常，他从猫眼看向外边，只看到苏炽站在自己家门口，低着头看着手机，看不出表情。

他看着觉得苏炽好像有些低沉，但又觉得或许是自己看错了，或许只是遇到了一些事呢。

程轶阳想过很多种可能，也想了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但他回忆了一遍似乎都挺正常。

直到外边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程轶阳才进入客厅，不知为何程轶阳总觉得苏炽哪里怪怪的，而且今天在KTV包厢里的那些举动都不像是演出来的。

虽然他没谈过恋爱，但苏炽看他的眼神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那种整个眼里都布满柔情的样子任谁也演不出来。

他想着苏炽刚才的样子，脑海里突然蹦出来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答案，他在心里否认这一结论却又觉得这一结论在这一场面有些适配。

这一晚谁也没睡好，苏炽从回屋后就一头倒在床上，衣服也不换就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程轶阳的那句“我没放在心上”。

而一边的程轶阳洗漱完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苏炽在KTV里对他做的一切，他记得在最后苏炽松开自己后在耳边悄声说的那句话。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苏炽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也不是临时演出来的，至少他没见过谁能演的那么逼真。

可能连苏炽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可程轶阳看得出来，苏炽眼神里流露的情感是那样的认真，可他一直都把苏炽当弟弟看，从来没有过其他不正经的想法。

至少他确定自己对苏炽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苏炽对他的那份感情他也不能接受。

这个世界从未允许过这样的感情存在，这个世俗也从未允许过这样的爱。

世俗赞美爱情，同时世俗也不赞同他们在一起。

苏炽身上散发的那股失落感他看出来了，但他只能说自己对苏炽没有想法，只能拒绝这份心意。

况且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不确定苏炽的身份，但无论什么身份他们都没有可能，就算最后真到了那一步，要考虑的事并不是一星半点儿。

从程轶阳说完那句话后的半个多月，他们整整半个多月没有一起出过门谈过生意，基本都是两个人各自到达地点后互相不理睬，但又遵守着规定装作若无其事。

明眼人都看出他们之间有一丝不愉快，但谁也没敢去问，都打心眼儿里知道这俩人的关系，都看的出来苏对程轶阳有不一样的想法，都知道苏炽暗恋程轶阳，但他们都不敢去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苏炽也不止一次想跟程轶阳解释那天的行为，但每次程轶阳都躲着他，好不容易搭上一句话了程轶阳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直到一次苏炽跟人谈生意时对方无意间提起程轶阳并开玩笑的说让程轶阳离开苏炽跟着他，两人才有了半个月以来的第一次互相搭话的机会，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苏炽在说。

谈完生意后程轶阳自顾自离开了酒吧，没去管苏炽有没有跟上，也没去管谈完生意后的善后工作，之前他还帮着一起将事情做完，现在他完全不想去做这些。

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跟苏炽把事情讲明白，他们已经半个月没什么交集了，再这么下去如果有什么事他们都无法顺利解决，还会给别人可趁之际，就像今晚一样。

“杨轶。”苏炽跟着程轶阳走了十多分钟才开口叫住他，在这之前他想过很多种答案，但无非都是一些程轶阳不可能会说的话，比起自己想的他更想知道程轶阳到底怎么想的，反正他不信程轶阳没放在心上，“你是不是在躲我？”

“没有。”程轶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不远处的苏炽，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在这之前他就想好了找时间跟苏炽把这一切都说明白，虽然确实是有些伤人，“我只是...”

“只是不想看见我。”苏炽在程轶阳没说完时打断，他怕程轶阳将他想到的那些结果说出来，如果是这样那他自己说还会好受一些，毕竟他做了心理准备，可真正说出口时，他的心猛地一丝疼痛。“以后也不想跟我有交集。”

“不是。”在苏炽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心突然有了一丝难受漫上心头，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但他还是回答了苏炽的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那你就不能听我解释？”苏炽站在原地看着程轶阳的背影，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两人都能听着的声音问程轶阳，他还是想给程轶阳说清楚，“哪怕一分钟也行。”

程轶阳站在路灯下看着苏炽，来来往往的的车辆成了两人的背景板，就连路上的行人经过也会往这边看一眼。

“你跟我来。”程轶阳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走进一旁的小巷子，这是他一早就找好的地方，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都不会有人经过，而且这小巷里只有一盏破旧的铁皮罩着的灯泡照亮那一小块儿地界，也是一个很适合说一些事情的地方，就算苏炽要跟他吵也不会有人管，“想说什么就说，这里不会有人来。”

“对不起。”苏炽站在离程轶阳两米多的位置开口，他也想靠近一些，但他们现在这样子，他怕靠太近一会儿程轶阳又不听他说了，“上次在KTV对你做的那些，是我的错，我没顾及你的感受，是我没克制住，你要不想见我，我明天就搬家，我不出现在你的视线。”

“我说了我没放心上。”程轶阳知道苏炽会提这件事，他现在只要一想起那天晚上就莫名有一种冲动。

到现在他都在想那天怎么没在所有事都结束时就把这事儿解决了，但一开始是他自己先开始的就越想越烦躁，语气也不由的放重了几分，“苏炽，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说了我没放在心上，一直揪着不放的是你。”

“你没放心上，毕竟对你来说这就是逢场作戏。”苏炽也是第一次见程轶阳发脾气，之前认识的两年里就算有多过分的事程轶阳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奈何自己也是不服输的料，程轶阳要吵他也奉陪，“杨轶，我有没有说过你不会演？你骗不了我，你一直都记着那晚的事。”

“我是不会演，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程轶阳也不是非要跟苏炽吵，但现在这情形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也忍了好久了，“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那天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出于骗过周围的人，骗过范哥？”

苏炽一开始只是认为程轶阳是在为那天晚上在KTV的事赌气，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听程轶阳的语气像是发觉了什么。

他承认他那天所做的一切有绝大部分出自私心，他喜欢程轶阳，对程轶阳有很多想法，不只是想和程轶阳一起生活，他还想跟程轶阳有未来。

“我还不至于什么都察觉不到。”程轶阳平复了一会儿情绪，用最冷静的语气看着苏炽，远处传来钟声宣告新一天的来临，程轶阳也不想多说什么，他要说的都说完了，后面苏炽怎么想他也不想知道，“就这样吧，回去了。”

“这几天我们还是别再见了。”程轶阳走到马路边拦住一辆计程车，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苏炽，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向苏炽，“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程轶阳搭计程车离开后苏炽一个人又待了好久，他找了一个小酒吧一个人喝着酒，脑海里回放着程轶阳说的那一番话。

明明想好了怎么说，可到了最后还是闹得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