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刘慈

“我之前说钱德顺似乎在做不太好的生意，其实在瘟疫爆发之前钱德顺见了两个人很奇怪的人。”

江潮生开口：“是不是衣服穿的相同的白色，带着佩剑。衣摆有百字绣文。”

钱壹睁大眼睛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们是这场所谓的瘟疫来源。你应该可以看出这场瘟疫很不对劲吧？”

钱壹点头如捣蒜：“我们赌场进进出出这么多人，瘟疫都没染上。这么久了钱德顺一直没让我关门。他之前要去运货离开的时候我提议赌场关门，钱庄开着方便别人来取用。但是钱德顺一点都不担心瘟疫的事情让我一直开着。”

“人都是怕死的，对瘟疫避之不及，虽然瘟疫爆发之后确实来的人少了一些但是赌坊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染上。太奇怪了。”钱壹扣着自己的手指有种神经质的紧张。“有没有可能这不是瘟疫呢，是一种我不知道的东西。”钱壹思索了一下：“而且这件事情我觉得钱德顺是知道的，甚至还参与其中了。”他像是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学生，发表自己的言论之后眼睛偷偷看了江潮生一眼似乎在等他给自己说的话评个成绩。

“城中染上瘟疫的人多吗？”江潮生恢复原本的模样之后让钱壹这个颜控叹为观止，之前看了很久之后才开始交谈之后总会偷偷看他。现在他一说话就又可以光明正大看了。

这个时候他的言行举止，声音样貌就都匹配上了，钱壹觉得自己的直觉非常的准确。

“很多，几百号人。初期症状都是咳嗽发烧。佑世堂那里有个大概的记录。”

“那真正死亡的人数呢？”江潮生又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却宛若惊雷劈了钱壹一个心惊。

确实，瘟疫来势汹汹雷声大闹的人心惶惶。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亦或自身难保，一有发烧咳嗽的症状就会去就医。没染上的总觉得自己运气好，但是钱壹作为这个城的一部分管理者来说。奇怪：没有一点措施，没有隔离，没有计划，就连一些船只货运都是照常进行。

只不过从明面上变成暗地里了。

瘟疫是个很难处理的东西，一但有人开始死亡尸体是最难处理的。除了焚烧和填埋几乎没有别的办法，之前钱壹在和这些人商量的时候还特地说到这一点，可是等到半个月多了连一个因为瘟疫死的都没有。

痴傻的到有几个。

总之雷声大，雨点小。

好像除了之前的死鬼王旋和被打死的那个被钱德顺看上的妇人没有几个人是真正因为瘟疫死掉的。

钱壹一身冷汗，他有点无措的看向江潮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沉默了。他觉得喉咙很干涩，一双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命脉让他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没人可以安慰他什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可能是对方唯一的血亲。

钱壹其实从开始求助的时候脑子就乱乱的，他其实自己也会想。但总是带着一点期待。他低着头想了一会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钱德顺走的时候，那两个人只有一个跟着离开了。临走前一晚钱德顺打狠了林娘，第二天天没亮坐着船离开的。让一部分亲信留下让我半个月左右等他消息送出第二批货。让我亲自压。”

“货呢？”

“不知道，等到时间到了他留下的人才会带我去。”他语气有点失落，苦笑了一声：“可能他还是不信任我吧。”江残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潮生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目前钱德顺有给你写过信吗？或者一些指示。”

“没有，他其实对自己的产业还挺上心的，之前也不是没出过远航但都会在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来信询问经营情况。但是现在已经半个月都没有踪迹了。再过三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那个时候钱壹就要带着不知名的东西前往灵州，其实他有一种很强的预感。这一趟去灵州他可能回不来了，钱德顺也是如此。不论外面多大的生意，钱德顺在这里扎根了四十年都不能一声不吭不走了之的，更何况这里还有很多他无法转移的财产他都没有变现。

钱德顺不是这种人。

江潮生：“钱德顺可能在为一些见不得人的实力做事。”

钱壹点点头，似乎不意外这个结果。

“你们城中有个客栈叫做‘天坊’你知道吗？”江潮生将手中不太热的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钱壹似乎在回想有关的记忆：“是城中的那家么？好像是钱德顺名下的。”

“我们第一天就下榻在那里，那里似乎已经不是活人可以待的地方了。”江潮生简单的把事情告诉了钱壹，顺便整理了一下：“秽尸其实是这场‘瘟疫’的源头，就是钱德顺招待的两个人带来的东西。不过估计最后就一个人活着离开了。这具秽尸至少是比这两个人强的，不然客栈里的人不会变得不人不鬼的。

秽尸失去了控制，秽气自然而然的就泄露了。他们不可避免的被活人的气吸引。所以城中就出现了这些状况，三魂六魄遭到一些脏东西的攻击发烧咳嗽也是难免的。类似于民间说的‘失魂’。也就是你们认为的‘瘟疫’的症状。”江潮生和钱壹讲了一下秽尸这种东西。然后思索了一下开口：“我不觉得钱德顺会把秽尸留给你押送带过去，可能是些别的东西。”

因为那两个灵士都自身难保了，一个秽尸让钱壹来押送无异于羊入虎口。

钱德顺应该不至于如此。

“那这个钱庄？”

“应该是有些法子让秽气进不来，钱德顺做这些事情不可能不留一点后手的。”江潮生知道的也都差不多了，再待的时间久一点难免惹人生疑。

“时间不早了，我和残生应该回去了。”说完就站起来，少年很听他的话立刻站了起来跟着他一起往外走。

江潮生走的非常快，这一变故其实连江残生都觉得不太对但他没有多问。

钱壹还想挽留但是江潮生离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其实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那就等下次吧。

等等。

说好了要坐船离开，可是对方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下次也不能这么会面了，那他们怎么知道离开的消息呢？

江潮生步履有点急切，落在不明人的眼里似乎在逃避者什么。带着张子尧和少年离开，把筹码兑换成现钱还有一些奇珍异宝收进了江残生的收纳袋里。

收纳袋还是比较常见的，每个城镇也都有人专门卖这些，所以不稀奇。

这边等到江潮生带着少年刚离开房间的时候钱壹就明白为什么江潮生走的那么着急了，因为下一秒就有人进来了：“你和他们聊了什么？”

钱壹和刘慈心中一紧，他听到了多少。面前是钱德顺留下来看着他的人，钱壹还是作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希望把他打发走：“我要做什么还要你说？”

“你别忘了你姓什么了，钱壹。”对面语气阴冷，似乎对钱壹积怨已久话题又扯了回去：“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聊？你不就那点爱好？”他的语气带着讥讽，意有所指的看着坐在他旁边的刘慈。

钱壹放在桌子下的手死死的掐进皮肉里，牙槽咬的很紧。

刘慈倒是不在意，还悠悠的拿起茶盏吹吹然后慢条斯理的喝一口其实茶水已经冷的差不多了。但是他总要用一些动作示意鲶鱼不重要：“钱家本家还轮到你一条狗过问？就算是这种爱好又如何呢？鲶鱼，你这样的出去卖都不好使啊。丑的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鲶鱼是这人的外号，长的确实很像鲶鱼而且脸上还有脓疮。最早跟着钱德顺后面混，还被钱德顺阉了因为那个时候钱德顺刚查出来自己生不了。一气之下把那几个随从都处理了，鲶鱼知道自己难逃一劫还是自己主动要求的所以在钱德顺那里的位置上升了不少，所以这次被留下来监视钱壹也是他要在三天之后带钱壹去送货。

“哼，牙尖嘴利。你主人都当着面强迫别人了，你还在这为他说话你比狗还听话。”他说话十分难听，刘慈倒是依旧不把他放在眼力的感觉，钱壹则是不理他在发呆。

鲶鱼看着实在没意思他说完之后甩手离开，还用细小的眼睛狠狠刮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似乎很看不起他们：“你的主子惹了不该惹的人，那人言行举止衣着打扮怎么看也不是普通人。你主子居然想要明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其实一直在隔壁偷听但是什么都听不到，之所以进来是因为听到了争吵声就是强迫人家感情的吵架。想着来凑热闹顺便让钱壹不痛快，顺便诈一下他们。

没想到他刚来那两个人已经被气走了。他不准备拦着，准备把这件事情记着回头告诉钱德顺钱壹这小子又因为美色招惹别人了。这次好像还是个身份不得了的，他到要看看这次他怎么嚣张越想越开心还骂了几句：“破椅子！”他丑陋的五官因为这些动作更加令人作呕。

钱壹的手还是紧紧攥着，刘慈伸手轻轻盖在了他手上。将他手从腿上拿上来用手轻轻掰开：“别掐了，都要流血了。”

“谁稀罕钱这个姓。”语气里还夹杂着委屈。

刘慈笑笑，不像江潮生他们在时那么沉默没有存在感。把他手仔细看看确定没事之后才开口：“江先生应该用了一些办法让鲶鱼听不到我们到底在说什么，所以他不知道。”

“我知道，我又不傻。就是江惊雪走的太着急了，他知道到哪里找我们吗？”

“江先生应该有他的办法，别着急。”他起身又去泡了一壶热茶，这次是钱壹喜欢的，有点甜他加了一点蜂蜜：“喝点吧，热乎的。”

“刘慈你把我当小孩子养么？我比你大！”

“是是是。”刘慈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还算开心，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最近周围的狗越来越不听话了，要杀几只么？送去狗肉馆剁了包狗肉饺子吃。”

钱壹捧着茶盏喝了两口感觉心里一口气顺下去了：“周围有人养狗吗？不过我不想吃狗肉饺子，我想吃猪肉的。”

刘慈听后笑了笑：“好，回去给你包。”

钱壹听到能吃好吃的，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