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斗嘴日常

沈沉坐下手插起腰，看着方止说道：“知道可惜就得吃完，隔壁开茶馆的刘老舅跟我说，方叔叔平时都不起那么早，野猫都知道礼尚往来，更何况……”

沈沉意识到方止又不是他什么人，管那么多大海都他宽，就感觉起身去洗水果了。

方止有些烦躁，抖掉被单上折了一晚的星星，心想：多显眼的位置，这都看不见？

沈沉出来看到掉在地上的星星折纸，再看看沈沉平躺在病床上，病秧的花都没他蔫。

沈沉只能像装哄小孩一样，装作很惊讶的看到地上的星星折纸，说但：“谁家星星掉地上了啊！”

方止说了四个大字上：“虚！情！假！意！”狠狠贴在沈沉得头顶上。

沈沉沉默五秒钟，把苹果扔到方止手里，弯腰蹲下捡起星星折纸。

方止接住沈沉扔过来的苹果，吃上一口。

“甜不？”沈沉起身走过来，将星星摆在桌台上，问方止。

方止点点头，沈沉坐在椅子上，拿起一颗星星折纸，抬手让星星透过窗外刺眼的阳光，说道：“这大概就是白天的星星。”

“白天的？星星？”方止有些疑惑，但沈沉没有理睬他。

方止半信半疑的也拿起桌台上的星星折纸，对准窗户照，再次一口苹果。

沈沉放下手，看着方止说：“你也别因为躺在床上，就伤感抱怨，都说经常抱怨的人都是对自我价值的否定，或许这正是你人生的转折点呢。”

方止也放下手中的星星折纸，淡淡说道：“那你带我去做开颅手术吧。”

沈沉刚酝酿好的情绪，被方止的清奇脑洞吓到：“我的意思是让你对自己有信心，不是让你对自己太自以为！”

方止片刻没说话。

沈沉沉住心，对方止说：“你又不是什么癌，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只需要看医生怎么说，其他不必太担心，即使是做手术也没那么多严重的后遗症，乐观点。”

沈沉把桌上的星星折纸全部捧在方止面前，说道：“就像这星星折纸，被人们的渴望誉为真正星星，我在孤儿院经常睡不着，跑出被窝在窗台旁望星星，有次院长发现我，给我叠了星星折纸。”

方止抬眸，沈沉垂下头出神的看着手里的星星折纸，方止拉出抽屉。

沈沉看过去，里面全是外卖的点餐宣传单，方止全拿出来，看着沈沉说：“折星星收藏起来把。”

说完方止将纸撕成一条，开始对折星星，沈沉也放下手里捧的星星，跟着方止折星星。

方止说道：“我爸说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不如我妹妹的懂事又活泼，相反我更希望能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沈沉也说：“我发现你说话有点丧，更何况你现在不已经说出来了嘛。”

方止顿了顿手中折纸的动作，又说：“……好像是吧。”

接着方止还想说，却又被沈沉的话打住：“折完这张纸就吃赶紧吃早饭吧，最近你要少吃，晚餐的话……我看这个点餐上水煮菠菜面挺不错。”

方止说道：“你确定是有营养师资格证的吗？”

沈沉说：“我主业就是营养师，也得有两年了，主要你这胃出血啊，得让你少吃点。”

方止停下手中折纸的动作，推开折出来的一小堆星星，说道：“那我现在要吃饭了，我怕你给我饿死。”

沈沉说道：“说了让你少吃，还想着不饿得吃饭。”

方止阴阳怪气的说：“主业赚钱，应该也有副业，你这样难免有时间出来旅游。”

方止真正的要说的是：主业哪有副业赚钱，你的服务态度怪不得工作空档，还有空出来旅游，说不定是被炒鱿鱼了。

沈沉也听出来这话不对劲，明明饭盒方止也能拿到，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工作。

“来，需要我来喂您吗？”沈沉晃晃手里拿着的汤匙。

方止拿过汤匙，说道：“谢谢，我自己来。”

沈沉递过来碗，说：“这是八宝粥，里面加了桂圆，还有大枣回血，大枣放心吃，煮的很烂的。”

方止大口喝完，沈沉内心吐槽：喝那么快又不是药。

方止把碗递到沈沉手里，说道：“有话就说，被让人猜。”

沈沉装好饭盒，说：“你是自己猜，我又没让你猜。”

沈沉转头回给方止一个职业微笑，说：“那你的饲喂师要回了。”

方止点头，等发觉这话是为说自己是猪时，沈沉已经关上病房的门，方止大声叫嚣：“沈沉，等我好了，第一个举报你！”

沈沉又打开门探出头，得意笑着说：“我等你的第一个‘举报’哦。”

方止扔过一个枕头，沈沉赶紧关上门，沈沉对着房间里的方止说：“注意房间整洁啊！胃出血也不能乱人性。”

方止气得糊涂，心想：我是上辈子得罪谁了吗？认识你真好下头，亏了我还担心你被我爸坑，真是好心没好报，人长得有模有样的，就应该把嘴给缝上。

沈沉下车后，回到中药店铺里。

方叔叔见他进屋了，拿出磁扣本子放在柜台上面，跟沈沉说：“这是方止的日记本，给他拿去，浪费空地资源！别跟他说我进他屋子里。”

沈沉说道：“放心吧方叔叔，他今天状态也不错。”

方叔叔将草稿纸翻到背面，说：“别跟我提那小子了，提他我就闹心！”

草稿纸用算盘狠狠盖在下面，方叔叔背过手走出柜台，对沈沉说：“哎小沈，明天你留下看店，到时候我去看看猪肉掉价没。”

方叔叔直接意思是：日子本后天再给，明天我去看看方止。

沈沉忍住笑意，说：“好。”

看着方叔叔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沈沉眼眶微红，他也多么期望生病时有人惦念、有人照顾，那是种多么幸福的感觉，而他生病时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当暖暖的阳光穿过窗户，从背后拥抱在身上，沈沉下一梯台阶，感受着正午的温馨，白云衬托着蓝天的新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