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同床共枕终成兄弟
“你……你你你你们在干什么啊?”姜尚双手成X字,贴着门框往里走,“纪三公子怎么了?中什么邪了?”
“你干什么啊?”
宋池坐起来,一只手还被纪清抓着。
姜尚诶了一声,“不是宋兄你说的,客栈只剩两间房了吗?我当然得和你俩一间啊!”
宋池拍了拍脑袋,被纪清叫傻了,姜尚进来肯定是睡觉的啊。
“你你你先等一会儿。”宋池咳了两下。
姜尚应该不会误会吧。
算了算了管他误不误会呢。
“宋,宋兄,那我睡哪啊?”姜尚裹紧衣服,呆若木鸡的看着床。
很明显,再插不进去第三个人了,哦不,妖了。
“这床上也睡不下了。”宋池掰了掰纪清攥着他的那只手,这家伙劲儿真大,也掰不开啊。
没办法了。宋池有些艰难的转身,对着呆在原地的姜尚问道,“那个姜兄啊,你即是妖,肯定有本体吧?”
“实不相瞒,我本体为一条锦鲤。”姜尚说起倒有些自信,“修成肉身之前曾在梵音寺受人供奉,六六锦鲤唯我独尊。”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突然有些沮丧。
“只是一朝成人,梵音寺竟容不得我,便只好出来闯荡。”
“奥。”宋池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我一见姜兄便觉得事事顺利,鸿运当头。原来姜兄是条锦鲤呀!”
姜尚听他这样夸奖,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没有这么夸张啦!”
“既然姜兄是锦鲤,我便多一言,这榻,是睡不下了。云从弟弟又生病了,我与他兄长,算有点来往。自然要衣不解带的照顾他。”
姜尚点了点头,此话在理。
“二来呢,这等苦差还是不用姜兄劳累了。我呢,也为姜兄找了个好去处。鱼儿呢,在水里最为痛快。隔间有一桶水,姜兄不若今晚用本体将就一下,明早我们便启程。”
姜尚走了两步,发现隔间有一大桶,正好很久没有用本体舒服一下了,他正准备钻进去,想想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还未想出什么来,就听见寝房传来一声有些嘶哑的急促的“娘!”
他赶忙跑出去,看见宋池捂着纪清的嘴,笑的一脸尴尬。
“宋兄,纪三公子怎么了?”
“奥,就是咳嗽,呵呵,咳嗽,我怕他咳出病来,所以捂着他,没事没事,你去歇着吧。”
这样一打岔,姜尚忘了哪里不对,化作本体,愉快的钻进了桶里,还欢快的吐了几个泡泡。
真舒服啊!
宋池松开手,纪清被呛的很惨,脸都红了,不过眉心的雁纹渐渐淡下去了。
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眼睛也闭实了,不再有别的动作。
这家伙,宋池松了口气,才觉得自己的手都麻了,攥紧再松开,瑟瑟发抖。
只有踏踏实实睡觉的时候,才这么老实!
叹口气,他往被子里钻了钻,侧着身子看纪清的脸。
好看。再看三遍还是好看。
从任何角度看去,他的脸都是五官立体,虽然尚未成熟带着稚气,但鬓边轮廓,以及眉骨和下颚,都能看出成年之后,定是一位美得冒泡的美男子。
谁能嫁给他真是享福。
宋池偷偷笑了笑,想起初见的时候这家伙一副傲气,今晚在这小破客栈里,哭啼啼的喊他娘。
风水轮流转啊!
“你这个小呆子,栽在我手里了啊。”他伸指敲了敲他的额头。
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宋池叹口气,躺平了,看着床顶,不在海棠阁的日子,还真有点想念。
不知道师兄和老头子现在在干嘛?
不会还在生自己的气吧。
不过,纪清怎么会多了一个雁纹,他不是回去见茗寒夫人了吗?是见过了还是没见过。
此去涿鹿,虽为求玉,实则他想见识一下涿鹿弟子是如何修仙的。
宋池伸出手,尽可能的聚力凝神,但不论他怎么做,还是丝毫反应都没有。
甚至,他体内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闭眸,睁眸,一番运力,满目苍凉。
他无力的垂下手,果真,这辈子只能当一个废物?
宋池闭上眼睛,却如何也睡不着,辗转反侧间,他摸到纪清身边有一块东西。
摸索了半天才拿了出来。
是一块玉,通体雪灵。
他见过,在纪清脖子上。
他摸了摸,很凉。
“这是干什么的?”他嘀咕了一声,普通的玉,捂着终会热,可这块玉在他俩之间摩擦许久,纪清还发了一会儿烧,这玉从被子里拿出来,竟凉的扎手。
不过这玉一只戴在纪清的脖子上,可能是方才他俩的动作给弄掉了。
宋池一想,若是纪清明早醒来发现这玉从脖子上掉下来了就糟糕了。
他慢慢把手从他脖子下穿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绕过他的肩,将玉灵重新系好。
黑色的绳子和镶边,带上去的一瞬间,玉色由浓转淡,终究变成一块白玉。
真是神奇了,方才还是碧色的。
细想,这块玉定是不同的。
纪清天资卓越,一朝登仙之人选,与他这等废物,定是不一样的,有这么一块神奇的玉,也不难想得到。
仿佛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一丝难以抑制的艳羡和嫉妒,宋池急忙坐起身来,默念。
“常思自己过,莫论他人非。”
念了好几遍,那种让自己恶心的念头才渐渐退散。
窝进被子里,裹住自己,宋池强迫着,沉沉睡去。
四方异兽之王,站在烈焰之上,看着他虎视眈眈。
一朵莲上君子,在半空中,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满脸的不屑。
脸,他看不清脸。
可怖的兽,巨大的鼻孔就在他眼前,他跪在地上,四肢麻木,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那兽一喷鼻息,强大的气流震的他肺腑疼痛,筋骨脉络俱是疼痛不以,好像要断了似的。
宋池逃避的想往后退,可是一柄寒剑突然刺了过来,莲上君子一脸厌恶,寒剑刺入体内的时候,其实不痛。
可拔-出来的时候,他感到了覆灭,万念俱灰。
就在他感觉自己往无尽深渊下坠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手臂被人拉起,然后,屁股上很明显的传来疼痛。
宋池哎呀一声,醒来发现自己坐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床上被褥凌乱,纪清安稳的睡在里侧,并未有什么动作。
他站起身来揉了揉屁股,谁把他踢下来的?
纪清吧,除了这小子还能是谁?
不过,他看起来好像没动过呀?
“宋兄。”
幽幽的一声从背后传来,宋池吓得一条。
“姜,姜兄啊,起这么早哈哈。”
姜尚笑了笑,指了指床上的纪清,道:“你们睡得还好吧?”
“尚可,他也好的差不多了。”宋池心想,反正也睡不了了不如起来吧。
姜尚去隔壁房间叫阿景去了。
穿好衣服,宋池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纪清才从床上坐起。
“你醒了?”
纪清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伸指摸了摸眉心的雁纹,无事。
“我昨天晕倒了?”
“是啊。”宋池坐到床边,“你昨天直往我怀里倒,那个劲,可怜极了。”
纪清的嘴唇还是有些发白,他眸里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微微扭头,细弱蚊蝇的说了一声。
“多谢。”
“唉,不必客气,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必言谢!”
纪清抬眸看他,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朋友?”
宋池看他恍惚的神色,忽然一笑,“当然是朋友啊,你不会没有朋友吧?”
“我……”纪清迟疑,他自下五灵山,除了二哥和涿鹿中本家小辈,却然不认识几个人,点头之交的,又算不上是朋友。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铁哥们了,当然,你若是不嫌弃我这个废物,咱们还可以拜把子。”宋池想想,竟翘起了二郎腿,“能和你做朋友,也算是我修来的福分。”
纪清想起,他并无元丹,在一众寻仙访道之士中夹难生存,实属不易。
他虽存着一份好底子丝毫不懈,但比起宋池来,想努力,也没有可以努力的根基。
有如逆水行舟,有力无用。着实令人难过。
“拜把子便不必了,朋友,算得一个吧。”他坐起身来,朝他竟微微一笑。
宋池看呆了。
纪清对他笑了?!
“哈哈!”他发出一声怪异的兴奋的叫声!
纪清被他吓一跳,方起身一个趔趄又坐在了被子上。
“云从弟弟。”宋池兴奋的站起来,啪的一声打开了“冰肌玉骨”,一边摇一边道,“以后你便要叫我伏翊哥哥!”
纪清嗤笑,径直绕过他去取架子上的衣服。
“下辈子吧!”
“纪清你,你给我站住。快叫伏翊哥哥。”
后者神一般的穿衣速度,迅速消失在他眼前。
阳光微微穿过窗沿,折在一片静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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