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果真是疯子

似乎有一个遥远的传说，天上的银河盛着星辰与月亮，地上的的银河盛着我们的梦，两条银河间有疯子和他的神……

楚辰星和秦渊在极光下坐了很久。然后，秦渊缓缓开口道：“长官，你在这里看好了，过会，那边会升起灿烂的烟火，那是我给你的补偿。”

顺着秦渊手指的方向，楚辰星隐隐看见了一座国都的轮廓，于是他道:“烟火，太美好了，我不配。你还不如将那座城赔给我算了。”

秦渊背后凭空生出了长达两三米，火红色的双翼，飞离了那块石块，升到极光处。这一瞬间，他仿佛是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下一刻就要用他罪恶的业火焚尽人间。

他道：“那处残垣断壁不足一提，长官若真想要，我改天赠你一颗星球。”

楚辰星站起来，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异能与科技并存的世界。几乎人人都有一项异能，例如：飞翔，精神控制等。当然，也有几种能力并存的，这种人一般都被招进了异能学院，负责维护星海秩序。而楚辰星也是例外，只不过是那种一种能力也没有的例外。

楚辰星接着追问道：“你有两种能力，为什么不去异能学院？”

秦渊飞到他面前，将食指抵上他的唇道：“嘘，这是个秘密。长官还是安心等着看烟火吧。”

说完，他便挥动双翼消失在了极光里……

楚辰星见他离开了，重新坐下来，看着秦渊指过的那片地方。

那是一个富饶而美丽的地方，夜光玫瑰攀绕着水晶的城墙，静谧而美丽。但是，细看之下，这副光景似乎太过诡异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容，说着那和蔼，亲切，友爱的语言。

夜光玫瑰丛里，有蜈蚣爬过人的森森白骨。当然，这些都被掩在了盛世之下。

奏渊进了城，收起羽翼，朝城中心的城堡走去。

路上的行人对这个外来者丝毫不感到意外，依然各自做着的事。或埋头干活，或停步闲谈。

突然，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年跑到了秦渊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少年在他面前蹦蹦跳跳的，脚踝上的金铃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渊哥哥，你回来啦。安儿好想你，父帝和母后也想你了，快和我回宫吧。”少年说着便去拉秦渊的手。秦渊任由他拉着朝更深的城心走去。

少年哼着不知名的，愉快的小曲，拉着秦渊蹦蹦跳跳地走着。一路上，他开心地和路过的人打着招呼。

到城堡的门口，素渊突然停了下来：“安儿，醒醒吧，别沉浸在你的梦里了。”

秦安儿顿了一下，但很快他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他放开秦渊的手转身，偏头，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他问：“渊哥哥，怎么？你不想父帝和母后吗？”

秦渊眼中闪过一丝波澜，但是，只是一瞬间而已，他很快平静下来，眸中是望不到边的黑夜：“安儿，虚幻的终归不长久。”

秦安儿脸色变得诡异起来：“渊哥哥，哪里不长久了？你是不是不愿留下来陪我？我就应该把你变成和他们一样的。”

秦渊默默地看着秦安儿，秦安儿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渊哥哥，城外，天上的那位漂亮哥哥是你的恋人吗？看起来，渊哥哥你很爱他呢。”

“不如，你们一起留下来吧。漂亮哥哥身上还没有你的标记，就让父帝和母后来见证你们的婚礼吧！”

秦安儿说完恢复了那天真无邪的笑，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城堡。

进了城堡，他站在门口回眸一笑道：“渊哥哥，漂亮哥哥在里面哦。”

秦渊不满地“啧”了一声，慢慢地跟进城堡。

躲在门后的秦儿见秦渊跟来了，欣喜地跳到秦渊面前拉住他的手。秦渊收起不满的神色，换上笑脸：“你把楚辰星弄哪里去了？”

秦安儿没有开口，而是拉着秦渊去换衣服。

很快他就换完衣服出来了。

现在他身着一件黑色的西服，胸前别了一枚流光溢彩的钻石徽章。总算是将之前那副流浪狗的样子一扫而空了。

“渊哥哥，跟我来。”

秦渊跟着秦安儿走过了他们小时候曾无数次捉迷藏的走廊，进入了“电”梯。

说是电梯，其实也不对，这颗星球并不需要科技。所谓的电梯不过是一位意念控物者操控一个透明的大盒子沿着预定轨道升到城堡的最高处而已。

城堡的最高处是一块悬空在城堡上空的巨大的玻璃平台。它是上空的四块浮石通过金链悬挂起来的。浮石下方还用细金链子缀了无数的星星，将好似几盏造型华丽的路灯。

电梯到了顶端，门随即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用装翠围栏围起来的大平台，一条红毯铺的路延伸至远方的一阶台阶。一阶，两阶……十二阶玉阶上，有一个玉制的王座，上面铺着锦锈绸缎，坐着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

秦渊愣住了，他似乎回到了五岁那年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天空阴沉之的，还飘着淅淅沥沥的雨。平日下雨也亮着的星辰都消失了，仿佛是滑进了闪电划出的缝隙里。

一道闪电划过，秦渊看见了，看见了自己的父王杀了这个国家的皇帝，他的亲爷爷。他面前站着的仿佛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温柔的父王了，而是一个魔鬼。他踢开自己亲生父亲的尸体，将带着鲜血的荆棘王冠戴到自己头上，坐到了王位上。

那一刻，年仅五岁的秦渊吓坏了，手里金光闪闪的星辰落入了血水，他转身，跑进了电梯，下去后，冒着雨拼命地没头没脑地朝着一个方向狂奔。

摔倒，站起来，一路跌跌撞撞跑进了一个山洞。

他蜷缩在山洞里，一动不敢动。哪怕身上的伤口再疼，他也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他觉得，只要他一发出声音，这里的雨就会混进自己的血。

后来，蓝星的长官“救”走了这位小皇子……

平台上那人和台下一位少年的攀谈声打断了他无边的思绪。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失态，平复下心情来后，走了过去。

走近了，他来到坐着的少年面前，垂眸道：“长官，我以为你会乖乖等我。”

这少年就是楚辰星。

楚辰星坐在很普通的椅子上，而气势却如同俯视苍生的帝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着秦渊。

“渊儿，回来了啊。”

秦渊抬头看向王位上坐着那个男人。男人生了一双淡蓝色的眼睛好看得紧，他见秦渊没回答自己，又温柔的笑着道：“不论如何渊儿你回来就好。这次回来，就留下吧。”

这对父子，从笑容上来看有九点九成相像，只是，秦渊笑起来实在太欠揍了，以致于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笑其实很好看。

他把目光从那个男人身上收回来，注视着楚辰星星辰般的眼睛。他说:“长官，我送你回去。”

秦安儿跑过来，扑进楚辰星怀里：“不要漂亮哥哥走。”

楚辰星安抚地拍拍怀里小家伙的背:“乖，我不走。”

秦渊的自子中闪过一抹杀意：“说，给他吃什么了？”

秦安儿又往楚辰星怀里挤了，抱得更紧了。

秦渊手从口袋里夹出一颗Fwz-10反手一抛，随着一声巨响，平台下便燃起了雄雄烈火。

抱着楚辰星的秦安儿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挣开了楚辰星的怀抱冲到了平台边缘往下看。

这个星球所有的物体都有助燃的效果。火一燃起来，就沿着夜光玫瑰藤往城墙上爬。

秦安儿望着底下熊熊燃起的大火，眼中失了神，他就那样默默地趴在玻璃平台的边缘看着下面的人。而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秦渊向着楚辰星伸出手道：“长官，走吧。”

楚辰星显然是被秦渊的做法惊到了，他后知后觉站起身来，绕过秦渊准备去拉把大半个身子，探出平台的秦安儿。

秦渊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那一瞬揽住了他的腰，抱住他飞了起来。

楚辰星:“疯子，放我下去。我要去救安儿。”

秦渊将他放到高空的一块浮石上，嗤笑一声，摇摇头，飞向了远方。

楚辰星站在这块浮石上，可以将着火的都城尽收眼底。

奇怪的是，秦儿安在那里安静地趴下来后，慌乱的人也静下来了。旁若无人地做起手里的事。有许多人被火烧成灰烬的前一刻都依然在做自己的事。

更奇怪的是，连王位上那人也对自己子民的死无动于衰，依然保持着微笑坐在那里，就像，就像一个活死人……

突然，淡蓝色的天边被红色浸染了。

是荧光森森林起火了。

楚辰星看到秦安儿慢慢站了起来，站在烈火中。他在笑，是那种很纯真的笑，笑得楚辰星脊背一阵发凉。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安儿和他的王国被火吞噬。

城堡高处，还剩一枝血红色的夜光玫瑰，秦渊飞过它时，顺手摘了下来，递给楚辰星:“长官，玫瑰赠你。”

楚辰星伸手接了过来。望着带着晶莹露珠的玫瑰，他摘下一片花瓣，丢弃，花瓣很快就被火蛇吞食了。

一瓣……两瓣……二瓣

当他把花枝也喂食给火海的时候，他慢慢抬头，注视着眼前空中的这个男人：“果真是疯子。”

火势很大，火蛇似乎下一刻就要舔上秦渊的翅羽。秦渊轻轻一扇翅膀，火蛇就被逼退了。

秦渊轻笑一声：“长官，我记得我没说过我是个正常人。”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你是怎么能下得去手的。何况，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秦渊满不在乎：“你是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是活人的。”说罢，他叹了口气，递给楚辰星一颗白色的药丸:“吃了，再看。”

楚辰星接过来，丢进嘴里。药丸刚下肚，他就看到了渗人的一目：被火吞噬的秦安儿并没有死，而是仍然站在原地笑着，他的脚下，是白骨组成的高塔。

“怎么样，长官，还认为他们是活人吗？”

楚辰星远程召来Cx-5050,走上去道:“没人陪你疯。”

他话音刚落，Cx-5059就完成了传送，留下秦渊在原地无奈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