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不沉沦

“你是我的……”

“不管你要不要，都得收着，因为那是我给的……”

“澄澄，我的澄澄，我要你……”

“陆澄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猛地睁开眼，自噩梦中脱困，后背满是冷汗。

我还在昆池的房间，没有锁链，没有大床，没有穆言，没有昆衍，果然，昨夜那是梦，谈安不可能死而复生。

我明明亲眼看着他死去，他怎么可能活着出来？就算他变成噩梦又如何，我会找到他的尸体，把他千刀万剐，让他一辈子只能做孤魂野鬼，被我杀死。

死要见尸！

我掀开被子下床，身体不受控制重重摔落，脚腕和身体里的剧痛直冲大脑，刹那间我僵住了。

寒意刺骨。

“爬不起来吗？”

我抬头，瞳孔骤缩。

谈安抱臂站在门口，脸上笑吟吟的。

不，他不是谈安，谈安从不这样笑，他是继陵！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是鬼，也不是小安，”他走过来，单膝跪在我面前，握住我受伤的脚腕，轻笑，“疼吗？疼点好，让你长记性，你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从天而降的绳索勒住我脖颈，让我发不出声。

“澄哥，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啊，真美。”他分开我双腿，手指塞进我的身体。

单薄衬衫下，赤裸双腿，无可遁形。

“滚…滚出去！”我抬腿蹬他，受伤的脚腕被他扣在手中用力一捏，就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

他抽出手指，看了一眼，皱眉道：“小安，你把他做流血了。”

“他欠我。”不知何时出现的谈安静静站在房间里，绿色眼眸幽暗发沉。

我突然之间很想发笑，在他们不再掩饰的目光下，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分明是狼的眼神。

可笑我一直拿他们当狗养。

啊，就算我自作自受好了，该来的总会来，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我不怕输，落到这个下场，是我有眼无珠，我活该。

我认。

我这一生，跌落深渊，也曾爬回人间，淌过烈火，涉过雪河，辉煌过，灿烂过，赢过不止一次，也输得起，要说遗憾，不是没有，但在死亡面前，全都一视同仁，小小的遗憾又算得了什么。

下辈子吧。

下辈子来得早些。

赐我不沉沦的骨血。

锻我烧不死的皮囊。

寻我至荒芜原野。

救我于众生水火。

别说深爱我。

别说点燃我。

只要来找我。

只要看见我。

来吧，就当可怜我。

我张开双臂，全力伸展开，坦然道：“死在你们手上，我认，来吧，杀我吧，光是折辱没用的，我当年是怎么教你们的，继陵，谈安，别让我失望。”

“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我们要是想杀你，早就动手了。”继陵温柔地说：“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被你知道啊。你就当这是我们的报复吧，你要付出代价，时间是一辈子。”

他抱我回床上，从地下抽出一根长长的铁链拷住我脚腕，眯起眼，发出一声病态的喟叹，“要是还不听话，我就把你的另一只脚也折断，别想逃，你逃不掉。”

“澄哥，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的命，你给的，又不是垃圾，怎么能说扔就扔？”

“就算你要杀我，我也开心，我很开心你那样做了。你的所作所为，他一开始不信，我们证明给他看，他问我们要什么，你猜，我们是怎么回答的？”

他？他又是谁？是昆榆还是许盛听？

……是昆榆，他还活着，他没死！

有什么轰然坍塌了。

是灰烬上重生的新生骸骨。

那架拼凑而出的骨血分崩离析，燃烧的真心，陨落淤泥深处。

恶鬼低吟。

“我们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