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南泗目录

第22章南泗

那是两代权朝的更迭,人族妖族。今天你踏我土地,明日我斩你头颅。时间过得太久了,他能说出那个时代的皇宫权贵早已成为了史书上轻飘飘的一页,不过南泗依稀记得命是在那个乱世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你不下去看看么?”浊九阴张着巨大的眼睛,竖瞳就有几个江潮生那么大,看着面前的人传音给了他。

他不能开口说话,害怕一说话给江潮生吹走了。江潮生坐在山壁岩石上手里捣鼓这什么,写写画画涂涂改改开口却是狂言妄语:“我下去平定战乱,捞个两族之主当当?不划算不划算。不如我赏月探酒,携春邀秋来的自在。”

说完之后唱着小曲儿,和浊九阴乱扯。他特别喜欢听浊九阴讲故事,浊九阴也是由着他来天南地北,上至天上九曲星辰来处,下至地下黄泉流水去处。

浊九阴总是知道一二,但是他到底是年纪大了,也是会累的。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江潮生那时候一个人独惯了看浊九阴又休息,留了一地的阵法草稿,翻身挂着云,下去人间探了一圈。

一袭艳极了的盛世太平图由银丝绣上,大红之色打底。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看出来端倪,一身打扮端的是芝兰玉树,腰上缠了金丝带,腰间花钿软玉挂着穗子摇摇晃晃去了人间,好似天上仙。

他似乎永远吃不饱心软这个苦头,总是看不惯人间疾苦。

不论看多少遍。

在他赶往一个村子的时候一路走走停停漫不经心的模样,看着一路尸骨残骸摇曳着羽扇。其实内心是悲切的。

他深知这场战乱是没有意义的,无论怎么打只是换个掌权者而已,而且两族恩怨累积许久不知谁对谁错。就算是一时太平那太平的时间都不够他和浊九阴聊上几载春秋。

所以没有对错,他哪边都不会帮。

他哼着曲迈进了最近村子:“占位阿房舞殿翻罗袖,金谷名园起玉楼,隋堤古柳缆龙舟。不堪回首,东风还又,野花开暮春时候。占位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伤心秦汉,生民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

“读书人儿啊……一声长叹。”

“唉。”

尸体堆成小山,那时候村子的地都是泥土。血泡的成一个个小湖泊,血腥气直冲脑门。他站在其中格格不入,双眼一闭手中诀一掐涛涛灵波趟过方圆百里怨念平息。

他左走右转,实在没发现这村口里有活人了,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衣摆有一股阻力,不大,他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挣开。

他转头一看一只满是血的手拉住了他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的说出五个字:“让我……活……下去。”再说的时候嘴边汩汩鲜血夹着内脏碎片吐了出来。

江潮生一愣,这人其实大限将至了。因为他的存在几乎聊胜于无,以至于他认为这个村子都没活人了。他见过许多像他求助的人千篇一律。

带着痛苦,歇斯底里,面目狰狞哭喊着,嘶吼着:救救我,帮帮我。

而面前这个唯独在众多声音当中脱颖而出。

“让我……活……下去。”

没有屈膝讨饶,哀求呻吟,只是用五个字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江潮生转身蹲下来了兴趣,不顾衣摆沾了尘土脏污,血水泥肉。羽扇一收轻轻点了他的头带着笑意问道:“为何?”

那人抬起头,一张脸说不上来好不好看因为看不清了。他的一只眼睛被戳烂了,神经拖拉着眼珠挂在外头。另一只眼神中却是犹如深处群青之火灭涛涛燃出了他的仲春:“我……想活……我要活到最后,我……要去看这战乱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哪怕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江潮生能看出他的面部很平静,没有曾经他看过的丑恶。他说话断断续续几乎断气,将死之人身上也有如此磅礴的生命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潮生肆意的笑声传了出来:“真是有趣,有此觉悟死在这儿就真是屈才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下来说的话一字一句敲进了南泗的心里铿锵有力:“既然你要活,我便让你活。这有何难?”

江潮生又是羽扇一点,华光大圣。无数能量带着痛苦灌入他的体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人的惨叫声回荡在这篇天地,听的人肝胆俱寒。

“这点苦要是耐不住,也不必走下去了。”江潮生手上力道不减,很快奇迹遍出现。

断裂的神经开始疯狂生长,链接断处修复。被剜去的血肉开始生长,原本以诡异曲折的小腿开始回归正常的模样。白骨上开始出现筋肉血管皮肤也覆盖其上。

活死人,肉白骨。

那盛世太平图依旧在这人间行走,他的身边却多了一道玄色身影。少年英姿挺拔,如林间松柏屹立不倒,山间磐石坚不可摧。

他们看战乱屠戮,看人间疾苦,看过瘟疫肆意的村子,走过尸骨堆叠的山洞,路过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参过有名将军的名冢,听过卖唱女的绝望之声,也见过无数灵魂的归处。

一年又一年,春秋转了几个轮回。江潮生一如初见,岁月待他似乎格外的温柔。南泗却早已不行了,他天生体弱多病能活到现在已经很满足了,见过了世间百态。

那天江潮生回来的时候,临时住处的山头上。屋子里很黑他还没问为什么不点灯就听到南泗的声音:“江潮生,我要走了。”他躺在床上,身上淅淅沥沥的血滴落在地上。

“你还要活么?”

“要的……但我只能到这儿了……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南泗说完之后眼皮越来越重,他本就大限将至。又在江潮生有事时遭了突袭,能撑到江潮生回来就很不错了。

他在弥留之际又听到江潮生的声音一如几十年前张扬:“既然你要活,我便让你活。一代更迭哪能看够?我让你看到世界尽头。”

南泗提了提嘴角:“我信你。”

随后就咽了气,江潮生笑了笑拿了南泗全部灵魂。日夜不息的做出了灵附纸,他缺少捂着肋骨的地方还是有点不适应。

却自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少年的玄色身影若隐若现,江潮生毫不吝啬的渡了滔天灵气。南泗睁开眼的时候又是江潮生:“看来我这辈子都要跟着你了。”

江潮生:“是你自己要活的。”

在南泗眼中,起死回生这种逆天而行之事于江潮生来说也不过是信手拈来,他一直顶天立地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完成不了的。

所以南泗也一直相信江潮生确实是无所不能,他的肩膀似乎能抗世间所有的担子。

但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神也做不到。所以江潮生垮的那一天,天地都在哗然,山峦奔腾,河海翻涌不知是悲悯还是庆祝,哀悼着光芒的黯淡。

那一幕南泗一记就是永远。

他把自己的由来简短的讲给了江残生听,说他在战乱之中被江潮生所救,后来实在是活不了了。江潮生看他可怜改进了灵附纸让他得了便宜。

江残生说不上什么感觉,他知道没有这么简单的像几句话的事情,他能感受到南泗和江潮生之间的羁绊很深,他有些羡慕。

“会有什么副作用吗?”江残生搂着江潮生问他。

南泗依在树上:“很多,我行动的动力就来源于灵气江潮生虽然本质和我不一样,但他也需要灵气不然就会这样。”他又去看江潮生,对方靠在江残生身上闭着眼睛,缺少灵气的原因面色白的和纸一样,全身上下都透着虚弱二字。

“但我不太能吃和喝因为我本质是纸。但我不怕水,不过我过段时间就需要休息。你是有必要的,在我休息的时候又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陪着江潮生。”说完之后他转身去取水,他们不吃不喝没什么大问题,江残生是个人还十七八岁需要照顾。

江潮生两百年来寻找赤灵碎片已经要撑不住了,江残生来拉他一把就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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