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终不似,少年游
路途并不遥远了,阿景身体较弱,走着走着就得歇歇。
姜尚御剑的能力不是很好,一路上绕在纪清身边问东问西,问的宋池脑袋疼。
虽然不是他回答。
“喂!姜兄啊,你能不能让我弟弟歇一歇,天才也不能给你这么折腾啊!”宋池看不下去了,从腰间取出花月夜,他珍藏的酒,递给纪清。
“来弟弟,尝尝,可好喝了。”
“不必了。我不饮酒。”纪清觉得弟弟便叫做弟弟吧,反正他心里不答便是了。
“弟弟?宋兄!怎么一夜之后,你和纪三公子就成了这种关系?!”姜尚有种被背叛的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宋池轻笑一声,并不回答,弹开了酒盖子,胡饮一满口,发出一声享受的喟叹。
然后,才慢悠悠答道,“与你无关。”
姜尚语塞,回头看阿景,阿景也是一脸的懵。
与纪三公子交好,前途无量啊!
“纪,纪三公子,你和宋兄拜把子了?”姜尚凑到纪清跟前,想要拉住他的胳膊,却终究是不敢,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有。”纪清垂眸,看向地面,忽然目光一滞,“等等,小心。”
“怎么了?”宋池里面将阿景围在保护圈内,和姜尚纪清两个人背靠着背。
“这里有万灵异种的脚印。”纪清拔剑,灵寒发出一声清脆的出鞘声,瞬时便发出了银色的光。
“好剑!”姜尚凑近,“莫非这就是灵寒,果真灵透寒威。”
“听声音。”宋池皱眉,这才过了一个客栈而已,稍稍人烟便多了,何来的万灵异种。
“这脚印像是刚留的,与我们方向不一样,我们来路并没有发现脚印,而这些脚印到这里却戛然而止,难道……”宋池皱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
“遭了!”纪清回头,眸里也有同样担忧的神色。
“客栈!”两人异口同声。
姜尚反应过来,宋池已经拉着阿景往回跑,纪清紧随其后,原地那只硕大的兽类脚印,形容可怖。
这,这是万灵河畔的异种,回去就要受死啊!
“纪三公子,宋兄,阿景姑娘等等我啊!”
这是一场屠戮。
宋池在见到这场面的时候,唯能想到这一句话。
太残忍了。
他捂住阿景的眼镜,阿景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她在发抖。
“阿景,别,别怕!”
满地都是被撕碎的人,宋池的脚下,滚落着一颗眼珠。
血液顺着地上的土坑流进河里,鼻尖血腥味凝重。
“是兽-人。”纪清蹲着查看撕碎的伤口,极为残暴,不像是有理智的人能做的出来。
“万灵河畔连氏一族不是一直控制兽-人冶炼,制剑吗?怎么放他们出来为祸百姓?”宋池咬牙,从此路而去,便只有江阴了。
“连氏一族并没有参与封印破魔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纪清站起身,将灵寒入鞘,眸子看过他,脸上隐隐有担忧的神色。
“此番涿鹿,怕是去不成了。”宋池原地退了两步,脸色惨白。
要是,要是江阴也是这幅光景,他,他待如何?
一个连力都无法凝聚的废物,如何对抗那些凶狠残暴的兽-人?
“宋兄,你别担心,我陪你一起回去。”姜尚拍了拍他的肩,“纪三公子你也会的,对吧!”
纪清皱眉。
宋池抬眸,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姜尚,捏紧了手,将阿景捂在怀里。
“不必了。”他这样说。
纪清的眼神一瞬间就看过去了,宋池眼里,俱是一种玉石俱焚的厉色,他将阿景交给姜尚。
“我一人回去。”
“不可。”纪清上前一步,“你不是兽-人的对手。”
“我不是。”宋池点头,继而咬了咬牙,铿锵道,“但我是海棠阁的少阁主,就算海棠阁出事了,我死也要同他们一起。”
“何必自寻死路。”纪清看向前路,满路尸身,满眼狼藉,“兽-人受连族族主控制,没有他的受命,这些兽-人不敢放恣。”
“何意?”
“抓住连异怀。”纪清伸手,修长的指灵活的画咒传信。
“你在通知纪灵勿?”
“二哥后来,我们先走。”纪清回眸,看着他的眼睛,渐渐凝神。
“我与你一起。”他说。
宋池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担忧:“可你得病才好,况且,你不是有要事赶回涿鹿吗?”
“无碍,小事而已。”纪清摇了摇头,“现如今,还有什么比生灵涂炭更重要呢?”
“纪三公子,宋兄,阿景姑娘呢?”姜尚将阿景护在身后,挡住满目血腥的场面,“打打杀杀,吓到小姑娘着实不好。”
“姜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宋池退后一步,向姜尚鞠了一躬。
姜尚连忙上前拖住他的手,急道,“不必不必,你我相识一场,算是缘分,阿景姑娘乖巧可爱,我都疼爱她。只是帮不上大忙,我很惭愧。”
“姜兄言重,你保护好阿景,已经是很大的忙了。”宋池面色凝重,不复往日轻佻。
纪清忽然想起二哥曾言,江阴宋池,性情跳脱,不束礼法,好酒爱美人,一双春眸敛尽芳心。
却是一身空皮囊,无义无情。
谣言不可信,二哥也错看了。
纪清御剑,这一次,他对着宋池伸出了手,掌心朝上。
“走吧,宋池。”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色叫他的名字,身处狼藉,一袭银月辉迎风而起,眉间雁纹深红潋滟。
轻启薄唇,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与坚定。
宋池恍神,伸出手,与他交握在一起,两眸相看,竟都有一种赴死的感觉。
挥袍上剑,少年眉心染寒,回头,对着姜尚和阿景,深深看一眼。
“宋,宋哥哥!”阿景突然喊道。
宋池回眸,那抹寒意还没有消失,就这样撞进阿景一双湿润的眸子里。
“宋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我要回去!回去给你和顾师兄做烤鱼!”
“我还要,和你一起放风筝呢!”
宋池不忍看她垂泪。
撇过头,将手搭在纪清的腰上,淡淡道,“走吧。”
身后,是阿景的抽泣,和姜尚不知所措的安慰。
此一去,便是翻天覆地,再无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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