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暗夜的白色蔷薇

“……对不起。”

对于他的玩笑，司徒翊却莫名其妙回复了这样一句，让他的笑容僵滞在脸上。

“我其实很自——”

“打住，别说这些了好吧？好好想想怎么照顾我这个病患才是最重要的！”

眨了眨眼打断司徒翊的自我检讨，凌穆棋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毕竟好几次他对自己私下行为的放水，自己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没觉察。

不过自己真的不怪他，因为他希望可以成功的事情，自己也是乐于尝试。

“你……你真的不生气？”

紧紧抿着嘴唇说的有些艰难，司徒翊试探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吸口气，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么，以后我们一起行动，这次的事……下不为例好么？”

被司徒翊认真又紧张的模样搞得有点想笑，凌穆棋拼命忍着，脸上的表情精彩，“一定……一定！我也要感谢你支持我完成了这件事……我总算，少了一些遗憾。”

说完满足的闭上了眼，凌穆棋再次想起儿时那个几次三番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人，绝望的指着自己血淋淋空洞的身体，是自己多少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救我……

救救我……

瘦弱的男人流着泪走向自己，努力的张嘴却发不出其他声音。自己惊恐的后退，然后一次次跑掉，惊醒，直至那人再也没有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那所医院终于因‘涉嫌盗取人体器官’被调查，一些找不到家属的重伤病患，以及个别植物人被活生生取走器官，然后通过黑市交易，捞得大笔大笔的人命财。

“司徒，这个帮我给警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话说的有些多，凌穆棋终于有些疲倦的半靠在司徒翊肩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型电子设备,解释，“这次是我的失误，但我也有所收获……原本，我是打算刺激他之后套他的话……没料到却被这孙子给偷袭，但好在他也算自己承认了。”

“……你？”

听到屋外响起的鸣笛声，司徒翊正打算扶他出门，闻声猛的回头，有些不可思议——

“你冒这么险是为了这个？”

结果凌穆棋藏起来的录音笔，司徒翊眼底的神色晦涩难辨，半晌才压低了声音道：“凌穆棋，你真是……”

永远在出乎我的预料，让我对你不知该作何评价。

沉默着没再说话，司徒翊揽着傻笑的人走出房子，看着护士将人抬到担架上躺好，他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坐在救护车里，司徒翊注视着处理了伤口开始输液的人，想了想还是弯腰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其实这……这次多亏了我之前帮过的一个警方的内部人员，我是从他那里得到的刘伟成的老家的地址以及你说的那个叫王椿骅的证人。”

话到嘴边司徒翊还是转了个弯，因为他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从车里掉出的女人头，被那个老环卫工看见。

而在刘伟成老家找到埋尸地，也是因为那颗女人头……因为它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猪圈里，却没有一头猪啃食，反而幸运的被人看见然后吓到报警。

“安心养病，你这个假期可能得在医院度过了。”

不咸不淡的安抚着担架上的人，司徒翊看了眼半睁着眼睛的人冲他张了张嘴，示意他靠过来。

“那会她想告诉我什么，可是我被折腾的什么都分辨不来……”。

这个禽兽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即使嘴上说着不信鬼，不信神，可是灵魂深处，他依旧在恐惧，比谁都恐惧。

恐惧一切真相呼之欲出的那天。

“哦？”

听到凌穆棋的询问，司徒翊很轻的弯了下嘴角，无视两个护士暧昧的眼神，对他道：“我想，她是在告诉你撑下去，不要放弃，我会来救你。”

“……嗯，就是这样？”

似乎对于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凌穆棋正要再问什么却随即明白过来，笑了笑想抬起胳膊，又立刻疼的他呲牙裂嘴，只得无奈道：“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会再有下次。毕竟人心，可比鬼神可怕。”

凌穆棋若有所思的感慨着，完了冲眉头深锁的司徒翊比了个弱弱的手势，“呐……别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所做的牺牲没有白费。

“嗯。”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司徒翊对上他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真的就那么巧，不经意的掉落，不经意的被什么野猫野狗刨出来，然后昭告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