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生日·礼物·酒吧

我趴在桌子上，盯着那盏漂亮的手工灯看了又看。

没错，是那盏灯，我把它买回来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

当然，也是我的。

所以准确的来说，是洛昇和洛羽的生日。

为了庆祝这个不那么寻常的日子，我特地去买了个蛋糕，虽然是面包店卖不出去的边角料。

我看着他满意的在歪七扭八的蛋糕上插上蜡烛拍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呲牙咧嘴的给手臂上的疤痕涂烫伤膏。

之前我就说过，那盏灯很好看也很贵，压上我半年所有的积蓄也买不回来。

所以我干脆去找了他。

我爸男朋友，我妈的情人。

他有个酒吧，我在那找了份兼职。

报酬是真的不低，就是客人挺爱动手动脚的。

我不能反抗，我也不会反抗。小时候做多了这种事，现在反而觉得轻车熟路。

只是今晚这位客人，有些特殊。

“这位先生，你想要点什么呢？”他垂着头不说话，帽檐压得很低。于是我只好用我自己最娇媚的声音跟他交流。

他没有回答。

我没有死心，一般这种人都有可能成为我的大客户。我不会就这样放弃这种机会，“那您再看看？有需要就叫我，我就在旁边的。”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了，要给他留下一点好的印象。

旁边桌有人在叫我，我赶紧换了笑脸迎上。

“小朋友。”喝醉酒的人有些大舌头，“没看到这杯子空了吗？赶紧过来倒酒。”

我乖巧的拿着酒杯迎上，假装感受不到那人在我身上来回抚摸的手。

在这种地方，我能做的也只有假装乖巧。摸就摸吧，摸了不会少点什么，但会有钱，有很多钱。

角落里传来响声，我分神望了过去，那位客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他离开姿势。有一点熟悉。

身后有双大手捂住了我的眼睛，熟悉的触感把我从回忆唤醒。每天晚上睡觉时他都会像这样捂住我的眼睛，让我能在暖光中安然入睡。我也心疼他，可他总是答应得好，隔天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

固执的不可思议。

和我一样。

“生日快乐！”声音欢脱又兴奋，“哥，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不知道。”

实话实说是我优秀品质之一。

他拉着我的手去摸，是软乎乎的棉布。

“嘻嘻。”好不容易让他松了手，“哥，是个眼罩。”

他拿起来递到我的手上，“我专门去找了遮光的料子，这样你就不会怕光睡不着了。”

我哑然失笑。原来我每天晚上辗转反侧他都有所察觉，我以为我已经够小心了，但没想到还是惊醒了他。

他手上贴着创可贴，蒙我眼睛的时候，我感受到了。

我讲不出什么了，只好摸摸他的手。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我拿出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洛羽，生日快乐。”

他接了过去，慢慢打开了包装。

灯是个水晶球那样的，里面有个跪坐在床上的小男孩，穿了一身白衣，像个小天使。是按着洛羽的样子做的。

定制只有这一点好处，就是可以把这些东西都留在记忆里。

作者做的精细，每每到整点的时候，会羽毛从小机关里放出来，纷纷扬扬地往下落。

他扬起手展示给我看，“哥真好看啊。”

鼻子不知怎么的就酸了，我点点头。“嗯，好看。”

“要许愿了吗？”

“好呀。”

打火机卡壩一声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我们头对头同时闭眼，双手合十许愿。

闭着眼睛的时候听见他在说话。

“哥，你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吗？”

“可以啊，你想要什么？”

“我要哥和我在一起。”

我感到心脏狂跳，有种讲不出的情绪席卷了胸腔。这种陌生的感触，已经影响到我的正常判断。

大脑已经宕了机，像是侵入了木马病毒，满屏满眼都闪着他刚刚跟我讲那句话。

我要哥和我在一起。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声音干巴巴地。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不凶，但有很强的压迫，带着势在必得自信，像在草原上疾驰的孤狼，而此时此刻，我是他唯一的猎物。

下秒就松了劲，收起了压迫，但没有收起狼一般的眼神。

“哥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看着我，目不转睛。“我不仅要哥的人，还有哥的心，我要你不只是我的哥哥，还要成为我生命里最重要那个，和我血肉融在一起，在我的心脏离我最近的地方密不可分的，最重要的存在。”

他的话直白也不加掩饰，霸气的展露出自己的野心。他就是这样的，就应该是这样，也一直就是这样的。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却被我打断。

“我也想。”

我难得忸怩的捏了捏衣角，前所未有的紧张。相比于他，大部分时间我的感情都是含蓄的，只有表露不出感情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为了就是不被捏住软肋。

这是我难得的主动，也就是对他。

灯突然被关了，他伸手打开那盏小灯。暖黄色的灯光下映着我红了半边的脸颊。他看着就笑了，蛋糕奶油被抹到了脸上。

然后他突然俯身，吻上了我的唇。

再次分开的时候，我有些缺氧，大脑一片空白，只会呆呆的看着他。他笑笑，把我拉到他腿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哥想不想吃糖？”大脑还没完全恢复，听到的时候也是下意识地点头。

我顺从他的一切需求，他是我的全部。

慢条斯理的扒开了糖纸塞进嘴里，五彩斑斓琉璃纸就丢在桌上，像个美丽的虚无缥缈的梦，我盯着他看，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含着笑的眼睛漂亮迷离。我情不自禁地朝他的方向凑了凑，企图沾染上他的气息。

他含着糖，脸颊边上有一个小小的包，我情伸手去戳了戳。气息掠过的同时，他再次贴了上来。

水果糖的味道在口腔里爆开，气息交汇的瞬间，舌尖不由分说的撬开了紧闭的牙关，唇齿碰撞发出了酸涩，我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像抓住了最后的救赎。

就说像溺水的人握住了海上最后一根浮木，生死关头，我寄托所有的希望在他身上。

我相信他能救我。

太阳在一点点浸没。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下的，白色的羽毛从天而降，铺了满地的同时，落了人满头满脸。水晶球里的小人依旧在虔诚的祈祷，似乎在向往的生活的美好，而此时此刻我第一次感受到周遭有光在围绕。

也许是因为有他在吧。

因为他就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