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私人教练

第二天上午，海神毫无动静。下午两点，海神通过传声咒告知克洛伊换上泳衣到一楼等他。

“可我没有泳衣啊。”

海神那边一片静默。

五分钟后，响起敲门声。她应声开门，看见海神抱着一摞整整齐齐的泳衣站在房间门口。

“只找到这些。一楼见。”

这些都是分体泳衣，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她挑了样式最保守的一套换上，是黑色的。

海神站在大厅等她下来。短袖紧身泳衣在海神身上属于锦上添花，隔着布料可以看到清晰的腹肌痕迹。

“走吧，克洛伊。”

“我们去哪儿学游泳？”

“海里啊。”

克洛伊惊恐地看向他。海神仿佛故意无视，只是淡定地在前带路。

“就在这了。”海神毫无表情，“今天海克托有任务回不来，还得劳驾我亲自教你。”

“按理来说，你可以多雇几个仆人。就不用劳驾你亲自教我了。”“按理来说”——克洛伊发现海神经常使用这个词。

“按理来说，我确实可以多雇几个。不过我讨厌喧闹。克洛伊，快下去。”海神指了指海。

克洛伊面露难色，

“英俊潇洒的伯爵大人，您可否发发善心用魔法变出浮板或者救生衣借我一用？

万一我遭遇不测葬身海底，伯爵您尊贵伟大的形象即将被萨拉岛上我的同类践踏了。”

“哦，克洛伊，这绝无可能。”

克洛伊磨磨蹭蹭走入海中。她闭上眼睛，又狠心向前走了几步。

海水没过腰部，她止步不前。她回头看海神，发现他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克洛伊深受鼓舞，走向更深处。

脚下突然被某种东西绊了一下，她向前跌倒，恰逢此时，一个还算正常的海浪涌来，准确无误地从她脸上掠过。

克洛伊被呛得连连咳嗽，几分钟后才重新恢复正常呼吸。

“如你所言，在下的形象真的要被践踏了。算了，回去换个地方。”

海神抛给踉踉跄跄返回海岸的克洛伊一条浴巾。浴巾柔软而温暖，克洛伊觉得这人——哦不，这神——还算挺有良心。

克洛伊没有想到，城堡的地下一层竟是泳池。她原本猜测会是储藏东西的地方。

泳池很大，占据这层整个空间。淡水水质极为优质，从上到下如玻璃般透明。

这一次，海神亲自下水教学。

收腿。向后蹬。将双腿并拢。

双手前伸。向外画圈回到原处。

入水屏息，抬头换气。

克洛伊跟随指令认真练习。分解动作都做得不错，可组合起来就手忙脚乱。

海神竟出乎意料的有耐心。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克洛伊身边，陪她练习。

当克洛伊失败不知道多少次之后，海神移动位置，来到她面前。

“拉着我，克洛伊，”海神伸出右手，几滴水沿着他的长指滑落。“尝试向前游动。”

海神的手极为冰冷，比十二月夜晚的海水还要冷。

可是，有令人冷静的神奇力量。

克洛伊回过神时，惊奇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自己正没有任何障碍地独立游动。

她撞上海神似笑非笑的目光。

“游到这边来，克洛伊。”

她终于成功游到泳池尽头。

她与海神的距离不足半米。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急促呼吸究竟是因为刚结束一次长距离游动，还是因为眼前的圣缇斯海神如雕塑般俊美的完美面庞。

“你一直盯着我的胸肌看，在下认为这样很不礼貌。”

克洛伊刚想道歉，她的手就被熟悉的温度所裹挟。

他将她的手置于胸膛，克洛伊可以清晰感受到海神强有力的心跳。

海神向她靠近。她本能后退，海神步步紧逼，她的背触碰到坚硬的池壁，再无空间可以躲避。

海神紧贴于她的身体前侧，几乎没有什么缝隙。

海神笑了，他的笑就像寒冬木屋里的炉火，或者炎夏迎面吹来的凉爽海风，隐秘地散发着神祇独有的诱惑。

“克洛伊，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只阳光下的玫瑰贝。”

一个星期过去，克洛伊已经完全适应了城堡生活。每天完成海神交代的任务即可——大多数是去蓝森林采集魔法原材。

海神好像没什么朋友，因为城堡里从未有其他人到访。有时海神会消失一整天，她见到海克托的机会也很少。

傍晚，克洛伊听到海神传声咒的召唤，“克洛伊。你会打牌吗？”听上去海神今天心情不错。

“当然。”

克洛伊来到三层的会客厅，今天有两个访客到访。他们长相相似，像是一对父子。

其中一个身着米黄色燕尾服，惬意地半躺卧于海神精心布置的沙发椅。

较为年轻的那个穿着棕褐色风衣，衣长过膝，显得他更加修长挺拔。克洛伊对他莫名充满好感。

海神的气质之中隐隐带有某种阴郁，让人难以捉摸；而这个人却周身散发出阳光清透的气息。

海神今天心情很好，话也比平时多。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切尔金斯。和我最尊敬的前辈，达克伯爵。”

切尔金斯主动向克洛伊走来，与她握手。

“克洛伊，很高兴认识你。”

克洛伊礼貌地打了招呼。

四个人坐在牌桌前，开始打牌。

他们打的是狼鹰牌法，四人局，对面的两人默认为一队，两队分别为狼、鹰，进行对战。

克洛伊对面是切尔金斯，为鹰；海神和达克则是狼。

克洛伊在萨拉岛上就横扫各大牌场，每次打牌伙伴们都争抢着和她当队友。

切尔金斯稳中有锐气，和克洛伊强强联合，很快占了上风。四人玩了五局，鹰以绝对优势连胜。

最后一局了。达克脸色阴晴不定，自己今天运气不好，一局好牌都没拿到。

这局也是，能不能挣回点面子全靠海神了。

按出牌顺序，切尔金斯在海神前面。切尔金斯手中只剩四张牌了，他打出一张方片7。

还剩三张。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海神。

海神的长指叩击两下手中的牌，打出一张黑桃K。

轮到克洛伊了，她不加思忖地抛出黑桃A。

达克自然是管不上的。切尔金斯小王。海神大王。

海神打出两张红桃9。克洛伊跳过。达克依然无能为力。

查尔金斯释出两张红桃10。鹰队胜。

局终明牌，达克发现海神牌中还有一对梅花Q。

“你本应该先出对Q。我们一个多月没见，坎贝尔，你打牌的技术还是老样子。”

“按理来说，我确实应该先出梅花Q。你说得对，达克叔叔。”

海神让克洛伊拿来青茄酒。除了克洛伊只象征性地喝了几口之外，另外三人都喝得有八分醉意。

达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切尔，我们该回去了。”

“别回去了。难得来一次，在这住半个月再走。”海神盛情邀请。

按照人类的标准，切尔金斯身高184，比海神要低那么两厘米。

“我在这住几天，父亲。”他喝得迷迷糊糊站不稳，抱着海神的脖子。克洛伊甚至觉得这场面很美好。

达克摆摆手，“那边最近也有不少事情，我必须回去。切尔，你可以住在这儿，但不要给坎贝尔添太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