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出 把人弄哭了吧目录

第12章第十二出把人弄哭了吧

当夜容之州没刻意打着精神等盛玉成,盛三少也不负他望,扭脸儿就追着姑娘去了,夜了也没想到要来小洋房这回事。

小狗儿这会儿正在床上躺的踏实,他一辈子也没睡过这么软的床面儿。

容之州见他摸着布料就舍不得撒手,像个得了新鲜玩意儿的小孩儿,心里笑了笑又觉得他可怜,还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一把抓过小狗儿的脚踝拽到自己这边儿床沿上,拍拍床面,“坐好了,问你话。”

小狗儿吃饱了肚子,一门心思消化呢,吃人嘴软,就没这么倔了,盘着腿坐正了,也不说话。

容之州先长叹了一声,装模作样在他大腿上拍了拍,表示自己要开口说教了:“你这个小哥儿,脾气也太丑了,你就是十岁,现在也该懂事儿了。跟你一个戏班的比你小的人家都吃得那么多苦,知道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何况是杨班主那样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呢。”

本来小狗儿还耳旁风似的听听,说到杨班主他猛地抬起头来瞪着容之州——你说什么呢?!

容之州忍住笑意,知道他上钩了,继续道:“你看看整个戏班子是不是只有你一个成天里不安心排戏练功,是不是只有你一个在那儿惹是生非,是不是只有你一个被骂了不认错非得要动鞭子的?杨班主还这么打过别的人么?你别就想着自己委屈,戏班子也是要吃饭的,遇上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花了钱挣不回本,还得伺候你吃住费心费神的还得收拾你的烂摊子,我都要替杨班主叫屈!”

小狗儿被他说着急了,“我、我那是……”

“诶,你听我说完。”容之州伸手打断他,“你这个人说不定还就是八字不好,自己被人拐了就算了,听说你妹妹是前几个月才卖进倚红楼的,我猜她是一直住在外头你养着她,那这么算下来也是你没护好她,可这里有我什么事儿啊,我是好色,可也不是畜生啊,她不乐意我一没对她说重话二没动她一根头发还请她吃了一顿好的,你上来就骂我是黑心烂肺的,我心里不难受啊?你再看看我这鼻子……你要是能安心唱戏养活她,她哪里至于要沦落到曹云香手里……”

字字句句,专捡那些歪了理儿的说,又叫人生气又说不出话来反驳。可不是么,这么大的两个穷孩子,怎么活根本由不得他们,容之州只是觉得把人逼急了,才能多套他的话。

眼看人就快要坚持不住了,他还添油加醋道:“也就是遇到我,我还君子以礼相待,明天呢,后天呢,你还能天天闯进去不成?早晚有一天真的把你两条腿都打断了我看你怎么护着她……”

那头一直没动静,容二爷觉着教训得差不多了,一低头看看效果,可是把他惊着了——怎么还能一句话不说先哭了呢?

真是笑都要笑死了啊!

小狗儿是最看重妹妹的,容之州可算是说到他的痛处了。

容二爷笑说:“诶,咱可讲点道理,我刚才说的可都是事实,别说我冤枉你……”

小狗儿瞪着水汪汪的眼,狠盯着容之州看。他这么一看,还真把容之州都看得有点心虚心软了,想他还是个孩子没多大,又挨了打,自己说话可能是重了,正要换个语气安慰他两句,小狗儿扑过来就要扒他的裤子!

容之州一下子都愣了,这是个什么反应啊!

容之州掐住他的手往下拉扯,谁知道是不是他这么皮的底气,那手腕子力气还真不小,也不怕压着自己伤口就把容之州扑在床上往他腰上一骑,那皮带在他手里啪嗒一下就开了。

“诶、诶!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能比他还猴急呢?!

“你叫我来不就是要干我嘛!说这些话干什么!烦死我了!烦死我了!还说不是黑心肠的!你比那些人还可恶!真是烦死我了!”他咬着牙,不知道是真的碰到伤口还是伤着心了,眼泪一颗一颗就落下来,色鬼一样把容二爷的西裤往下一扯又要接着扒,“我就是没用!什么都不会!我已经把清姐儿护到窑子里去了,我干脆去死好了!你来啊!你……”

容之州一伸手穿过他的胳肢窝腰上用力一翻身就调了个个儿,把他给压到下边儿,真是又气又想笑,“你早说你要去死啊,我还费那劲救你出来。”

“你!”小狗儿气的腮帮子都在抖,咬牙切齿的,真像条恶犬。

往常哪儿有人见过这小子哭啊,容二爷已经是功成名就了。

那几句烦死了,真是叫容之州中邪了似的觉得有意思,哪儿有人这么说话的啊?一句话说三遍?简直更稀罕他了。

“谁叫你先惹我的?昨儿你要是看准了落到盛三爷身上,这些事儿可不全都没了。”

“呸!”

他这一呸,还溅了两点唾沫星子到容之州脸上,容之州一愣,脸色就很难看了。可惜这只小狗是不会看人脸色的。

“我就是看到了他在下面,才掉到你身上的!我死都不会去挨他的!”小狗儿呼呼喘着气。

感情盛三才是他真仇人,容之州对这些八卦也很感兴趣,瞬间又忘了自己脸上的口水,低着头问他:“他怎么你了?是不是前几天你挠他的事儿?”

“呸呸呸呸呸!”

容之州及时把他的脸拨到一边,才没洗着脸。

“更混蛋!”

“哦?他还做什么了?”容之州眼瞧着他自己话越来越多,心里更是觉得好玩儿,“受了什么委屈跟二爷说说?”

“他昨儿个白天里非跟曹老板要我,曹老板来要人,班主知道我夜里要上台的,不肯,她就给了班主一个玉戒指,班主就把我交出去啦!折腾了我一下午不让走,差点儿误了戏,班主心里着急就骂我不知好歹!这哪儿是我说了算的!我本来就不舒服,腿上没劲,非叫我上台……掉了下来,又要打我!你还说他好!”本来铿锵有力地数落着盛三的罪过,最后居然软下声哭着撒起娇来了。

可真叫二爷心软。

本来他们这些戏子地位就低,不管你乐不乐意,行当就是这样的,根本没有人会问他们这些事儿,班主更是不会管的,巴不得他们个个夜里都有人要去作陪,好笼络那些有名望有权势的人。容之州是头一回问他这些话的人,一开口心里就泛酸,他有什么难受,逮住这个口子就全都倒出来了,还越说越多,越说越委屈,好像天塌下来都要先落在他身上。

容之州见这小狗儿微微发着颤,真是可怜死个人,一股倔劲儿反倒叫人觉得心疼,想到昨天那个大汉来绑人,盛三昨夜里满头大汗的样儿,心里忽然说不出的滋味儿。

盛三太不是人了,知道人家晚上有事儿误了得挨打还这样。

盛玉成也冤枉,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曹老板这儿还有对街唱戏的,一直都以为他是曹云香的人呢。

可容之州不管,盛三在他心里已经是一个衣冠禽|兽了,比原来还要更上一个档次,这要是来肯定给他关门外头!

“那你妹妹,清姐儿怎么落到曹老板手里的?”容之州心里不落忍,坐起身子靠着床背,把他拉到旁边。

小狗儿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的,就顺势往容之州肩上一靠,许是觉得这么着说这些糟心事有个依靠,不至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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