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夜市

他们到了山下，其实是有一段路是黑漆漆的只要再往前再走一段距离那条繁华的街口就出现了。

江潮生从黑暗中走到街口，身上被渡了光。瞬间就贴地气了，哪怕在好看也只是模样俊俏的公子。那点在山上不可一世的感觉瞬间就没了。

江潮生突然转过头：“瞧我做什么？”

江残忍也不知道怎么，嘴比脑子快说了一句：“好看。”

江潮生笑了笑：“你也很好看。”

南泗站在他们两最后面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别问为什么不变成小纸人。江残生还没见过他纸人的模样，不能随便变。索性就装一装而且他待会儿要付钱还要帮江潮生拎东西。

人声鼎沸，琳琅满目，街上热闹的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做的，街道上空挂着线，线下叮叮当当挂着不少新奇的小玩意有纸灯，纸条，有趣的玩偶，甚至活的小动物也有放在笼子里挂上。

江潮生左揽右看，他在这儿来了半月之久了如今才真的有机会来逛一逛：“山下居然如此热闹？”

江残生看他稀奇的紧，在仔细看了一会之后从盒子里拿了一个花灯递给他，他向着卖花灯的人打了句招呼：“慈叔。”

“残生啊，终于下山来玩啦”

两人寒暄了会儿之后，慈叔愿意给他们看看。江残生就和江潮生介绍：“只是最近这几天而已，近日是灵神的生辰。前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人已经少了很多，去年比今年人更多。”

江潮生拿着那个小小的花灯，是荷花样子的，灯芯被琉璃固定在最里面，外面是一层层花瓣不知是什么做的仔细看居然还有花瓣的经络折射出的光细细碎碎煞是好看，底下扣着流苏中间是串珠挂着还扣着银制的圈子。而且才一个手掌那么大。立刻观赏起来觉得好奇：“灵神还有生辰？”

江残生看他喜欢终于觉得自己有点本地人的骄傲了，给他解答：“并不是真的生辰，只是保佑村中百年安定。一个类似祭拜的节日吧，不过灵神庙座落的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说完之后就看着江潮生的脸被荷花琉璃盏照应出光斑，五官立体的脸被光斑分割成明暗好几块。江残生像是看的呆住了，轻声问道：“这灯你喜不喜欢？”

江潮生转头看他，与他对视。笑了出来又有几分轻佻了：“你选的自然是喜欢的。”

江残生掏钱买了，慈叔说江残生他们眼光是真好。这花灯是镇店之宝，打造的材料就很昂贵，别提工序了。原本只是拿出来摆一摆，图个好看，这儿的村民也不会花大价钱来买一个只是观赏性的花灯。

慈叔：“原本我们是不准备卖的，可是既然是残生的朋友，又是神仙喜欢那自然是可以卖的。”

那人当时在出了事情之后也在街边凑热闹。自然是知道他们得，一行容貌非凡的人是山上的。心里也是喜欢的，只是一个花灯还能卖个好人缘。

买完之后南泗照列要帮江潮生提着，没想到他拒绝了。自己拎着和江残生并排走：“山上一个月的月供是多少？”

江残生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五两。”

江潮生笑了笑：“这个小花灯都抵上你一个月的工资了。”

江残生脸一红，这是嫌弃自己乱用钱吗？

他之前一直都是颠沛流离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有时能为了那点和人挣的头破血流。哪还有存钱这一说？也是这几年在山上有了固定的差事才有了存钱这一说法。他吃穿住都在山上，实际上要花钱的地方不多。

道槃虽说是给他个杂事，但是那么多香火钱山上也没几个活人。逢年过节总会多给，而且道槃是妖不在乎这些细软。

觉得江残生和江潮生有关系又是凡人以后免不了离开这里，给的就更多了。其实江残生的小金库还是不少的，所以觉得拿出来给江潮生买花灯并没有什么不妥。

他们继续向前逛去，一时不觉南泗手里领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江潮生向来不缺钱看中什么买什么，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一个小贩，那人肩上依着一个竹竿。竹竿上用稻草绑着一圈圈的上面插着许多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山楂个个红泽圆润。上面裹着一层冰糖，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江潮生买了三串先递给江残生一串，又给南泗。

江残生看他两手空空：“你不吃么？”

江潮生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若有所思看他手里的冰糖葫芦一眼：“我吃啊。”

江残生举着糖葫芦吃也不是，不吃也是：“那我的给你？”虽说是疑问句，但是已经递过去了。

江潮生看着都送到嘴边了，也就不客气上去咬了一口。他一口咬的也不多，一个圆溜溜的糖葫芦给他咬出了个月牙形要掉不掉的挂在竹签上。

他噶滋噶滋连糖带山楂嚼了咽下去，末了舔了舔嘴边的糖渣：“好吃，山楂不是很酸。”

江残生看他吃的这么香也很想尝一口，一听到酸的嘴里就分泌唾液。可是看着竹签上被咬了一口的月牙感觉要掉了赶紧说：“把这个吃完吧。”

刚说完冰糖葫芦就掉了，江残生下意识用手去接，没想到刚接到江潮生已经准备再来一口了就一直盯着冰糖葫芦，看它掉了自然就追着去了低头就把冰糖葫芦从他手里叼走了。

两人动作都很快，难免的碰到一起。江残生除了感觉到冰凉坚硬的糖皮还有两瓣柔软的……全身感官都在手里，末了江潮生还有个湿润的一扫而过，是！是舌头！江潮生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轰！

江残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热话都不会说了，声音都大了起来：“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江潮生还在嘎嘣嘎嘣嚼着，被这么一喊狐疑的问他：“怎么了？”

江残生看他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过是怕糖葫芦掉了……可是好奇怪。

江残生支支吾吾：“没怎么。”于是报复似的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冰糖葫芦。他一口把全部叼下来，不给糖葫芦掉下来的机会！

江潮生在江残生吃糖葫芦的时候看着他眯起了眼，神情里满是得意。有一种小孩子恶作剧成功的感觉。然后又在江残生抬头的时候敛了笑容，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吃么？”江残生把嘴里吃干净之后才回复：“很好吃。”

江潮生：“那再给我来一个，我也觉得很好吃。”

江残生脑子已经不清醒了，江潮生这么说他就这么照做干巴巴把一只糖葫芦递过去，小声说道：“给。”

这次江潮生没吃一半，也和江残生一样一口叼了下来。吃完之后又推给江残生于是两个人你吃一个，我吃一个的把分完了。江残生被江潮生带偏了，完全忘记了可以再买一个的事实。

南泗看着他们两这样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就不能再买一个吗？！？！又不差那几文钱。

而且还有一个是给谁的？

难不成是道槃？

这小妖凭什么让江潮生挂念？！

南泗忍了又忍，憋了又憋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幽怨的看着江潮生。

最后唾弃道：“伤风败俗。”

江潮生舔完嘴角糖渣笑眯眯的回头看他然后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