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鬼界小鬼伤人啦

此时此刻，君莫眠的住所风云涌动。

鬼王宫的几只小鬼傲着脸，粗鲁地推搡着君莫眠，语气傲慢无比：

“哼，别以为攀上了鬼王大人你就可以不做活，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陛下捡回来的垃圾！”

“呸！垃圾。”

“鬼王陛下就是一时新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君莫眠弱不禁风，一推就倒。身上的伤口显然重新裂开，仿佛刚被人捅了几刀，白色单衣因血迹的流淌，湿透，整个人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就像个血人。

小鬼头头嫌恶的眼神遮也遮不住，冷笑：“就凭这姿色，还妄想魅惑陛下。”它扔了把镜子在君莫眠脚边，里面倒映出君莫眠丑陋不堪脸，不屑地说道，“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自己配得上陛下吗？”

君莫眠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慢悠悠地抬眼，语气也不慌乱，云淡风轻道：“陛下英明神武，自是看不上我的，也更不可能被我魅惑，听完你的话，倒像是陛下是个沉迷美色的昏君。”

小鬼头头被他看得心下一紧，好，好恐怖的眼神。

不，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落到他的手上还不是任他揉捏，他镇了镇心，用鬼气化出一把刀，恶狠狠道：“还敢顶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噗嗤”

刀猝不及防地刺入君莫眠的心口偏右侧，血色四溅，滚烫的血水溅了小鬼头头一身。

小鬼头头被吓得呆愣在原地，作案凶器都忘记抛出。它原本只想恐吓恐吓他，树立一下头头的威严，它没想真的害他啊。

“陛下，救我。”

君莫眠视线模糊，左手微微向前，发出最后的求救后，倒在血泊中。

拂央俊眉忽而一拧，幽茫的目光落于小鬼头头上，它颤抖着，心中大惊，它的那群小弟早已逃散开来，心中骂道：“真不讲义气。”

可现实的情况顾不得它思考太多，这如芒在背的目光，使他的呼吸都不畅快，内心充满悔恨，现在最盼望的事竟然是能赶紧魂飞魄散。

如果这位真的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那么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小鬼头头慌忙爬到拂央脚边，拽着他的衣角，跟不久前那个嚣张的鬼大相径庭，道：“陛下，奴只是想要给他立规矩。

萧指着满屋狼籍，控诉道：“胡说。谁家立规矩需要把屋子砸了，再者，这事哪轮能到你，你分明就是看我们好欺负。”

“胡说。曾经来的人，我都是这么干的。”

小鬼头头语毕立刻捂住语，完犊子了呀，一不小心把这丑恶的事给抖出来了，真真是小命要不保。

萧冷笑，这鬼脑子是真的不好使，道：“都这么办的？你可真是威风啊，人家陛下的命令不听，听你的！”

在萧的咄咄逼人下，小鬼头头很快就拜入下风，拂央揉了揉眉心，禁抿的唇看得出他很烦躁：“统统给我闭嘴！”

“我说，你们在不把这人带走看医师，这人可是会失血过多而亡的。”莫愁在一旁，懒洋洋地提醒道。

他用肩膀撞了撞拂央，用扇子指着君莫眠，玩味地笑道：“先别管这小鬼，你先瞧瞧你带回来这人，这样你不心疼的呀。”

拂央沉着声音道：“滚。”

莫愁撇撇嘴道：“还不承认，就是心疼人家了。”

拂央不再理他，吩咐几个人把君莫眠带去屋里，请医师过来治疗，瞟了眼小鬼头头，道：“跪着。”

这一眼，让它感觉如坠地狱。

当即跪的板板正正的，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屋内，所有的器具都被劈头盖脸地砸了满地，来一把完整的椅子都找不到，木屑飞舞。

莫愁感叹：“那小鬼真狠啊，只能委屈那人躺地上疗伤了。”

屋外小鬼头头身子发颤得更为厉害。

萧冷哼：“原来这就是你们鬼界的待客之道。”

莫愁道：“这跟鬼界没有关系，而且你说错了，是我们鬼界。”

医师不一会儿赶到，止血，拔刀。

要说不疼，肯定是假的，明明已经冷汗直流，脸色白得都不像个人，君莫眠偏生就死咬着嘴唇，忍着不哼，让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君莫眠咬着牙，眼底氤氲着雾气道：“公子，我给您闯祸了，。”

萧翻了个白眼，真是棒棒棒啊，他刚才可全都看到了，在那群鬼面前傲睨自若，在拂央面前像朵柔弱的小白花。

莫愁右手握拳捂着嘴偷笑，刚出事时，萧就用传音铃说明了情况，虽然他和小央央没有立刻出发，却使用了通频符查看。

那群鬼在屋里乱砸，萧偷偷溜出去传音，徒留他一人在房内，他都淡然自若，丝毫不惧，连一点眼神都不没有施舍给它们，伴随着一白瓷瓶清脆的碎裂声音。

他动了，淡淡说了句：

“我们出去。”

那些鬼还在讥讽他地狱无门他偏偏要闯，出去岂不是更便宜了它们。

没有鬼察觉到那只砸碎了白玉瓶的鬼何时已然魂飞魄散。

出门后，就有了开头的一幕。

萧和莫愁心里不约而同地在空气闻到一股茶味。

这人，看起来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小聪明已经被察觉了。

静了一瞬，拂央道：“莫装。”

莫愁越想越好笑，这人真是太不懂情趣，人家这是故意博他同情呢。

君莫眠莞尔一笑道：“陛下英明神武，连这都看出来了。”

“……”拂央道，“不准笑，丑死了。”

君莫眠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的白，道：“公子若觉得不好看，那我便不笑了。”

拂央望着君莫眠又沉默了会儿，道：“你还是笑吧。”

这尴尬的气氛，微微窒息，

莫愁扶额，这人一会儿让人不要笑，一会儿又让人笑，真是有着能够把天聊死的本事啊。

莫愁道：“你受委屈了，小央央准备给你些补偿！你可以随意说一个愿望。他肯定会尽力满足你的。还让你安心养伤，病后，他会亲自辅导你进行修炼。”

萧疑惑，拂央会这么好心？

怕不会是为了赶紧完成任务，偷偷摸摸弄死他吧。

拂央闻言抬头，凝着几分狠厉对上莫愁的眼神，偏生这货还不知可畏的朝他眨眨眼，无辜尽显。

莫愁朝拂央偷偷传音道：“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不是要他去参赛吗，多训练一下也好，不是吗？”

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暗暗想道：你最近这么闲，不给你找点事做怎么行。

君莫眠朝拂央未语先笑道：“荣幸之至。”

拔完刀后，他靠着坚强的意志坐了起来，身上伤口抹完药膏后效果挺好，彻骨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只不过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拂央终究妥协的那一方，道：“莫愁和书生先出去，我有话和他说。”

萧在被书生拖出去时，朝屋内大喊：“我的名字是萧，不要喊我书生。”

不晓得拂央到底记住了没有，八成是没有的，他眸中含霜，倪着君莫眠道：“起来吧，这里没人，说实话。”

君莫眠楚楚可怜道：“陛下……这是何意？”

拂央不为所动，不解风情道：“还装。”

君莫眠凝视着眼前冷若冰霜的脸，轻笑着起了身，将身上的灰尘拂去：“陛下英明神武，就知道瞒不过陛下。”

“讨好我？”他随意地往墙上一靠，面上看不出被人取悦到的喜悦，“没用。别喊陛下，听着膈应。”

“我当时那么撵你，照样能在后山遇到你，今日你控制那鬼的心神将刀刺入自个儿的心脏，偏就差了心脏那么一毫米，如此精准，不可能是无意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拂央杏眸微眯，他倒是要看看这人处心积虑的目的是何。

君莫眠并没有被唬住，镇定如故，言辞灼灼道：“想让陛下怜惜我啊。”尾音被有意的拖长，又像是委屈，又像是在撒娇。

“只可惜这招儿对陛下没用。”

拂央嗤笑：“我并不相信。”

君莫眠抬眼，描摹凝望着拂央幽深如潭的冷眸，似乎妄图透过它探求他的心灵深处。

忽而又摇头，听到拂央这么说君莫眠似乎并不意外，道：“您不必相信，您只要知道我不会害您。”

真诚的不染一丝尘埃。

拂央无意识地偏偏头，道：“你也害不了我。”

他没再追问，或许是因为说不过他，亦或许是君莫眠的真诚真的打动了他，加上跳崖考验足矣验证他的忠诚，转移话题道：“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我以后想喊您的名字，可以吗？”

拂央面上不显，心里早已激起惊涛骇浪，这人每次说出来的话怎么都这么……别致呢。

“随便你。”

君莫眠试探地说：“拂央。”

拂央微微抬头，盯着他：“……”

君莫眠沐然一笑，在昏暗的烛光下笑得格外璀璨夺目，细看，还有两个酒窝。

“拂央。”

原本温柔细腻的声音，尾音一勾，魅惑而不自知。

可这个朽木疙瘩般的男子有些不耐烦，厉声道：“闭嘴。”

拂央从刚进来就看到了那个破碎的白玉瓶，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小瓶子，碎了便碎了，这人火气为何如此之大。

拂央迈步走过去，他一边走一边观察君莫眠的神情，君莫眠的眼神也落在了玉瓶碎片上，情绪不变，但眼中一瞬间的紧张还是被拂央捕捉到，他一片一片地拾起碎片，然后将它复原。

纹饰题材和装饰风格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不过被保存的极好，上面的漆全没有脱落，可惜现在就算复原了，上面的裂痕也还在，白费了玉瓶主人多年来的小心翼翼毁于一旦。

拂央问：“你就是因为这小小的玉瓶发火的？”

君莫眠回答：“嗯。跟了我好多年了。”

拂央道：“为了这个和别人吵打起来，值得吗？”

君莫眠道：“拂央你说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

君莫眠眸子里的光不自觉颤动了下，眼中的落寞拂央一览无余。

君莫眠道：“这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我与他已经多年未见了。”

“那小鬼的下场真是该啊。”

拂央望着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他很野呢。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在那一瞬间，空气似乎真的凝固住了，君莫眠眼圈泛红，聚着的暴戾恣睢，夹杂几分桀骜不驯，与他之前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瞬息，他又变回那种弱柳扶风的模样。

拂央静默不语，没接着往下回答，指着屋外的小鬼头头道：“它就交给你处置，你想如何便如何。”

“处理好了，便来鬼王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