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许谨礼接近林宥齐

第二日，李择端病逝的消息传遍宫内外，林宥齐是他唯一认识的亲眷，向皇帝请求亲自操办李择端的后事，皇甫宏寸允了。

遗体烧掉那日，府中只有林宥齐与一众奴仆，就如他初次见到李择端时那样，身旁没有亲眷家属，只有几个奴仆。

林宥齐至今还不知道那日在赏雪时李择端小声低喃的那句诗，不过他再也不会知道了。

李择端对他的爱意随着火焰和肉体一同淹没在灵魂回归的黄泉路上。

林宥齐将他的遗体回归家乡后，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日，他逐渐迷失了自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天煞孤星，他回来路上，看见了个道观，外面的青龙白虎神色严肃果断，忍不住进去，对着供奉的众神像两手相抱，举胸前，行礼。

“这位善信看上去面漏难色，可是遇到什么问题？”

循声望去，只见缓缓走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林宥齐不语，也许是因为猜中了有些无助，也许是觉得没人能帮得了自己，猜中也是没什么用。

老道士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身上的道袍缓缓随风而动。

李择端是会嵇人，这里天气常年温热，纵然怎么冷也不过是下一场雨，与原都城的雪季相比大相庭径。

“大师好，在下近日确实遇到了困难，不知该如何解，可否帮善信算上一卦？”林宥齐说着就要拿出诚意来，后面的年轻道士拦住了他。

“我们是道士，不是半仙，卦象不是随便算的，善信请回吧。”

林宥齐听闻似乎是认了命，不再说什么，行了个礼便转身欲走。

“飘雨不终朝，骤雨不终日，一切顺与不顺，不过昙花一现而已，善信不必执着计较。”笑眯眯的老道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林宥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略略点头，而后离开。

林宥齐坐上了回原都的马车，进宫与皇帝请安后，皇甫宏寸和他聊了好一会儿，大意都是劝他不必难过，节哀顺变的话，林宥齐疑惑不已，不禁问道:“陛下知道我与李大人交情很深？”

皇甫宏寸也不藏着了，直接道:“宫内外的臣子都知道您与李择端的关系，李择端也供认不讳，怎么？”

“什么关系？”

“李择端经常派人向小福子送些东西，几乎是隔日一送，小福子起初还挺高兴，送的多了也不耐烦以为他是想进朝，便求朕单独问话，谁知道他说想让小福子多多留意林爱卿你，谁不知道你们亲如一家。”皇甫宏寸直截了当道。

林宥齐听了这话心里像堵了一颗大石头憋着一口气，回府进了书房后泪流不止，练字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手和纸笔的模样愈加模糊，一滴滴从眼里直接落在纸上，力度比苍劲的手道更加大。

另一处，孙良宫内正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些，缓缓喝了一口茶后不禁皱眉道:“林大人手头的事可处理得当了？”

“好像并未，听闻是推了手头上的官员案子去送的李择端最后一程。”

“那便等他处理好了那些杂事再从长计议。”孙良说完低了低眼睫，看向了腰间皇甫宏寸并未接受的一半兵符和库房钥匙。

缓缓站起身子看向了窗外从屋檐上积雪融化后滴下来的水。

林宥齐回来继续处理官员制度的事宜，孙良和许谨礼得知李择端去世的消息后得知李择端的职位空缺，这正是个塞人好机会。

“陛下，眼下李择端病逝，吏户礼兵职刑工职位空缺严重，臣眼下正有推荐人选。”朝堂上，许谨礼缓缓道。

“不如让其他部的官员下属提拔上来，担任职务，分工制衡，层层制约。”

皇甫宏寸本来就不打算管这一档子事儿，直接了当“那便按大人说的做罢。”

“陛下万万不可”皇甫宏寸正打算宣布下朝时，孙良突然开口道。

皇甫宏寸有些疑惑，孙良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表过什么态，如今要做什么。

“孙大人有何提议？不妨直接说说看。”皇甫宏寸得了兴趣直接道。

“明年秋回便是童生试，若是如此儿戏，那么那些中考进士入了朝便没有官职做，这恐怕不妥啊……”此话一出众官员纷纷炸开锅来，表示认同，皇甫宏寸听了有些愧疚。

自己太当儿戏了，心下更敬佩起孙良来，随即思索一番便道:“如今马上春节，那便暂时辛苦一下，由一人担任，孙大人可有良选？”

孙良悄悄看了眼下方的张轮卿，两人对视一眼后便道“臣认为，此可由由张轮卿张大人暂任。”

“何出此言？”

“回陛下，张大人自前朝以来于民间口碑甚佳，可职位还是一如既往，想来他经验甚佳，再者张大人的职位不如由后辈代理，童子试后也可像新入朝的下属们提供经验。”

“甚好，甚好。”

许谨礼淡淡的看了孙良一眼知道自己败下阵来，便不再发言。

皇甫宏寸当即下令，后便下朝了。

林宥齐站在底下默默看着将一切尽收眼底。

“真是可笑。”回去路上林宥齐愤愤说道。

林宥齐已经知道他的企图，眼下官制改革必然会查处涉及到他，如今让底下人做官正好免了罪责。

“林大人”刚想完正准备坐马车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宥齐寻声转过身去，抬头便进了对面那人眼里，明眸皓齿，目光含笑，依旧是熟悉的样子。

“许丞相。”林宥齐回过神来，平静的行了个礼。

“听闻大人好友去世的消息，本相很是惋惜，你我相识一场，一直想着找时间劝慰一番，眼下不知大人可有机会？”

林宥齐看了他一眼，笑道:“多谢丞相大人抬爱，自然是有的。”

两人到了府里，许谨礼便让后面的下人将礼物带到林宥齐面前。

林宥齐看去只见一把闪着寒光的剑，他来了兴趣直接拿起来挥舞了两下。

许谨礼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便道:“这把剑是本相派人打造了半年之久，本想着送于好友，可本相想熟之人甚少，前几日大人悲痛欲绝时竟也忘了告慰，此剑便当给大人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