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别扭

通灵和传音是有区别的。

通灵是两个有灵力的人使用，比如江潮生和南泗。他们互通了灵力可以双方随时随地联系。但如果江潮生不回应那南泗也是无法听到的江潮生这边的动静。

传音是其中一方没有灵力，比如江潮生和钱壹。留下铃铛就是灵力的一个载体，可以是任何东西。只不过之前南泗买了很多买了很多小玩意，就这个铃铛不值钱。

传音的话如果江潮生想联系钱壹可以随时，甚至可以监听。但是江潮生没那个闲工夫，他留下铃铛纯粹是见面说话不方便，可以传音告知开船时间和地点。或者有什么变故好联系。他留下密语就是两遍江残生，之后钱壹说的话会传到江潮生这边。

南泗听到江潮生一句匆忙的：“忙，没注意。”然后就看见他疾步上楼忍不住嘀咕：“奇了怪了，一个两个都魂不守舍的。难不成去赌坊比我这个去打架的还累？”

是的，南泗去应聘守卫其实就是去打架的。哪个厉害哪个就能上岗。南泗不出意料的选上了。

江潮生刚进门就看到江残生桌子旁边将烤鸭的油纸拆开，小心翼翼的。听到动静之后少年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潮生：“怎么急急忙忙的？”印象里的江潮生没有这么急躁。

“没事。”江潮生全身紧绷的气息一下子就放松了。

他总觉得，自己之前好像也有过这种感觉。心脏仿佛悬在高楼不上不下。

南泗也紧跟随后，他走路快得很一步跨两个台阶：“你们都走这么快做什么？”又看两人之间的气氛颇为沉默。

“你话怎么这么多？”江潮生似乎不太开心说了一句。南泗觉得莫名其妙：“咋了啊。”但他习惯江潮生这样了也不搭理他：“残生，咋样烤鸭好吃吗？”

“南泗哥我还没吃呢，刚坐下。”

“哦哦哦，没事我让人去拿碗筷了。待会儿尝尝看。”

“好。”

江潮生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少年说的铃铛是什么了。

他刚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他不太记得自己给钱壹留下的是什么了。只记得是个小物件，他有两个收纳袋一个收纳天材地宝一个收纳吃的喝的还有没事买的小玩意。南泗之前路过一个摊子看人可怜，手工做的铁铃铛那人靠卖这个养活一家人。南泗大手一挥全部买下了后来就丢在角落里，江潮生一扫收纳袋就这一堆铃铛数量多他自己也不大有印象才随便拿了一个。

略微细想一下他觉得少年不是真的要铃铛而是可以互相说话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他早就给他了啊。

不过南泗还在，他不方便细说。

待会得找个机会把南泗支走。

没想到先走的是江残生：“南泗哥，饭大概要多久？”

“一炷香时间吧。怎么了？”

“我去沐浴一下，待会儿出来吃饭。”下午堵场他出了不少汗，而且堵场里的味道也不好闻。

想洗澡清爽一下，但主要还是因为和江潮生在一起莫名有点尴尬。

南泗：“那行，你去吧。”

江潮生看少年转到里间也不杵在门口了，坐在椅子上将棋篓子和棋盘拿出来招呼南泗和他打一局。

南泗先下，等到江潮生下子的时候看对方停顿了一下。南泗将目光移开棋盘看他一眼，江潮生佯装不在意的抬手挥了一下，南泗奇怪：“你使灵力做什么？”

江潮生没头没尾：“冷了就不好吃了。”

南泗视线跟着看过去，桌上那盘冒着腾腾热气的烤鸭。

“确实，油凝了就不好吃了。你对吃果然理解独到。”江潮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手里才下子。嘎达一声:“之前怎不觉得你如此聒噪？”

南泗：“......”

南泗撇撇嘴，后来刻意找两个话题都被江潮生冷言冷语敷衍了过去。

南泗已经坐不住了，他知道江潮生的性子。这人就是闹别扭了而且是和残生。他舍不得对江残生如何但是对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看着棋盘上自己节节落败的黑子。

他只在想是谁都好，来救救他吧。

叩叩

终于有人来解围了，他猜是刚才自己让店家准备的饭菜。南泗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聪明了立刻高声道：“进来。”然后把棋盘一推：“不打了，吃饭。”原本要输的棋局被他这么一推全都乱了。

小二进来布置了碗筷，又用空盘子帮他们把烤鸭装好。南泗这才发现店家还备了配菜：“还配了菜啊。”

小二：“您买的是这儿有名的烤鸭，老板看到了。吩咐我配点蔬菜和酱料再用面皮包起来会更好吃些。”

“好，有心了啊。”南泗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随后打赏了点：“替我谢谢老板啊。”

“应该的，客人的满意是我们最大的动力。”随后拎了拎茶壶：“客人需要我添一点么？”

“麻烦了麻烦了，哎，对了帮我把棋也收一下。”他不想在江潮生闹别扭的时候和他下棋，压力太大了。

“好的，客人。”小二开开心心的退下了，过会还添了热茶。

“哼。”江潮生冷哼了一声，坐在书桌随便翻了一本书。

江残生刚洗过澡就看到这两人分庭抗礼各坐一边。看了一眼桌上冒着热气的菜，江残生觉得饿了。他们早上起床吃了早饭。先是去了风月酒楼然后去德顺钱庄，现在是傍晚了。

江残生就算是铁打的也有点受不了了：“南泗哥，不吃饭吗？”他声音不大，但房间里很安静。一出声就把房间两个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

少年觉得江潮生的视线特别有存在感，仿佛在问：为什么不喊我吃饭。少年被看的低下头抿着唇：“我有点饿了，吃饭吧。”他其实有点看不起自己，江潮生已经给他很多东西，自己还在不断的索取。

但是他真的很想要那个铃铛，就算以后和江潮生南泗分开或者隔着很远。没准还可以用这个说说话，他没什么朋友在这之前金楠寒勉强算一个，不过他走了之后也联系不到了。

他不想以后也联系不到江潮生和南泗，他不觉得会和南泗江潮生在一起一辈子。他的世界里没有一直，永远，一辈子这种说法。他这一辈子都在短暂的拥有，然后被无情的收回或者摧毁。很多时候他甚至来不及悲伤或者怀念，就要被命运推着往前没有喘息的余地。

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限定。

南泗听到少年喊自己吃饭也不管江潮生怎么样了：“快来吃吧，我们等你呢。”最后还是喊了一下江潮生：“你也来吃吧。”

三个人坐到桌子旁江残生决定先吃南泗特地给他带的烤鸭。

“客栈老板说配点小菜和酱料用面皮包着会更好吃一点。”江潮生给他卷了一个递给了他。

南泗听到之后心中大骂江潮生不要脸。

这人完全照搬店小二的说法？

少年有点意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接过，江潮生等他吃完后问他：“好吃么？”

江残生点点头：“好吃。”然后学着江潮生的样子，先是夹了两片鸭肉沾了酱汁，然后夹了黄瓜和大葱包了两个。第一个先给江潮生然后给南泗：“你们也吃吧。”

两人也一口气吃了。

“我是不是洗的很快？”江残生随口问一句。

南泗吃东西快先回答了他：“不啊。”他洗了一炷香还要多一点，让他在外面煎熬了很久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菜还是热的。”现在的天气还有两个月就要入冬了，饭菜放这么久应该凉了才对。但他刚吃的鸭肉还有点烫嘴，像是刚出炉的。

南泗听后立刻看向江潮生，嘴角扬起似乎要说些什么来一雪之前吃的前耻。

“那当然......”是有人使了点法子。

“吃你的。”说着夹了点菜放在江残生的碗里。

刚说出一点的话被人打断，南泗也不觉得可惜。私下通灵给江潮生：“你不是说你们没闹别扭吗？”江潮生那边是听见的状态但是没回复他。

“喂喂喂喂！”

“喂！”通灵被江潮生单方面切断了。

三人就在这诡异的情况下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

南泗自己倒了点水喝然后问到：“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江潮生很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始末：“天坊客栈的秽尸是那两个灵士带来的，但似乎没那个本事控制。被反噬死了一个。钱德顺是壤项城接应他们的人，一个没做好这城就爆发瘟疫了。”

“原来如此啊，和你原本的猜测也差不多啊。”

“我总觉得钱德顺没那么简单，事情做的这么明显。”江潮生看着窗外，轻轻点着桌子。

江残生还是问出来自己担心的事情：“你不怕钱壹有问题吗？”

江潮生手撑着头微微歪着：“我没有全然相信钱壹，不然也不会让南泗去换个法子上船。”

“但大概率没问题。”江潮生另一只手敲击桌子，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会就站起来去里屋了：“我休息会儿。”

两人自然是没意见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