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其实,小山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因为他妈妈本身就是国家级著名舞者演员,所以他自己也很喜欢跳舞。”
白子良叹了口气,回避开温医生的目光,将还有些发烫的碗端出去,边走边继续说着:“小山妈妈年轻时候特别漂亮,我也听闻过有许多爱慕者追求她,但最后还是叔叔用了些手段将阿姨牢牢的抓住在这段婚姻里。”
“对于阿姨来说,这段婚姻简直就像一场囚笼一样,在那之后,阿姨就没有再登上过舞台表演了,慢慢的也在人才众出的舞蹈演员中没落了,很多导演都觉得很可惜,但阿姨确实也再也没登上过舞台了。”将碗放在桌面上后,温医生乖巧的被男人按在凳子上,确实粥的温度之后,白子良才拍了拍他的脑袋:“慢点吃,我给你讲。”
“那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何崇这样的心境变化必然是出现了些什么事情,只有巨大的变故才会在短时间内变成击垮心理的应激反应。”温医生认真的盯着白子良的脸,似乎想从他身上确定些什么。
白子良遗憾地摇摇头,后来那段时间里他已经在国外发展自己的事业,对于何崇身边发生的事情甚少了解,“我只知道的是,小山最后一次回家的那晚,整个人都很不对劲,我那时候连续给他打了五六个电话,他都没有接我电话,平时他根本不会这样的。”男人低下头喃喃自语道,脸上难掩难过。
他用自己发凉的指尖捂住眼睛,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小山不对劲,他现在会不会不是这副模样?应激性反应,我作为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引起他应激性反应的原因是什么,我真的不称职。”
温医生盯着他的有些痛苦的眼睛,伸手按在他冰凉的手背上,温柔地安慰着:“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何崇应激性行为背后的原因,又或者是什么东西诱发了他的这件事的发生。你已经很好了,别自责。”
“阿姨后来好像是疯了,何家的人对外说的是神经上出了些问题,情绪不稳定,连带着我妈也被她影响到。”说这段话的时候,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透过手心的缝隙,他能看到一点点的光,光里是温医生好看的眼睛,他挣扎着闭上眼,他渴望了这束光很久,但现在甚至不敢直视温医生的眼睛。
他害怕温医生会退缩,然后再像之前那样,悄无声息地从自己身边消失三年。太可怕了,这么小的世界里,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却一直没遇见过,也许曾经有幸经过,但也只是擦肩而过。
“再加上后来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傅墨和小山在一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就连平时过年过节,需要去探望外公的时候,小山也是拜托我或者梁洛去看看外公的身体状态。但老人家每次看着都挺高兴的,但我知道他心里应该也挺失落的,毕竟因为很多事情的影响,小山根本就不敢回家。对于他来说,何家更像是一个牢笼,死死地将他困在回忆里。”
眼前的温医生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白子良心里有些后悔这么直接地将这些往事剥解,赤裸地向温医生坦白这些不堪。男人好像是在讲述着何崇的故事,又好像在讲述自己的故事。对于他们这么豪门家庭来说,喜欢男人就好像是一种天大的荒谬,仿佛性向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决定的,摆在他们面前的道路里根本没有喜欢这个选项。
无论是小山还是自己,又或者是傅墨和梁洛,他们都逃不开家庭对他们最后的束缚,这就像一座魔咒一样,最爱的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嫌恶的看着自己,嘴里是难堪的话语,对于你满心欢喜的人,他们高声咒骂,他们诅咒着你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幸福,斥责着你是人群里的怪物。
过去的白子良还会因为自己温柔的母亲冷漠着践踏自己的真心而感到难过,但谁又能知道?当他真正的得到温医生的那段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里最幸福的人,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眼前的人和自己一样,他们不是人群里异样的怪物,他们只是一对最平凡的情人。
别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如此契合,从性别到性向都是一致的。
可真正发现这么一个人突然从你的全世界悄无声息的消失,白子良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轰塌,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市,三年来几乎是来回往返的时间段里,两人就是这样没有遇上。
这种感觉应该就像是夹娃娃机的时候,你一次又一次地投下一个币,摇摇晃晃地夹起一个娃娃,在即将进洞的时候,娃娃提前掉了,你不信命运,一次次的去试,但娃娃总是落在即将进洞的前面一点点。
心里的失望情绪就如同积水一般,水位慢慢上升,直至淹没思恋。
当温医生音讯全无的三年里,白子良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是无解的,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两个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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