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你好像是救赎者

2017年4月3日。

方止醒来扫过病房周围，一眼看到坐在一旁凳子上的方叔叔。

“爸。”方止的语气中带着惊喜和一丝未清醒的游离感。

“呵！还知道你有这么个爸啊，什么时候睡的？这么晚才醒，你这身子骨有我行一半也好啊。”方叔叔拍拍桌台上的牛奶纸盒，说道:“快起来自己吃饭，再不吃待会儿包子都要凉透了。”

方止起身打开纸盒，是外面是套了三层塑料袋的包子，方止一个结一个结的打开，拿起包子递给方叔叔，说到：“爸你什么时候来得？怎么不说医生？”

“我来还需要跟你说？”方叔叔推开包子说道：“出笼都两小时，我才不吃，拿走！”

方止听到两个小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放回包子，对方叔叔说道：“我不吃了。”

“都是热乎的，你不吃喂狗吗！”方叔叔心一寒火气就上来了。

那是方叔叔一早起床，四点到早餐店里等包子好，四点半拿着第一锅包子坐出租车赶来，五点到病房就等着方止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新鲜的。

“你这孩子！”方叔叔攥紧拳头，忍下气离开病房。

方止盯着包子上空还飘着热气，拿起包子吃起来。

方叔叔落魄的回到店铺里，沈沉猜到是因为方止，不过不能问。

“小沈啊。”方叔叔坐下门旁的椅子。

“方叔叔，有什么事吗？”沈沉问道。

方叔叔跟沈沉说道：“你现在去医院把日记送过去吧。”

“好。”沈沉走出柜台。

方叔叔掏出钱包，从里二十元钱给沈沉，说：“再去买点猪食料，看看猪吃食不？。”

方叔叔是想说：再去买着吃的送过去，看看方止吃不吃？

真是难为了这如镰刀拐弯抹角的嘴了。

“好。”沈沉大致明白事情的经过是方止没吃方叔叔送的包子。

沈沉在早餐店买了一个包子。

早餐大娘说：“来，一共剩下十九块四毛六，还需要袋子吗？”

沈沉摇头说道：“谢谢，一个袋子够了。”

够教育一个人最起码的孝心，道徳。

沈沉走进病房，拉正椅子坐下，把已经凉的包子放到方止手里，眼神严肃的直视方止，说：“我从七点四十九分拿着你爸给我的二十元买包子，特意问包子是新鲜的，我一直做公交车需要一个小时到医院。”

沈沉指着方止手里的包子，继续说道：“现在你手里，是一个袋子的凉包子。”

方止回想今天早上，方叔叔撑着要睡的脑袋，看到他终于醒了又急忙坐好。

剩下的钱放在方止的被单上：“这是剩下的十九块四毛六，五毛买包子，四毛是方叔叔着急送来忘记付得钱。”沈沉跟方止说道。

方止从小就学习好，每次考满分都希望得到方叔叔的夸赞，然而是“咱可不能骄傲。”方叔叔也经常只带着妹妹去上山“你小时候被蛇咬伤过，好好在家待着得了。”

每每想起那些事，都犹如洪水要把自己淹没，方止一次次的选择冷淡，他自己将这些恐惧的事情全部抛开一切。

方止闭上眼睛，依旧选择逃避现实，沈沉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日记本等方止认知到错误行为在给他。

因为沈沉知道无论如何人总要学会成长，自己承担，逃避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上午的阳光还不至于刺眼，干净明亮又不咄咄逼人，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有人要用一壶清茶兑换了整个上午的光阴，然而事会拿住人，所谓人走茶凉。

方止强忍住眼泪睁开眼睛，看见沈沉依旧坐在那里，深呼一口气。

沈沉说：“不用勉强自己，没人看你笑话。”

方止的泪不由自己流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想承认眼泪是在自己眼睛里流出来的，却承认自己的为人处事也有够差劲。

沈沉起身抱住方止，任由着方止在自己怀里痛苦流涕。

方止感受着温暖的怀抱，慢慢平缓下心情，哽咽着说道：“沈沉，我突然好累。”

方止丢下的过往，如同走马灯的形式，出现在方止的脑海里。

沈沉摸摸方止的头，安抚的说：“累了可以睡觉。”

沈沉也有些自责，明明是想让方止清晰认知自己的错误，可没想过方止会如此痛苦，回想到曾经的自己如果也有这样的依偎又该多好。

沈沉轻轻放下已经入梦的方止，零钱放在枕头下，掖好被褥，将日记本和一根夹着纸的笔一并放进抽屉里。

沈沉从医院门口走出来，点上一支烟，香烟干涩的味道，嘴里吐出来的烟，总能让人感觉这烟是堕落在深渊里冒出来的，充满着灰暗，所有人都同样任然无法感同身受。

乘坐回往鸿江中路的公交车上，沈沉点开手机的备忘录：

风尘仆仆伤害一人。

夜晚的孤冷随着窗外的晚风吹动碎发，月光撒在男孩的脸上，亮在眸子里的月亮透彻出新生。

方止才知道，原来爱自己的人一直都在身边，只是每个人爱的表达方式不同，仅凭自已的以为就忽略其甚至怀疑，这样的想法个做法的确不对。

一直站在窗边，方止感觉有些冷，他关上窗户，走回病床旁。

方止发现桌台上有菜油污渍，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巾擦干净，扔进垃圾桶。

关上抽屉时，发现里面有自己的日记本，方止以为自己穿越了，环顾一圈确认是在病房里。

方止拿出日记本和旁边的笔，笔上夹着纸条，方止打开纸条，纸上写得字迹工整：

“沈沉，写：

高山令其渺小，山风让其缄默。

是莎士比亚的《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的书摘，更是我所为之向往的。

我不清楚你会不会也很对这段话喜欢，或者深有感触，但我希望你能读完这本书。”

最后一段连接意思是：了解清楚事件的发生是关键，不要对还不了解的人或事下以判断。

方止背靠枕头，打开日记本写下这段话，并记录所感想：

我想我是自私的，更期待他人多爱我一点。我却没看到爱我的人到底为我付出多少的关爱。在我还计较自己的得失时，已经有人心灰意冷。

……还好这一切知道的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