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发呆

“学长……哲彦……”牧思羽跪在灵台上，哭的撕心裂肺。

他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珍惜他……

周落站在不远处，上前给他递了一张纸，“老板娘……我们回去吧。”

夜很深了，冰冷的月光打在身上，透出一丝凄美。可没有一个人分心去看。

“不了，周落，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要陪他。”

周落没有说话，看了看周围，很安静。叹了口气，蹭牧思羽不注意，直接一个手刀劈到脑后。然后给司机打电话，“喂，来接老板娘。”

习哲彦最开始就拜托他帮忙照顾好牧思羽。就算不拜托，他也不能看着牧思羽在这跪着哭上一晚上。

*

牧思羽躺在床上，闭着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你在梦里遇见他了？”周落的第一个想法。

周落苦笑了笑，出了卧室，他在客厅沙发将就眯了一觉。

醒来时，闻到一股饭香味。摸了摸身上，盖着一床毛毯。

牧思羽做好饭，走过来，看他醒了，“周落，来吃饭了。”

周落的眼神在牧思羽身上聚焦，牧思羽洗漱过了，穿着蓝白色的居家服。脸色的有所收拾，却还是很明显。眼睛哭肿了，眼眶还是红的。唉……失去一个人就很难受了，更难受的难免不是这个人已经死去。死去的人，是最爱的人，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能不难受？

周落把毛毯叠好，放在沙发一旁，“好的，谢谢老板娘。”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做了些。”

早餐很丰盛，不知牧思羽是从什么时候准备的。却……少了习哲彦喜欢吃的。

他记得习哲彦从最开始就喜欢到他那去做个全身体检，排除什么可能的病状。全身体检不能吃早饭，习哲彦就喜欢打包那些早点，待检查完之后，和他唠嗑炫耀自己老婆做的早饭，再去吃掉。

可能是……牧思羽他想要一点一点去忘掉习哲彦吧。或是不愿再勾起记忆。

失去挚爱已经很痛了，他也只是想要忘记，对吧……

周落微笑，“我不挑的……老板娘的手艺很好。”

“谢谢。”

周落边吃边默默观察牧思羽，牧思羽吃的很少，吃着吃着就开始发呆，眼角慢慢划出一滴泪。转而急忙擦掉，又喝一口牛奶掩饰。

周落不忍再看，速战速决，“老板娘，我吃好了。”

“嗯。”牧思羽眨眨眼，勉强勾起一丝笑，“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周落坐在原地，没有动，思索一下，道，“老板娘，我帮你洗衣服吧。”

“嗯？”牧思羽还在发呆，抬起头来，“怎么？你不回去帮病人治病？”

“……老板娘，我是老板的私人医生，我的工作就是保证你们的健康。老板去了，我就要照顾你了，我现在需要安抚你的心情。”

“……周落。”牧思羽被刺中痛处。

周落低下眼眸，“抱歉，但是这是事实……”

牧思羽打断他，“嗯，可我现在不想配合你……你就住在我家吧。我一会去把客房收拾一下，你就住那吧。”

“……好。那我回去收拾日常用品。”周落见他岔开话题，也没有强硬去重起，退了一步，“你可以看看花草树木，不要想太多了。”

“好的，谢谢。”

待周落走了，牧思羽完全没有心情吃饭。感觉一阵恶心，去厕所，把刚吃的全部吐掉了。

牧思羽扶着墙回到卧室，坐在窗台，抱着自己的胳膊。他哭了一整晚了，实在是哭不出来了，现在眼睛很痛，遇上冷空气，痛像是密密麻麻的针扎。传说，人伤心到极点，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了，就是现在吧……

两个月，就是短短的两个月罢了，谁又能想得到呢？世事难以愿为啊。

他好后悔，是他，他认为习哲彦身上的蝶纹是纹身，让习哲彦解决好再来找他。

习哲彦真就再也没去找过他，只因为身上的痕迹越来越多……

牧思羽想着想着，气笑了，心道，“习哲彦，我让你听话，不是听话到这样啊，这是生病了都不告诉我……”

可，事去人非，他抱怨，又有什么用呢？

习哲彦，我爱你。你不用说话了，我都知道……

牧思羽抱着膝盖，靠着窗户，开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