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天国的吟唱者
凌穆棋瞬间打了个激灵,感觉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几度,他心里有点微妙的不舒服,却不愿多想。
应该是穿堂风吧,换个地方好了……
自我安慰着,凌穆棋迅速起身想挪个地方,却突然发现双脚仿佛黏在了地上,任凭他使多大的力气都动不了丝毫。
呼……呼……
风声越来越近,凌穆棋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却不是因为热而是仿佛钻入他身体的寒意。
离开这里……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凌穆棋蓦地想起来不久前他们物理老师还跟他们开玩笑,说这栋楼建的时候出了场意外事故,有人被活埋在地下,几个女老师说一进到楼里就觉得阴风阵阵,后来都和他们男的组队同行。
当时他们都没在意,背地里也认为是这些年轻的男女教师为了增进感情交流编出来的故事。
直到今天,此时此刻——
呼……
呼……
凌穆棋冷到浑身打颤,连着牙齿都在哆嗦,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嘴唇跟脸都成了青紫色,可脚底下却就是挪不动半步。
“有……人……人、么……”
口齿不清的喊着,可发出的声音却小到不能再小,凌穆棋感觉自己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任凭他声嘶力竭。
就在这时,风声中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的碰撞声,像是谁拖着铁链子在行走。
“有没……有——”
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凌穆棋头皮发麻,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摊开手,又揉了揉再次伸出双手,这一次,指尖都止不住的颤抖。
这……这是……
内心陷入瞬间失明的惊恐中,凌穆棋甚至忽视了身后叫嚣着的风声,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楼梯口,可他的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这位同学?”
猝不及防传入耳中的呼唤让凌穆棋猛地抬头,接着他便看见眼前浓墨般的黑暗中出现一丝微弱的光芒,伴随着光芒的靠近,那种仿佛将他吞噬般的黑暗一点点减淡……直至彻底消失,一个男生站在他的面前担忧的看向他——
“你还好吧?”
当视力重新恢复时,凌穆棋看清了眼前的人,正式不久前他还嫌弃的那个高三级的许逸哲。
“同学你不要伤害自己……如果是哪里不舒服,就去医院看一看吧?”
男生盯着他满脸都是同情,凌穆棋却只能心有余悸的摇摇头,无法对他说出真相,因为没人会相信这么古怪的事情。
“没……事……谢谢学长。”
活动了下发僵的双腿,凌穆棋有些敷衍的道了谢迅速离开,走了几步又欲言又止的回头,冲一脸茫然的男生道:“学长你什么都没感觉到么?”
“感……觉?”
闻声,看向他的男生似乎更加不解,凌穆棋只好勉强抬了下嘴角,“可能我也有些中暑,去校医室看看好了。”说完就要离开,却听见一声微弱的呼唤传入耳中。
“……?你叫——啊!!”
……
“……!”
猛的惊醒,凌穆棋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摁住狂跳的胸口,努力咽了咽口水。
梦境的最后,自己回头看见的不是许逸哲,而是满身鲜血肚子被剖开,内脏器官都暴露在外的——那天躺在医院担架上的那个男孩。
哥哥……?
他和许逸哲……
这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么?
满腹心事的下楼,凌穆棋来到司徒翊的卧室门口,从门缝里瞟见对方又站在桌前写写画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门突然打开,吓了一跳的凌穆棋蓦地抬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让他一时间有些促狭,“额……那个,白天其实想给你说的……要不我们去楼顶坐坐?”
硬着头皮主动示好,凌穆棋悄悄观察司徒翊的表情,发现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面瘫脸。
“要搬凳子么?”
“……啊?不用,不用了!上次拿上去的垫子还在。”
迟钝了几秒才领会到他的意思,凌穆棋怔怔的看着自顾自走上楼梯的人,摸了摸脑袋心里有点微妙。
是自己多心了吧,这家伙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甚至还有点呆萌。
风从脸颊吹过带来一阵柔软的凉意,凌穆棋闭着眼享受了一会,这才看向身边始终沉默不语的人,表情有些复杂,“司徒,我做了一个梦……或者说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天医院里的那个人是我上学时候高一年级的学长。”
再度想起最后那个画面,凌穆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另外一个男孩。
“就是你看见的重伤的那个人?”
听见他的话司徒翊也有一丝诧异,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毕竟只是一面之缘的人。
“对,那个年长一些的,应该没错……”
凌穆棋一边回应一边琢磨,半晌看向身边的人,眨了眨眼道:“我还梦到另外那个男孩……喊他哥哥,你说这个梦有什么含义么?”
冷不丁被问到这个,司徒翊踟蹰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就在凌穆棋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天话语时,对方却只是摁了下他的肩膀平静的道:“别多想,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是——好,吧……”
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从司徒翊眼底接收到点别的东西,凌穆棋挣扎片刻后只能妥协。
司徒也是为自己好吧,毕竟自己万事都要追究到底的习惯……似乎真的不太好。
“司徒,你说鬼魂和灵魂是一个东西么?”
跳过了先前一个话题,凌穆棋撑着胳膊靠在围栏前,不解的看向身边的人。
“你认为是那就是吧,毕竟这两个东西没有太过清晰的界限。”
出乎预料的,司徒翊依旧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知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愿意多说。
“可是我觉得,前者像我这样的人似乎就可以看到,但是后者却不一定,你说呢?”
不死心的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凌穆棋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在遇到他之前真的孤立无援——曾很多次,他看到或者感受到了极端的恐惧和危险,可却无法对其他人诉说,那种绝望的心境,实在很痛苦。
正如大一的时候他和几个人出去野营,夜间经过一条河的时候,他看见了水中隐隐约约的人脸,他惊恐万分的想拉住过河的人,却被嘲笑一番。
最终,五个人里除了被自己拽住的王杰,另外的三个都出了事——一个回去以后高烧不退,胡言乱语,整个人性情大变;另一个第二天下楼的时候摔断了腿,据他所说是背后有人推他,可监控看来当时根本没有人;最后那一个则是跟女朋友去看电影,中途他有些犯困,迷迷糊糊感觉到他女朋友靠在他肩上压得他脖子疼,但后来他女朋友告诉他那会她去洗手间,回来发现他的脑袋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而后他就经常头昏耳鸣,总觉得有什么压着自己,整夜整夜地睡不好……
“想什么呢?”
发现凌穆棋突然发起呆来,司徒翊挑了挑眉戳了下他的眉心,语重心长的道:“你的身体情况很特殊,我不希望你接触太多,对你不好你明白吗?”
“啊……谢了司徒,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现在有分寸,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看到司徒翊逐渐严肃的表情,凌穆棋有点无奈但心里还是暖的,“我不会主动去招惹,但如果真的有需要我帮忙的存在,我也无法拒绝……你明白的。”
凌穆棋说着垂下了眼眸,不知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还是在考虑什么。
“……书上说,一个叫邓肯·麦克道高的美国麻省的大夫曾用六个将死之人做过试验,把他们放在精密的仪器上,通过死亡前后的对比,测量得出他们的质量减轻了21克,认为这就是所谓灵魂的重量。然而,这种说法却并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有人认为是实验过程本身出现的纰漏,比如血液凝固与流动时的不同体积,再或者人身体器官里存在的各种气体变化等。
还记得我以前看过一本介绍人的肉体与精神的书。上面说意识是一种内在包含精神因素的高级物质,是一种特殊的场,是脑电波负载的信息和能量,它可以改变周围的事物。而我们常说的潜意识,更是具有无穷的力量。因而处于功能态的脑电波和意识流,会不断的创造出奇迹。”
提到这个话题凌穆棋似乎有些小激动,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司徒翊专注地盯着他的脸,随时捕捉他的小表情——
“比如你迫切的想见某一个人,那人就会千里万里来与你相会;你想听某一首歌,打开电视,唱的就是这首歌;想找一个字,把字典翻开就刚好是你想要看的字。当你的意识能量很大,愿望很强烈时,大脑就会发射出强烈的电波,继而寻找可能获取的信息,就可能控制与之联系的人的意识和周围的事物。听起来很像天方夜谭对吧?可是有很多事例却摆在你面前,让你没办法不去信它。
就像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们之间的脑电波本身就是相通的,所以很多心灵感应、托梦现象就不足为奇。所谓的意识内在,是包含着人的目的、意图、理性等一切的存在,而它的载体就是脑电波。每个人都有脑电波,而其频率是不一样的。亲人、朋友、熟人之间经常进行交流,脑电波的信号就会接通,所以就会互相猜透对方的心事。而当你崇拜某一个人时,阅读他的著作,就可以感受他的喜怒哀乐,理解他的处境和生命历程。就算那个人死了,他的信息也可能存在并录制在某些地方。就像古战场的撕杀声可以被录制下来,在特殊的情况下,人们可以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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