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孙良,宦官出场
另一处,正当人们以为丞相终于走了,可以短暂的松一口气时,似乎已经忘了因为感染风寒,在皇宫内修养了半月有余的孙太监。
孙太监全名孙良,年轻有为,是皇宫内皇帝身旁有名的左膀右臂。
不得不说,这位宦官是真的厉害,十几年前在那个极力压制宦官的前朝,也能老老实实不动声色的布一场大局且全身而退。
跟丞相现在背负的骂名比起来,孙良的处世能力真的有两把刷子。
孙良的故事说起来也是实惨,曾经自己也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神童,一朝变法将自己父亲的芝麻小官完全剥夺,曾经和孙良父亲不对眼的以及帮助过得百姓们一时间都落井下石。
让孙良父亲死的不明不白,惨不忍睹。
科举考试同时也被人做了手脚。自己的文章也成了为别人铺路的垫脚石。
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只得将其送入宫中,到皇宫不过三个月,后又听到了母亲自杀的消息,此时的他年仅十二。
一朝变故使他幡然醒悟。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已经等待了太久,他的计划也做的非常完美。
在皇帝走后他终于看到了自己认为的,且最正义的公道,不是自己学到的礼仪廉耻,而是用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阴谋诡计,大权独揽。
孙良的命运是悲惨的,家族是众多变法实验的落幕者之一。
可属于他的权利时代也同时到来。
闲话休题,朝中无丞相,皇帝当大王。正当皇甫宏寸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过实权皇帝的瘾,可刚过了一天瘾,孙良此时大病也已经痊愈。
第二日卯时,当皇甫宏寸进到朝堂中时,眼中瞬间没了光彩。
此时的孙良头戴巧士冠,身穿蓝灰色蟒袍补子,脸色有些惨白没什么血色,大概是因为风寒病重身材又瘦弱些许,脸消瘦的让人看着心疼。
此刻的他毫无察觉,只定定的立在皇帝身边,眼睛缓缓巡视一圈周围。
昨日还懒懒散散叽叽喳喳的群臣此刻都判若两人,包括皇帝。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上完朝后,孙良得知朝中和林宥齐出宫的消息,于是派人问话要亲自检查皇帝的功课。
林宥齐处,二人探查一番结果后,便交由当地官员处理,本地事还需本地人解决才最好。
许谨礼也通过当地尚书处得知土匪头子就在离朝歌城不远的山林深处,只是最近得知丞相来亲自寻查,都纷纷躲藏起来,派人紧盯着山头,寻到现在还不得知去了哪里。
几日后,许谨礼好像有了主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且派人单独召见了林宥齐。
“微臣拜见丞相。”林宥齐按照惯例行礼。
“快请起快请起,太傅大人同好,同好啊哈哈”许谨礼道。只见礼还没行完许谨礼便笑意盈盈,赶忙将林宥齐扶起。
林宥齐瞥见他的样子有些狐疑,内心不禁有种不详的预感。
“大人唤在下,不知所为何事?”
“林兄啊,你也知道众多官员都对此事一时间毫无头绪,你可听闻过那土匪头子一个大老爷们儿最爱何物?”
林宥齐回答道:“大人,难不成是…女色?”
林宥齐听了这问题心里更加奇怪,心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古人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兄可知道?
“臣明白”
“本相想问问你,眼下可有甚么好主意?”许谨礼听了对面人的话,面带笑意道。
“既然那土匪头子最爱女色,又得知土匪窝在朝歌城外面…”林宥齐说的磕磕巴巴,不明白他在卖什么关子。
“那便可以放假消息告诉他们丞相大人探寻无果,遂走。”
“好!”许谨礼朗声道,又示意他继续。
“而后找个人假扮拾荒女子,让其掳走并在暗处跟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介时便可以一网打尽。”林宥齐答道。
许谨礼一双桃花眼一瞬不转的盯着林宥齐。
不仅如此,他还一边看着林宥齐的脸,一边点头,听的仿佛甚是为满意,放松的坐在椅子上,饮一口茶后缓缓起身向林宥齐靠近。
“那林兄打算找谁做那个假扮的引子?”许谨礼问道。
“自然是……”
“自然是一个心思缜密,记忆高强之人,林兄我思索再三,此番你去最为合适啊。”许谨礼还没等他说完便自顾自答道,说完双手扶着林宥齐的肩膀。
许谨礼这话说的不是突然为之,他在前往朝歌城的路上便早已经想到此法子,后来在确定了土匪具体行径后便确定了此计划,只是派暗卫前去,恐怕身形便能看出来是习武之人,不等潜入暗部便凶多吉少了。
林宥齐被这突然的触碰有些不知所措,一张毫无瑕疵的脸面对着自己,还是自己要阴的人,不由得有些尴尬”林宥齐此刻脑子一片空白。
“林兄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许谨礼双眉紧皱道。
“无…无妨,臣遵命。”林宥齐快速回神,将许谨礼放在肩上的手摆开道。
许谨礼听到应允的消息后便借口困顿让其回去了。
林宥齐走后,许谨礼正回忆着计划过程,不知不觉的想起刚才的景象,对面的人明显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像个受惊的小狗。
“无耻小儿,惨无人道!”林宥齐愤愤不平道。
“这丞相好生,果然像传言一样阴晴不定,跟那些死老狐狸一个样。”林宥齐虽心里想着,可还是被吓得不轻,不由得喃喃道。
现在的他只能盼望赶紧回宫去,好好的跟李择端商讨,怎么让他下马的更快。
皇宫内。
“陛下说功课已完成的差不多了,如今背个“中庸”却磕磕巴巴,可是上朝许久政务繁忙忘却了?”
孙良缓缓道,句末却刻意拉长尾音,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皇甫宏寸赶忙道:“对对对咳咳,老师有所不知啊,您不在的日子朕政务十分繁忙,整日批阅商讨政事,好几次差点忙倒了。”
“哦?是吗?”
“啊…对对,不信你问小雨子,小雨子一直跟着朕。”
身旁的小太监突然被问还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力点点头。
孙良听完嘴角莫名上扬,缓慢的喝了一口茶。
皇甫宏寸看他心情似乎不错,于是也放松起来。
可接下来的话让他胆战心惊。
“可奴才听说~奴才不在的日子,陛下退完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奏折都是丞相……”
“什么?绝对是谣言!老师万不可听那些人乱传啊。”
孙良还未说完,皇甫宏寸立马站起来义正言辞道。
孙良好整以暇的看着石桌对面的孩子,手指有节奏的轻扣着桌面。
刚才的太监小雨子赶紧跪下
皇甫宏寸知道他是生气了,头立马低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找地洞。
不多时,敲打桌面的声音停止,孙良挑了挑眉,将剩下的茶茶一饮而尽。
“陛下如此努力勤奋,奴才很是欣慰。”孙良终于开口道。
“那…奴才就先退下了。”
“恭送老师,老师慢走”皇甫宏寸听到后便赶紧回应,生怕他反悔。
“对了,臣已经大病初愈,今日就能帮陛下审批那些奏折,望陛下三日之内背得“中庸”与“孟子”两册。”
这样臣也好像先皇交代。”孙良头也不回,话音随着距离渐远。
“死孙良,你这个宦官,朕早晚让你变成个糟老头子!”皇甫宏寸等孙良走远了对着空气道。
身旁的太监都在憋笑。
“大人,这是近几日升职官员名册,都在内了,其中也包括如今的太傅林宥齐。”回到住处,孙良身边的暗卫道。
“林宥齐?”孙良重复道。
“可查清楚他的底细?”
“回大人,此人就是个不如流的软柿子,父亲是曾任州部司马的林铭兑如今已经辞官回乡,母亲好像是一员外的女儿。”
“依在下看,不足为患”身旁的侍卫道。
孙良听完并未回答,便让人退下了。
侍卫退下后,孙良摸着身上的袖子心道:“没有背景,几年内就能做到御史大夫…恐怕…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孙良正思索着,突然想起之前的侍卫对他的褒奖
“可比我当年聪明多了”孙良双眼微眯,自言自语道。
朝歌城,林宥齐正思考计划细节,终于想出一个合适对策。
如果假意连那些官员都骗的话,那么恐怕身旁守卫不够多,一个山头包围人手远远不够。
于是二人便决定和官府联合放出消息,以免打草惊蛇。
“太傅大人果真深谋远虑啊~”许谨礼尾音上扬道。
林宥齐显然对他的这幅样子早已经习惯了,也不思索刚才的话可有什么越界。
“这话什么意思,又要弄甚么把戏?”林宥齐心里牢骚着,目光不知不觉盯着许谨礼。
许谨礼被他盯着也不介意,只当没看见了。
显然同意也是习惯了。
一个喜欢调戏人,一个喜欢盯人看。
“丞相过奖。”林宥齐面色不变答道。
许谨礼待他恢复神色,又对着下人道道:“传本相令下,将尚书召来。”
尚书得到计划后对二人赞赏不已,决定七日后开展计划,并派尚书赶紧将风声走漏出去。
第二日,竟然整座城的人都来恭送这两位高官大人,除了三人,剩下没人知道里面只是个空轿子。
计划开启前一日。
“大人,人手已经准备妥当了。”尚书筹备了几日依然精气神十足。
“本官明白了,多有麻烦大人,改日定向皇上多美言几句”林宥齐客气道。
“诶~哪里的话,若是能解决此事,也算是为百姓分忧嘛。”尚书听了笑意盈盈的客气着。
林宥齐悄悄扫了一眼眼前尚书官服上的补丁,得有十几个。
其实,在他刚来时就已经注意到这里的贫困,天气阴晴不定,有时一个丰收季都不下雨,农户颗粒无收,土沙干涸,可有时洪涝能淹死数不清的人。
可贫困并未浇散他们的热心,当得知两位大官要来时,每个人都穿上最好的衣裳迎接,没有轿子官员们就一个个走到城门口,亲自迎上。
林宥齐到这儿时才明白许谨礼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些济赈救灾的货物,更想着亲自去把山匪抓住绳之以法。因为那不只是货物,更是他们生息的保障。
闲话休题,计划实施的很顺利。
林宥齐女扮男装进了山寨,山寨头子举行洞房花烛夜时林宥齐被识破。
只不过后面出现时间偏差,官兵来的太晚导致他差点儿丢了命,一连昏迷好几日。
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骂许谨礼的。
许谨礼对此毫不知情。
“他真的没料到中途山中有一队迷了路,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等。
若是进攻,那么多土匪肯定会钻了空子落荒而逃,届时林宥齐恐怕更加凶多吉少。
许谨礼愧疚不已,一直都守在身边观察着,寸步不离。
三日后,林宥齐缓缓睁眼,一转头就看到许谨礼趴在床边。
“这是回来了?我看来还没死成,许谨小儿把本官往虎口送天不亡吾啊。”他恶狠狠的瞪着许谨礼心想。
他正要说话,可张了张嘴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子好像散了架。
无奈只好认命。偏过头看着许谨礼希望能用意念唤醒他。
许谨礼此时正在熟睡,睫毛像蝴蝶一般长翘,许是这里干旱又热的缘故,他竟然有些晒黑了,头发有些散乱,大概因为是这几日寸步不离的照看他导致的。
林宥齐就这么盯着他,直到又睡过去醒来,看到许谨礼竟然还没醒。
气的他心里又默默记下了这份“恩情”。
林宥齐此刻依然发不出声音,口渴的厉害,只好拼命挪动快散架的身子,终于惊动了身旁的许谨礼。
林宥齐见他终于醒了。
许谨礼不懂他的心理,也没什么起床气,顾不得自己,赶忙问他可有哪里不舒服,问了半天只见他张嘴没声。
还不等他比划,竟然直接召来了大夫。
大夫诊断一番后确定无大碍,并说了几句嘱咐的话便离开了。
尚书此时正在断前些日日子的凶杀案,一时间忙的抽不开身。
在送走大夫后此时房间内只剩两人,林宥齐渴的厉害,费力的对着许谨礼嘶吼道:“水…水…”
许谨礼端来了水,看着林宥齐不为所动,恍然大悟他是身体还未恢复。
“太傅大人,我来帮你。”许谨礼有些抱歉道。
说完将林宥齐从床上扶起,为了防止他四处乱倒,又将他揽到怀里。
“这里是没个佣人了么,一开始让我送命进去,福大命大没死成竟然还搞出这么一套,真是布的好大一局棋,外人如今可被你这无耻小儿感动坏了。”林宥齐此刻嘲讽无比。
心里恨得要死。
林宥齐被这怪异的姿势抱的竟然有些羞耻,不禁暗骂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
“林兄可是哪里不舒服?脸与脖子怎的这样发烫?”许谨礼不解问道,马上又要寻太医。
林宥齐内心简直要遁地,可还是故作镇定赶紧拼命摇了摇头。
许谨礼只感觉怀里的人身上很软,跟自己浑身的肌肉不一样,抱着挺舒服,竟然有点儿不想放开。
“一介男儿,身体怎么跟女儿家一般软”许谨礼心里嘀咕道。
林宥齐待嗓子恢复一些便沙哑道:“臣只是有些累,无妨…无妨。”
“那便好。”许谨礼也不打算放开怀里的人,并未多想。
林宥齐正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放开自己还能出去时。
暗卫突然出现,在许谨礼耳边低语几句,许谨礼便借口有事先一步离开了。
此时的林宥齐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
“许谨礼这小人诚心要置我于死地还如此侮辱我!今日我福大命大,待本官得道多助,定将你等扒光了在城门展示,看看谁是赢家!”林宥齐心想。
不料想着想着,心里更加气愤,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缓了好大一口气儿才渐渐平息。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