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潮到空城头尽白目录

第6章,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潮到空城头尽白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定不要为了虚有的面子而不过脑子讲话。

另一处的皇宫内,皇甫宏寸的病已经十万火急,全宫上下都在隐瞒消息,只对外说皇甫宏寸和宦官孙良闹了不愉快,正罢工上朝。

现在张礼又成了炮灰下台了,说来也是个巧合,张礼正在事业上升期,如果不是得罪了林宥齐,他现在已经是转正的副御史了,眼下张礼倒台,林宥齐继续身兼多职,官位急需空缺。

那些老官听说林宥齐的英雄故事后,起初还是不屑一顾,认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软牙齿能动什么真格,结果可想而知,那些老官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丝威胁。

这也算是张礼撞了林宥齐枪口上了。

张礼下台了,京兆尹的职位空下来,科举考试也还得到明年,现在职位空缺严重,眼下成了许谨礼十分头疼的事情。

三日后,根据,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角形大框架原有的固定,下级开始大经休整调动,反正皇帝不上朝了,丞相就成了代理皇帝。

管盅原先的职位由李择端包揽管辖,也就是说吏,户,礼,兵,刑被他一人揽完,张礼的京兆尹由应淮序也就是皇甫宏寸身旁的那位俊秀谋士担任,管盅任大司农,也就是农业部部长,管理粮库粮食与粮税的。

应淮序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件事让皇甫宏寸一瞬之间长大。

这些官职暂定下,同时也是许谨礼与身旁谋士商讨许久来的结果。

皇宫内,养心殿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太医,个个神情焦灼,眼色晦暗不明。

“皇帝是要死了吗?”孙良见没人答话,冷冷的吐出这么一来,此刻的他一身湛蓝色衣袍,站至皇甫宏寸床前毫不避讳道。

太医们被他这句话吓得不轻,赶紧跪下来,想过这位宦官厉害无比,可没想到这么无法无天。

皇甫宏寸病得虽说厉害,可还没到口齿不清,眼拙耳混的程度,此刻的皇甫宏寸面色煞白,眼角血红,眼里的血丝像蛇吐出的信子,听到他这句话后突然口吐大片鲜血,死死的盯着孙良。

“你最好祈祷朕赶紧驾崩,否则朕一定要了你们三个的命,阻朕登基者,杀无赦!”皇甫宏寸此刻心像被千刀万剐一般,尤其是听见这位从小将自己教到大的平辈嘴里吐出的话。

孙良懒懒的看了他一眼,语气轻快,仿佛死的只是一只狗或者动物。

皇甫宏寸全身血液倒流,身上像被人撕了好几半,愤怒,恶心……还有几分不甘。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存在,你可曾真心…可曾真心待过我…”皇甫宏寸哑着嗓子费力地问道,他想知道答案,他想从这个从小便像亲人一般待在他身边的人的身上知道答案,哪怕只有一瞬间……一瞬间的将他当做亲人,或是挚友。

孙良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不屑一顾的面对着他,示意身旁的人都退下,而后挑了挑眉,神色戏谑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小孩子情真意切的把戏?陛下在奴才心里不过就是个随时随地舍弃的棋子…而已,一个死了…还有下一个。”

孙良刻意将棋子二字咬的极重。

皇甫宏寸扶着床帐强支撑起来的身子,突然像失去了支撑一般软了下去。

他紧紧盯着对面那人,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哪怕一丝破绽来,可面对他的只有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神情。

一滴眼泪顺着他血红的眼角处流了下去,点到了手背上,一滴滴的透过薄薄的里衣渗透到了血肉里,他没想到眼泪竟然如此滚烫,烫的他手背疼,疼到全身的骨髓处,身子发麻。

仿佛从前的一切都是笑话。

二人初识时也是春日宴的后几天,那日父皇突然给他赏赐了一个贴身太监,小太监眼神空洞,好像没有任何情绪的漂亮木偶,他不知怎的,莫名对他心软起来,从此两人便一同几乎形影不离,皇甫宏寸也会偷偷拿下好吃的趁着夜晚偷偷送给他,知道他识字又爱看书,便特许他随意进出自己寝宫。

他习惯了孙良的存在,比父皇和母妃还要好。

每次看到孙良时他便心想:“自己以后一定要找个跟孙良一般漂亮的女子”。

他一直以为孙良也对他是一样的,至少后来他眼睛里慢慢有了光彩……

往事流转在他眼里,拼凑起一张巨大的画,此刻像一张张破布,被孙良的话语烧的遗失殆尽。

皇甫宏寸无力的张了张嘴,好像还要说什么话,可此刻他如同被生生折断了翅膀的飞燕,身上的血肉带来的疼都被一点一点无限的放大,又涨又麻。

“陛下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先回去了。”孙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走的那样干脆,好像天底下本就没有他如意的事情,好像只想赶紧去找下一个棋子一般。

皇甫宏寸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苍白无力的身子眼睁睁的看着对面那人走了。

他根本不想做这个皇帝,父皇母后都死了,兄弟姐妹们都被前朝余孽一个个算计殆尽,这世上再也没有他的亲人了,如今他连孙良都抓不住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皇甫宏寸心里难受的要死,无措的像个孩子。

“母后,我好疼,我真的好疼,孙良你…你快回来……”皇甫宏寸用尽最后一声虚弱道,说完昏迷了下去。

“陛下!陛下!快把这药丸吃下去。”

“快给陛下诊治,陛下昏迷不醒了!”

“陛下,陛下?”

孙良刚走,太医纷纷围了过去个个手忙脚乱。

孙良听着那阵嘈杂声,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走到了一处干枯的桃花树下,他不知怎的,脑海里一直闪着刚才皇帝的身影和皇甫宏寸崩溃的喊声,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每一次呼吸都要崩溃一般。

“我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孙良自言自语道,说完慢慢坐下,背靠在了桃树身上。

眼角处一滴泪不知从何时流了下来,他用食指擦了擦泪,而后好像释然一般,无声的一笑。

“原来是因为他,原来我对他……是这种情感。”孙良心想。忽然对自己方才对那人说的话庆幸起来,他这般残缺的人,终究是不配的,终究是不配的……

“我怎的会变成这样……”

另一处,管盅得知后便收拾东西去了办公处,他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个马车就可以装得下,快速的赶到了那里6。

一进门,便看见办公处内部简易无比,房间中摆放着一张大理石大案,案上摆放着各种账单与目铺,仿佛是本来就为他准备好的,一圈账目内叠放着数十方宝砚,有一张笔筒,笔筒内插的笔如树枝一般。

管盅看罢默默叹了口气,将那些帐目一个个搬到地下,差人送了扫把,又亲自监督派人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番才罢休。

林宥齐知道他升官的好消息,雇了辆马车便前来拜访庆贺了。

“管大人果然是个讲究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管盅顺着声源望去,只看林宥齐一身青绿色修竹长袍,折扇轻开,面色欣喜。

“宥齐,又要打趣我。”管盅见到他显然是高兴不已。

“诶!这哪里是打趣呢,夸你讲究人,还不乐意?”

“哈哈,说的哪里的话,宥齐一路上多有劳累,快随我进来来喝口茶润润嗓子。”管盅笑道。说完便带着林宥齐去了正堂。

“霍!这里可真气派。”林宥齐进了正堂忍不住夸赞道。

只见正堂内,大殿的内部都是由多根红色柱子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云鹤,分外壮观。

大殿四周古树参天,绿竹成荫,拔地而起。

“瞧着是不错,快随我进去坐坐。”管盅说完就进去了,林宥齐紧随其后。

“这几日听闻你投奔了孙良?”

“确有其事。”

“本来是想着让你离谨礼近一些,他与孙良二人渊源不浅,二人自幼相识一场,如今虽说你是入了孙良党,但终归不必再刻意再如此软弱了,能自保也好,也好。”管盅语重心长道。

管盅比他两个人大了二十岁,现在大约四十多岁,入朝为官已经十几年了,官职仕途一如既往的平淡无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机会是年轻人的,他这把老骨头已经斗不动了。

经常穿一身云鹤补服,下巴下的胡须隐约有些发白,此刻正目光欣慰的看着林宥齐。

“先生说的对,如今不比那前朝,陛下还尚年幼,许谨礼与孙宦官一个管朝堂外一个管后宫内,总比飘摇不定的好。”林宥齐点头道。

“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个几年,望能尽快看到陛下成家执政。”

皇宫,养心殿。

孙良待到约摸两个时辰后便回了未央宫,进门便身边的小太监告知皇帝已经醒了,一直嚷嚷着要见孙良。

“见奴才?”孙良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可压制住了内心的欣喜,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如何形容。

“是,主子还是赶紧去瞧瞧吧,听别人说主子走后,陛下便嘴里一直嚷嚷着要见主子。”

“陛下对主子,很是上心。”

小太监见孙良许久都不说话,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鸦羽般的睫毛盖住了好看的眼睛,嘴唇紧抿像是在思考什么。

“知道了,你先退下。”

“喏。”

小太监得了令便出去了。

“他这又是何苦呢。”孙良自嘲的笑笑,这些年在皇宫的他早已经褪去了一身胆量和尊严,被先皇赏赐给他也是计划之一。

如今他对棋子有了不该有的感情,接下来面对他的就是死路一条。

“怎么回事,这几日要感染风寒了么?”李择端近日不知怎的,总是突然一阵胸闷气短,总觉得最近要有大事发生,去解决刑部事情后,路过一算命的摊子时算命的半仙突然拉住了他,非要免费跟他算一卦。

看了不到一会儿,便立马告诉他,他的印堂发黑,眼色青裂,头部黑气弥漫,将有大事发生。

“大事?您倒是说说是什么大事?”

算命的目光炯炯的瞧着他:“天命不可透漏。”

“江湖骗子,银两送你。”李择端说罢,将袖子里刚刚刑部发的碎银给了他。

“谢官人,多谢官人。”算命的看到银两笑的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官人近日阴气过甚,夜间定要小心蚊虫啊!”算命的刚回过神来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便急忙喊道。

李择端闻言并未答话,也是懒得回答这半吊子。

“秋日里哪来什么蚊虫,编谎话也编的像点儿。”李择端喃喃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算命的见他如此模样,摸了摸胡须无奈摇头道:“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啊。”

他也不想因为透漏了天机背上因果。

李择端回去后,愈发感觉难受,找了个大夫看了看,大夫把完脉后果真发现他近日劳累过度,身体不适也是因为夜夜劳累,有风寒的前兆。

送别了大夫后,派下人去抓了几副药。

突然想起白日里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话,而后无奈笑笑。

“阴气过甚?果真是阴气过甚。”说完便将这些话抛之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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