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吃醋
仙山岛上亦是如此。夏闻鼎让灵仙二族进行友好交流的计划持续半月,现在已经卓有成效。
随着两族百姓对对方的了解逐渐加深,他们发现灵族人并非只会动手的粗鲁野蛮之人,仙族人也并非没事挑衅的傲慢之人。
于是请战的声音逐渐平息,人们似乎已经忘却曾经的不愉快。
夏闻鼎独自在雪顶山的老洞之中修炼第三段飞升之咒。
第三段比前两段更加艰难。
“修习此段者,需另请一人协助修习。用驱魂咒将仙力从体内悉数抽出,再注入体内,接连往复三次。其后,辅助者自行离去,修习之人再需……”
夏闻鼎叹了口气。请人辅助的用意,不就是抽出仙力吗?这一点倒是好办,我自己就能做到。
他缓缓闭目,深呼一口气,然后屏息凝神。
随着道咒的起效,夏闻鼎头顶处缓缓升起一道白色光柱。
光柱由闪着辉光的纯白色物质构成,起初是细微的,直径不过一寸;然后逐渐变粗,直至冲到山洞之顶,这才受阻。
转而沿着洞穴内壁向左右两侧缓缓滑动。不多时,每一寸洞壁都被白色辉光所覆,将阴暗的洞内照亮,恍若白昼。
而夏闻鼎身上的光亮却越来越暗,直至熄灭。
到现在,他已经将自己的全部仙力抽出,它们现在正在悬浮在空气中,一动不动。
抽出仙力是件极度耗神的事,何况夏闻鼎对自己亲自下手。他现在觉得精神不振,似乎要昏睡过去。
他感知到,自己体内仙力消失之后,身体疲乏不堪,但他强忍睡意,将漂浮着的仙力辉光悉数收回,将其紧贴自己的肌肤。
他闭目等待。他所熟悉、自己的仙力正在一丝一缕回到体内,终于全部回归。
但是,疲倦却没有得到丝毫缓解,他想就这样山洞里和衣而卧,休息一会。只睡一小会儿。
他强大的理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飞升之咒中明确指明需要“接连往复三次”。
如果就这样睡去,就会断续,相当于白白抽出一次仙力,自我损伤,而对想达到的飞升之咒没有丝毫益处。
为了对抗愈发强烈的困意,夏闻鼎艰难地起身,从地面上站起来。
他精神有些恍惚,因此走路不稳,跌跌撞撞只能手扶洞壁前行。
呼吸几口室外的清新空气,他的心神才稍稍镇定下来,于是强打精神重新坐下,对自己施用第二次驱魂咒。
这一次也比较顺利,他放心地将悬浮的仙力收集起来,用手臂触碰。
他稍稍松了口气,眼看第二次就要完成。
不料,一股腥甜之气猛然从喉中上涌,胸口一阵剧痛。
夏闻鼎压制不下,几口鲜血吐在面前的几案之上,打湿了蜡烛,沾染了《至道》。
裴行君刚批完今天的文书,例行查看远在雪顶山洞的夏闻鼎。
他看了几次,却发现眼中的画面只有一片漆黑。
是今天太累了,连施咒都不灵了吗?裴行君心中纳闷,重新施咒几次,但是无一例外,画面中除了一片黑暗,别无其他。
裴行君暗道一声“不好”,即刻动身前往雪顶山。
他在午夜三刻时赶到。
夏闻鼎设下的结界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他感受不到一丝仙力,毫无阻碍地来到夏闻鼎静修所在的那座山洞前面。
一道照明咒发出,将眼前山洞里的一切都照得一清二楚。
脚下的地面湿滑,是夜间的雾气所致。在地面上遗落几滴血,蜡烛翻倒在地。
只见夏闻鼎趴伏在几案之上,几案上也有血,纯白的广袖上面也有血。
裴行君心急如焚,呼唤夏闻鼎名字几声,却并未得到任何应答。向夏闻鼎看去,他此刻依然纹丝不动,就像睡着了一般,
或者——就像死了一样。
眼前的场景不得不让裴行君往最坏处想。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紧走几步凑到夏闻鼎身边,将手指放在夏闻鼎的口鼻之间。
夏闻鼎气息微弱,但是裴行君还是可以感知得到。
太好了,闻鼎没死。裴行君在心里默默说了八遍“谢天谢地”,悬着的一颗心脏终于落了地。
但是还没有落踏实。
裴行君用力摇晃夏闻鼎肩膀,“闻鼎,闻鼎!”
夏闻鼎的动作极其迟缓,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努力。
他挣扎着从几案之上抬起头来,目光起初有些迷离,但是缓解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平常视力。
裴行君关切又心急,问道:“你吐血了?”
夏闻鼎看看天色,感知感知温度,夏闻鼎便心中有数,自己已经昏迷了一个时辰。
他心中懊悔不已。现在可好,白白浪费了两次仙力抽离,还得从头再来。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他淡然地“嗯”了一声,揉揉被压痛的额头,俯身捡起翻倒在地的蜡烛,将其重新摆放到应在的位置。
又想去捡拾跌落的《至道》,却不料被裴行君抢先夺去,拿在手里看了看。
翻开的内容是什么,裴行君看清楚了。
他似有埋怨,“书上不写着'另请一人'呢吗?你呀,就知道自己硬抗!”
说着,裴行君往几案的另一侧一坐,大有不准备离开的架势。
“你吐血了,今天必须休息,明天再练。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老公交代?”
夏闻鼎只是平静一笑,“我无事。只是,还需要重新抽离三次仙力……”
“你今天晚上就别想了,赶快睡觉。”裴行君将《至道》紧紧握在手里,语气不容反驳,
“明天我要在洞里帮你练。”
夏闻鼎已经疲惫不堪,只得妥协。
修炼这种事心急不得,比如自己今天折腾一气,却欲速不达,反而更加拖慢了速度。
夏闻鼎答应下来,“行君,多谢。”
“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谢什么?”裴行君哈哈一笑,
“要谢,也得谢你老公。如果你伤了一根毫毛,他就得把我揍得一根毫毛都不剩。”
夏闻鼎此时已经躺在石板床上,向在旁边打地铺的裴行君轻笑一声:“他哪有这么凶。”
“哎哎,他哪里不凶?我真不理解他为什么对我这样。”裴行君颇不服气。
夏闻鼎幽幽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因为,你我二人的关系一向甚好,他吃醋了。”
来 APP 跟我互动,第一时间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