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失衡

五月二十一日……一个特别的日子。秦净来到沈家的日子，沈先生和夫人的结婚纪念日…夫人离世的日子，秦净分手的日子……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屋内的两人在一地狼藉中站着。“秦净，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我喜欢了你四年，整整四年一整个青春都砸在了你身上，你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女人姣好的面容划过两行清泪，指间一抹鲜红滴落在地上，尖锐的声音伴着抽泣歇斯底里全都钻到秦净的耳朵里。

“翎，你怎样都没关系只要你能消气，我们离婚的消息在你找到新恋人之前不会有人知道，共同财产我不会要一分，至于阿姨那边我也会去解释，现在先包扎一下吧。”

秦净拿来药箱弯腰去抓她垂下的手，用镊子夹着酒精棉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裹上绷带。为什么面对“前妻”也能像对待患者一样从容镇定？陈翎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承认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秦净，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从始至终要的都只有你，只有你。而你呢…就连当初答应我的告白都只是因为怕我被拒绝会伤心。你永远这么好，永远这么体贴，但我感受不到…感受不到，我本以为时间久了就好了，可你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写着…这只是我应该做的。你的心外好像有堵墙，我就算头破血流也砸不烂……你的东西我不会要，就当这么些年是我犯贱吧。”

“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秦净，我真的很想恨你。”

做不到，他做不到两边兼顾，最好的选择是辞掉工作放弃沈辰远离那里才是。但一切都乱套了，他的身体好像被剥夺了主控权，不自主的偏离原本的航道，即便前方是黑洞也相信会有一个奇点从白洞破出。赌赢了便是死里逃生，赌输了便是碎裂。

宽阔的空间里弥漫着阴郁的气息，在少年睁开眼的瞬间又烟消云散。秦净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疲惫。“去和你母亲说再见吧。”

“秦哥，明明没有伤口，为什么会这么痛啊，她说过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她…说过的……”沈辰的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圈一片染血的红，手掌附在胸口有种难以呼吸的痛。

在医生的角度上，秦净应该感到开心，感到高兴，沈辰的精神表现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正常人，这也会是自己职业生涯里浓墨重彩的一笔，但眼底为什么没有一丝笑意。可能他一开始就错了，他要的不是被治愈的患者，他要的是少年发自内心的笑。

他违背了作为一个医生的准则，你才是我心中最大的不可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