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小偷

少年觉得有意思：“只有你自己才可以把肉体变回灵附纸么？”在他们往这里赶的两天里，南泗有一段时间也因为灵气不太够变成纸贴在江残生身上。

那一瞬间江残生觉得这两个人找自己来搭伙完全就是因为不想走路。

他一个人背着江潮生，肩膀上又站着南泗的灵附纸在林子里走。南泗的灵附纸是白色的小纸人四肢五官都描绘的很清晰。

挺可爱的。

这也是江残生能在南泗说他矮之后还能带着他的原因。

南泗点点头：“当然只有我可以，那里面有我和江潮生的血。只有我们两个能让灵附纸变回去。”

虽然这么说江残生还是蹙了蹙眉头：“万一……”

江潮生阻止了他的想法，语气淡淡的：“没有万一，那东西顶天了翻不出我的手。”

南泗笑着说：“对，就算再如何也打不过潮生。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你的命拿来开玩笑。”他安抚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三人出了巷子。

壤项城很大，他们一路走来看到的摊位都没有人，许多大街上的商铺人家也是大门紧闭。整个城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三个人穿过大街小巷遇到的人无一不都是遮挡的严严实实，而且看到他们都带着谨慎地打量。

南泗一袭玄青色，身姿挺拔，手里抱着溯水剑。江潮生一袭白衣金丝暗纹从底爬起头戴玉冠。江残生身着黑金麒麟踏山图，没有表情的时候冻的吓人。

三人在大街上一站就是格格不入四个字。

江残生停下脚步，小声地开口：“我们三个穿的会不会有点醒目？”

江潮生侧目看他也停了下来，也小声的回复：“会，醒目，非常醒目。”

南泗听了之后挑挑眉，不知道为什么江残生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南泗开始带着他们走小巷了。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土著人了，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也把江残生红头了的脸遮的严严实实。他一点儿也不想回想是怎么得到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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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子口的时候江残生就看着南泗从收纳袋里拿出了一个青铜制作的面具带在脸上。那个面具没有多余的花纹，只有两个孔露出眼睛。

江潮生也拿出了一个，不过是黄金制的。上面图案诡异怪诞，有种奇异的美感带上之后配上他不染尘世的气质，整个人都变得神秘起来。

他们看了看对方，就见江潮生又拿出一个也是黄金制的不过比脸上的粗糙一些。

南泗开心道，语气有些得意：“这些都是我雕刻的，不错吧。”

江残生点点头，确实很不错。

之后三人就跟着南泗走进了巷子里，往里走明显感觉到房屋拥挤起来。道路也窄小了很多，巷子里堆的各种东西房门几乎挨着房门。甚至有着奇怪的味道，能够透过窗口看到里头躺在床上的一团，不知道是死是活。

越往里走环境越差，江残生四处看。他之前的十几年都在凛冬生活，那里人口少土地广。房屋和房屋之间离得也远。后来逃难一路跟着走也没见过这么拥挤的房屋。

这里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江潮生看他四处看好像好奇的厉害解释道：“这里是贫民窟，一个城里最昏暗的地方。”又绕了一圈，终于见南泗停下脚步。

“这里有什么？”江残生问他。

“有我们要的东西。”

抬头一看，果然。

一根细绳上挂着破布一样的衣服，上面还滴着水。

可是这不是别人的东西么？江残生还没问出口就见南泗摆出如临大敌的姿势，足尖点地，脊背弯曲目光深沉整个人沉静下来。

江残生立刻警觉起来以为是有人跟踪他们被南泗发现了，要进行反击。他思索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毫无战斗力可言啊。谁知道江潮生说了一句：“我们先走。”

江残生犹豫了：“这不好吧？。”

“别被抓了。”江潮生意味深长的看了少年一眼：“你在也是拖后腿。”

确实是这样，少年点点头乖巧跟上，等到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南泗打得过么？”

还没问完，背后传来一阵震天的叫喊：“妈拉个巴子的！站住！有小偷啊！大家抓小偷啊！有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偷东西！”

“什么！”江残生直接喊了出来，语气带着不可思议。

“跑！”江潮生转身右手拦腰将江残生扛起，一个用力直接越上屋檐。

江残生完全处于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被江潮生像抗麻袋一样抗在肩上来回颠簸，难受的厉害。他费力的抬起头刚好能够看到后面的乱象。

南泗还是带着那块黑不溜秋的面具看不见脸，腋下夹着一大团黑布。后面跟着三个全身赤裸的人，那些人手里拿着木板或者是破布挡在最重要的位置。

在那之后也有几个人凑热闹的伸出头来观看，也有几个跟在后面一起追。更多的只是观望，因为城里有瘟疫哪怕是他们也不是没脑子的，不会什么热闹都去凑。

少年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他试图直起上身：“南泗在偷东西！”

“知道。”江潮生足下用力一点越过一个空隙稳稳落在屋檐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所以要跑，我们也是从犯。”

“你们怎么能这样？”江残生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这两个人干出来的事情和表面霁月光风完全不符合？！

谁知江潮生抬手在他屁股上狠掐一把：“没让你自己跑就不错了。”

江残生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垂头血液倒流还是被气的。

江潮生和南泗一个在屋檐上跑着，另一个在地面上根据对方的路径跑。不知疲倦似的，江残生能听到后面那三个光着的人怒骂：“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你说你偷什么不好你偷衣服？！”

很快那三个人就体力不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不跑了，跑不动了。这人和驴似的，不知道累的。”而之前凑热闹的也觉得这南泗一直处于他们差一点就能追上而永远追不上的节奏也就放弃了。

刚好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南泗停下来之后猛地窜到他们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偷人衣服还这么嚣张了。”说着就要挥拳而上，南泗抬手轻轻挡了一下，左脚一踹膝弯那人就跪下了。骨肉碰地的声音闷闷的，江残生听了都觉得疼。南泗动作极快，给足了威慑力后面的两个准备攻击的也停了下来。

显然没想到这人身法这么好。

“这些衣服是我的了，知道不？”南泗和小孩似的把衣服抬起挥了挥。

那三人怎敢不从，连连说到：“是是是，是您的，是您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咱们吧。”

那人还维持着膝盖跪地的模样，另外两个一看也觉得为了件破衣服去挨打也不划算。

索性南泗没打算和他们计较，那三人装模作样讨饶一会儿就准备吃个哑巴亏离开的时候南泗：“等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那三人又转过身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一袋东西丢在他们面前南泗抬头示意：“打开。”

三人又围过去把打开，里面放着两锭银子还有三套衣服。“您这是什么意思？”三人眼里露出的错愕。

“你们把这些拿着，衣服你们穿好了再出去，钱也拿着在城里吃喝玩乐都可以。不要太傻什么地方都去，找个房子租下还在客栈住着。懂么

？”

“懂懂懂！”三人立刻把衣服拿出来左右看看然后欣喜的穿上，虽然没有南泗他们穿着合适。但也有几分糊弄人的样子。

“这衣服真漂亮。”

“得值不少钱吧？”

几人窃窃私语讨论了一会儿之后有个长的端正的人：“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代替你们的行踪？”

“嗯。”这三人还不算笨。

“一般人不会提这种要求，会不会有危险？”他盯着南泗的青铜面具，只有两个孔露出来南泗的眼睛。别的就是光秃秃一片。

而且这人一看就是世家公子的模样，这种人要是招惹了仇恨结果自己再傻傻的顶上去不是觉得自己小命不够活了？

南泗给了他们一个小铃铛：“危险的时候摇铃，我就会出现。你们城里真正危险的不是人，而是瘟疫。”

他这句话打消了为首那人被追杀的顾虑，又戳到了他的心眼子上。

是啊，现在城中满是瘟疫。人死了一批又一批，而且还没有一个医生能看出一个名堂来。

“我们在城中乱跑会染上瘟疫。”那人警惕的说道。

南泗犀利道：“只肖你们找个地方住着就好，这些报酬还不够？你们在城中也是会死的，只不过迟早的事情。”这是实话，他们在贫民窟已经死了许多了。都染上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咻——

一个破风声，三人抬头。之前为首的那个脸颊露出一丝红痕，都不感觉到疼：“谁？！”

一道清澈略带空灵的声音响起：“拿钱办事，莫问来由。”

三人就见说话那人一袭白衣站立屋檐，黄金面具诡异奇特。身形姿态无一不是高不可攀的气质，可仔细一看肩上还扛着人，那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江残生没想到江潮生会说话，还很羞耻只能挂在他肩头一动不动装死人。

三人一看神色各异。

南泗也威胁到：“你们要么交代在这里，要么就按我说的去办。”他又丢出一锭银子：“这些够了吧？”

三人本就没有拒绝的意思，一看实在捞不出什么好处了也就走了。

看他们走了南泗又开口：“别乱说，我有的是办法找你们。”

等到三人彻底走远了，南泗把面具拿下：“闷啊，跑这么久可累死我了。”一点刚才那种威胁他人的凶狠模样都没有了。

江潮生扛着少年落了下了，肩膀抬了一下戳了他一下：“怎么不说话？”

少年闷闷的声音穿出来：“丢人。”但还是下来了。南泗一看他脸红的和虾子一样，又穿着黑衣对比起来实在是好玩极了：“怎得红成这样？”说着又来掐一下。少年恼的把他一推：“走开！”说完之后立刻把面具还给江潮生，他带着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两人也把面具摘下，南泗边摘边笑着：“哈哈哈哈，潮生你捡来的太好玩了。”

“你也是捡来的！”

“对对对，哈哈哈哈我也是捡来的。”

江潮生：“好了，别欺负他了。他才多大？”

南泗又笑了会儿：“我也不是抢啊，你看我给他多少钱？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的确实如此，没准着三个人得了这笔钱还能过上好日子。南泗确实没作恶，就是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南泗施了驱尘诀，那三件破破还滴水衣服就立刻干了，也干净了。

“穿吧。”

然后就是三人遮的严严实实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