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鬼界有疯子

“你倒是会擅作主张。”

正准备推开内殿，也就是拂央寝殿的房门，他偏头，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话。

昏黄的烛光映照着，精致的侧颜被完美地烙在门窗上，从君莫眠的角度看去，恰好好处地给冷白的肤色添了一抹暖色，更显俊美。

君莫眠喉结微动，目光似乎也随着烛火摇曳流淌，他垂下眼睫，作贼心虚地遮住里面的旖旎。

他道：“我不会。我选择的是最好的结果。”

拂央道：“那你等会儿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个好法。”说话时，那个“好”字被读得很重。

他推开门，里面等待的人好像并没有要给他们交谈的机会，二人一鬼怒视着彼此，谁也不肯输给谁。

尤其是莫愁，平常拂央只能看到他看话本子咯咯咯的笑，今天不同，怒目圆睁，愤愤地坐着，不似往日的眉飞色舞。

拂央走到桌子旁，到了被茶水，奇怪的看着莫愁：“吃错药了。”

又看向另外一人一鬼，道：“你们呢？也有病？”

“你们三个有病就治，别来我这撒野。”

拂央心情不是很好，语气很冲，直言勿讳。

萧第一个开口，声急色厉，指着莫愁道：“不就是联合老伯偷吃了他几个包子，还能怎么了。”说话时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觉得偷吃是不对的行为。

对于他现在的行为，拂央是很意外的，这个人类书生，看上去懦懦弱弱的，没想到骨子里还挺野。还有，他和那鬼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厉鬼附和：“哈哈”（就是。）

拂央扫了厉鬼一眼，厉鬼声音更响：“哈哈哈。”（看啥看。）

莫愁指着地上空无一物的一摞竹筐，怒斥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几个，你们吃了我整整十筐包子！整整十筐！”这种竹筐，大概一筐可以放20多个包子。

拂央面色平静的看看萧和鬼纤弱的身材，又看看地上的竹筐，若不是知道莫愁撒谎眼神会不住的漂移，他真的无法想象，也无法相信他们两个人吃了整整200多个包子。

君莫眠则轻笑的看着厉鬼，厉鬼尴尬地躲闪着这道带着调侃的目光。

拂央道：“你们吃他的东西做什么？”

这厮，吃食被别人夺去，闹起来简直不要命。

萧低下头，脚在地上不自主地打转，嗫嚅道：“太香了，馋，不自觉……一不小心……”

君莫眠道：“这是活该。”

“那他也不能打人啊。”萧辩解道。

拂央心中冷哼：“打你算什么，他闹起来连他老爹都打。”

又听莫愁哭兮兮道：“他还把我最爱的话本子给弄脏了，看不了了，小央央，怎么办啊。”

他从胸口处战战兢兢地掏出破本烂书，轻轻地放在桌上，惋惜之情溢于言表。他孩子似的跺着脚，道：“我不管，我不管，配我赔我！”

拂央厌烦道：“闭嘴。我替你修。”

莫愁眸子倏的一亮：“太好了！”

又问：“你以前不是说不会帮我修的吗？”

拂央瞥他道：“因为你太吵了。”

听到自己被破坏的宝贝书籍，不，是话本子即将被修复，莫愁开心的不得了，朝萧和厉鬼瞪去，眉毛都快扬上天了。

萧，厉鬼，拂央：“……”真是无语。

趁他还未注意，君莫眠将几本话本子提起来，将封面上依稀可见的大字依次读了出来：

“霸道鬼王爱上我。”

“鬼王不为人知的二三事。”

“囚爱过度：我和鬼王甜甜蜜蜜。”

读完书名君莫眠还觉得不过瘾，翻开书，准备念出来，莫愁顾不上生气，手脚并用地去抢君莫眠手中的话本，君莫眠身子一偏，拂央压制住莫愁，面色如常，饶有兴致道：“继续念。”

莫愁转头，嘿嘿笑道：“这只是鬼界众人写的小话本，里面没什么的。”

拂央凝视他，道：“真没什么？”

莫愁道：“真没什么。”

拂央凑近歪头笑问：“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收起笑容，对君莫眠道：“念呀。”

萧浑身一哆嗦，这鬼笑起来比不笑还可怕。

君莫眠深沉地凝视着拂央和莫愁两人，眸光微微颤动，得到拂央的命令，继续道：

“‘拂央握紧床沿，颤声却极力保存鬼王的自尊道：你不准过来！我命令你不准过来！’他身旁男子白衣胜雪，墨发及地，眸子含着溶溶月光，俯视着榻上紧张，娇小的人儿，笑道：‘别怕，不会疼的。’拂央一边怒吼一边往床里靠：‘滚！滚滚滚滚滚！！！’君莫眠俯身，凑上前一把揽住小人儿的腰，低声笑道：‘这能由得了你？太细了。多吃点肉。’淡淡的嘶哑让他格外撩人。缠绵悱恻，如鱼得水，满室旖旎，一夜尽欢……”

念到这里，君莫眠微笑着重声朗读最后一页的写手的话：“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写手名叫莫愁”

莫愁眼见事情没救，破罐子破摔道：“就是我写的，怎么样，挺好的吧。”

不要脸至极，真乃众人平生第一次见。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拂央回忆着自己听到的剧情，微微点头道：“确实不错。”

朝萧和厉鬼扬了扬首，命令道：“给你们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把他扔进子集的怡红院去听教听教，写的如此不详细。”

子集就是鬼界的集市

满屋子的人鬼神态各异，自从念完话本后，君莫眠就怔怔地注视拂央，微微勾起唇角，厉鬼看他这样，无奈地叹气，萧恍然大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道：“原来拂央很懂啊。真闷骚。”

莫愁眨了眨眼，低下脑袋，眸底氤氲出雾气，萧同情心泛滥，想为他求求情，就听他掩盖着笑意说：“真的吗？”

“哈哈哈哈哈。”

他彻底解放自我，笑得极其疯狂。

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

萧去默念，鬼界的，果然都是疯子，对吧！

“我早就想去了，碍于身份，一直没去成，没想到因祸得福，终于有机会了，哈哈哈哈。”疯狂的自己编起歌来了：“怎能不疯狂，怎能不开心，喝酒，吃肉，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