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你爱他？

很久以后，小区保安林川打开门，纪清追出去，可是人海茫茫，他找不到他的纪声。

他脱力跪在地上，又哭又笑，感觉灵魂剥离身躯，正渐渐离他远去。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众人的围观中，他擦掉眼泪起身，看向林川问道：“你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林川脸上的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旁观者的冷静，“我只是一个保安。”

追问下去毫无意义，纪清失魂落魄离开这个小区。

来到妈妈的墓前，在那里，他跟她吐诉压在心头的悄悄话。

他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小时候的记忆出现错乱，他忘记了纪声？

他问她，当初为什么生下他和纪声？因为爱？还是因为他们的存在？

他问她，既然让他给纪声起名字，那他就应该是他的，为什么要抹去他的存在？

他告诉她，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想起来了，他以为自己会高兴，可他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他告诉她，他找到了弟弟纪声，可是他不愿意跟他回家，他回到了爸爸的家。

他告诉她，他不恨她，也不恨纪声，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妈妈，纪声都是他的弟弟。

他还告诉她，他爱她。

最后，纪清抱着她的墓碑睡着了，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他发着高烧，妈妈坐在一旁陪着他，给他哼唱从来没有听过的歌谣。

被凉意冻醒，他把脖间的星星怀表摘下来，放在灰色的石碑上，道：“妈妈，让我的星星陪你一起睡觉，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

“再见，妈妈。”

回到家中，已经入夜。

客厅里没有开灯。

纪清打开灯，在沙发上看见闭目等待的罗蛮，他睁开眼睛看过来，黑色的眼睛沉静如暗藏汹涌波涛的海。

“过来。”他说，音色沙哑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纪清走过去，准备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宋闫开就是纪声，可是手中被他塞进一瓶酒。

“我不问，你陪我喝，好不好？”他眼眸如墨，充满难以预估的危险，最后三个字，又像是一无所有的祈求，将复杂和矛盾糅合在一起，形成扭曲的绝望和希望。

纪清猜他一定是生气了，气他一声不吭地离开家，直到这么晚才回来。

“好。”纪清答应他。

“你的手机呢？”罗蛮问。

纪清回答：“被宋闫开拿走了。”

“你去见他了？”

“我去了他家，可他已经不住在那里了，他搬了家。”

“你舍不得他？”

“我想把他带回来，可他不愿意跟我回家，也有可能，他是愿意的，只是他做出了选择，那个选择让他必须留在那个新家。”

“你哭过了。”

“阿蛮，我感觉自己再一次失去了他，我好想他，他让我以后不要再找他，要我恨他，可是我做不到。我犯了错，想要弥补这个错误很难，我得尽全力。”

“你还要去找他？”

“要！我要把他带回家！”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很久以前，他就认定了我，我同样选择了他。”

“…你爱他？”

纪清用力点头，“我爱他，他陪伴我那么长时间，我永远无法忘记他。”

罗蛮抚上他醉意弥漫的脸颊，平静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阿蛮，我清醒得很，你为什么不喝？咦，我的星星呢？怎么不见了？”

“你把它留在了你妈妈那里。”

“对哦，我都忘了，可是阿蛮，你怎么会知道？唔——”

罗蛮堵住他的唇，把他压倒沙发上。

纪清意识混乱，罗蛮的吻让他呼吸不顺，酒劲上头，他不服输地咬回去。

罗蛮轻嘶一口气，以同等力道咬回来。

如小时候那样，他咬在纪清的肩窝，痒痒的，让纪清忍不住笑出声。

可是很快，纪清的笑声就变成尖叫，罗蛮毫无预兆进入他的身体，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冲撞着，像是要把他撕成碎片。

纪清疼狠了，眼泪掉下来，一边哭泣，一边哀求他停下。

他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