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分忧
——坤宁宫
“来人啊!公主上吊自杀了!”安乐的宫女芸儿慌乱地边跑边喊道
一堆人蜂拥进安乐的宫殿,将白绫上的安乐取下,放到床上。
皇后号啕大哭地趴在安乐身上“瑾瑜,你不要吓额娘啊!”
皇上和容妃本在一起用早膳,听见坤宁宫的宫人传来安乐上吊的消息,急急赶来坤宁宫。
“皇上驾到——”
室内众人跪下行礼。
皇上越过众人走到安乐床边坐下,拉起安乐的一只手。
“安乐,睁眼看看朕。”手轻轻抚摸安乐的脸颊“太医!太医!若治不好公主,朕要你们脑袋!”
四五个太医全跪在地上发抖。
“芸儿,瑾瑜为什么要上吊?”皇后泣不成声地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早上伺候公主洗漱的时候,推开门就看见公主吊在上面。”芸儿也抽抽搭搭,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奴婢记得,公主昨日偶然听到了皇上和老夫人与娘娘谈论,要将公主嫁去科尔沁,公主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或许……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公主才上吊的。”
“皇上!安乐都这样了,还如何嫁去科尔沁?”
皇上本就忧虑的心,听了芸儿的话更觉心疼。
这时,宸安也跑进来看安乐。皱眉问皇上“皇阿玛,阿姊怎么了?”
“好了,这里人太多了。我们都先出去,留下太医照顾吧。”
众人随皇上从侧殿出来,进入正殿。
皇后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皇上,这可怎么是好?若是安乐不在了,臣妾也不想活了。”说着往柱子上撞
皇上将她拦下,宸安也哭着抓住她“额娘,你这是干什么啊!”
“皇后,莫要冲动行事!”
“臣妾虽是大清的皇后,却也是安乐的额娘。皇上不心疼安乐,臣妾心疼!”
皇上将她扶着坐下“好了,安乐也是朕的女儿,朕如何会不心疼。”看了一眼王发“去把大长公主请过来。”
寿康宫的婉筠接到指令感到莫名其妙,皇后不是禁足了吗?又在闹腾什么?
跟着王发去了坤宁宫,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婉筠规规矩矩地给皇上皇后行礼。
皇上哑声开口说道“婉筠啊,察哈尔大犯我大清,如今国库空虚,已无力作战”
婉筠一听皇上的话,心觉不妙。
果不其然“你身为一国公主,理应为大清分忧。”
容妃听后忙扶着肚子给皇上跪下“皇上,婉筠年轻不懂事,去了科尔沁恐怕要丢了大清的脸。臣妾请皇上三思啊!”
“容妃,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皇后拍着桌子说道
“皇上!”
“容妃还是回钟粹宫养身子吧。”皇上说道
“婉筠,你身为安乐的小姑奶奶,自然该你先嫁,然后才是安乐嫁,对不对?”皇后温言劝道
婉筠沉默着,不想与皇后谈话。
“对啊,科尔沁民风淳朴,是个好地方。”皇上也温言劝着
“既然科尔沁那么好,何不让你的女儿嫁过去?”婉筠梗着脖子说道
“你放肆,怎么敢这样对朕说话?”皇上大怒道
婉筠轻笑一声,眼中充满讥讽“论辈分,我还是皇上的姑姑呢,皇上怎么跟我说话的?”
“婉筠,不要说了。”容妃拉了拉婉筠的衣服
太医这时从屏风后疾步出来“皇上,公主状况不太好。”
皇后哭着一溜烟跑进侧殿。
皇上气得指婉筠“安乐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忍心将安乐就这么送出去吗?”
“那婉筠阿姊就要去吗?”宸安大声插进话
皇上怒扇宸安一巴掌“混账,不帮着自己的姐姐,帮着外人。”
宸安被打得坐在地上痛哭。
婉筠看看四周,皇上怒目横眉,宫人们冷漠地看着她,仿佛这并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吃上饭。
在这一刻,人性的冷漠,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在众人中间,如将要被处决的凶手。这里的一切,让她感到恶心,既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何不撒手不管,就当感谢太后的养育之恩。或许离开这里,也是一件好事。
婉筠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收住眼中的泪,重重磕头道“我嫁,我愿意为大清为皇上分忧。”
“婉筠!”
“阿姊!”
容妃和宸安同时惊讶地喊道
皇上大松一口气,朗朗笑道“好!这才是大清真正的公主!你放心,朕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绝对不会让科尔沁欺负了你去。”
“谢皇上。”
屏风后的皇后母女相视一笑。
等室内的人都出去后,安乐沙哑着声音说道“额娘真是厉害,几下就把温宁送出去了。”
“那是,只是可怜了我的宝贝女儿。”皇后心疼摸着安乐脖子上的红痕
“若不这样做,如何能解决掉温宁。”
皇后扬唇一笑
——寿康宫
容妃一直陪着婉筠,看着她从回宫坐到日落。
“婉筠,你说句话。想哭也行,哭出来就好了。”容妃着急地说道
婉筠慢慢扭头,冲她一笑“我好着呢,这都快天黑了,云姝姐姐你先回去吧。”
容妃担忧地看着她
“兰竹,还不快将云姝姐姐扶回去。”兰竹听了话后,也担忧地看了一眼婉筠,将容妃扶起。
“那我先回宫了,你如果想哭了就来钟粹宫找我。”
婉筠点头,让青秋送送容妃。
婉筠看她们走后,便低头埋进膝盖,小声啜泣。
“阿日娜。”
婉筠抬头,看到是太后向她走过来。太后叫的是她的小字。
太后对她宛宛笑道“哀家听说坤宁宫的事儿了,知道你心情不好,哀家来看看你。”
“婉筠没有,能帮到阿沙,婉筠是开心的。”婉筠微微一笑
“何必嘴硬,哀家最是知你性情。”
婉筠沉默不说话。
太后走到她身边将她揽住“哀家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时被襁褓裹着,小小的。你知道吗,其实哀家在你来之前一直遗憾自己没有一个女儿,谢谢你能来到哀家身边,哀家很开心,真的。”
婉筠看到太后温柔地对她笑,愣了愣,然后将头埋入太后的怀抱,失声哭了出来。
太后顺着婉筠的头发“或许你能离开紫禁城,也是一件幸事。哀家之所以给你取名阿日娜,是因为它象征着欣欣向荣,春光明媚。哀家希望你如它一般,不管在何处都能欣欣向荣,知道吗?”
婉筠哽咽地在太后怀里点点头。
——
夜幕降临了,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里来,窗台上仿佛镀了一层白金。
婉筠披散着乌黑的长发,拿起鹤氅披到身上,手提莲花宫灯,出了寿康宫。
夜晚的紫禁城,被红灯笼照得有些诡异。
婉筠走到城墙上俯瞰整个紫禁城,寒冷的风将她的头发吹散。
“还不睡?”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男音
婉筠扭头,是昂沁。
“你怎么在宫里?”婉筠疑惑地问道
“皇上将本王叫到宫里谈事,现在才把本王放出来。”又抱臂问道“你在干嘛?想跳下去?”
“没有,就是睡不着,出来转转。”
“转到城楼上?你也是会转。”
婉筠瞥一眼他,没理他。“你来城楼干什么?”
“本王好不容易进宫,也想看看紫禁城。”
二人沉默,只留风声。
“皇上选了你。”昂沁哑声说道
“嗯,我知道。”婉筠点点头
“你想去草原吗?”
“我无法选择,世俗选了我。”她说的世俗是指那些人的眼光,以及这个国家。
“看来你没有把本王教你的全部学会。”
婉筠不明白他的意思
“本王说过,不要把自己的命随便给别人”昂沁眼神暗沉地看着她
婉筠目光愕然,她明白他的意思。但眼神随即平静,自嘲一笑“其实我并不觉得去抚蒙是件坏事儿。与其在宫中被这些人啃的干净,还不如潇洒离开。或许还能有一番作为,被后世流传千古。我也能当一回尊贵的公主。”
昂沁眸光微动,静静地看着她“你已是最尊贵的公主。”
“我如何算,如今大清的皇帝不是我的皇阿玛,而是我的侄子。与我血亲之人都已不在,何来尊贵?”
昂沁静了静,开口说道“草原也很好,你应该会喜欢那。”
“我也觉得,我从没去过草原。”
昂沁听到这句话,低头看着她轻翘嘴角,婉筠也抬头对他嫣然一笑。
“快些回去吧,夜晚风大,早些歇息。本王也先走了。”
婉筠点点头。
两人就此别过。
家人们!虽然离谱但是要相信,古时候普遍早婚早孕,有没有可能太上皇(女主的阿玛)只是听起来年纪大,其实是六十多岁。乾隆六十多岁有了十公主,请家人们要相信啊!
人物关系: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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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婉筠和先皇——太后(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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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后(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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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安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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