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乞丐爷爷

回答他的只要一片安静的佛像。

继续回身烤火。

“哈……”

头皮都快炸开了，难道是佛主怪罪我，来他地盘不打招呼？

叶星回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嘴巴念念有词道：“佛祖爷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等我以后长大了，挣了大钱一定给您多多上供，多多磕头，您别吓我了。”

果然磕头之后，哈气声就再也没有出现，叶星回放下心来，靠着火堆进入梦乡。

入睡的叶星回总觉得，一直有道视线注视着自己。

一道响亮的雷声想起，带着开山劈斧的气势，叶星回从睡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鬼脸”。

“娘呀……！救命呀！！”

叶星回起身拔腿就跑，腿刚迈出大门，身后就响起呻吟声。

叶星回疑惑转头，布满尘土的地上瘫倒着一个人，正双手抱头嘶哑的吼叫着。

“疼，疼死老子了，好疼啊……”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叶星回借着闪烁的电光，看清楚地上确实是个人，那人浑身布满了油渍污渍，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露出削瘦的胸膛，肋骨清晰可见的印在皮肉上。

叶星回看他这样子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看来和他一样也是个可怜人。

小心翼翼额走过去，蹲下身问道：“你是人吗？”

那人却顾不上理他，只是一个劲的叫唤着疼。

叶星回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己的问题，“我帮你，你可不能害我哦”。

叶星回使劲托起地上人的脑袋放到自己膝盖上，光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他的脑袋上很快的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没办法一来他还是个孩子力气有限，二来在南风馆当奴仆的那段日子从来没吃饱过，他的身高体重远远和他的年龄不匹配。

放置好脑袋叶星回的小手轻轻的扣在他的太阳穴上按压着，观察他的叫声和脸上的表情，或轻或缓的控制着力道，痛苦声渐渐变小，一滴汗珠悄无声息的滴落下去，刚好滴落在那人的眼皮上，眼皮快速的抖动几下，最后彻底平静了下来。

第二天

被雨水洗刷过得天空更加的蓝，天空飘着朵朵白云，空气里都是植物的清香味。

叶星回靠在破庙的墙上，只觉得全身酸痛无比，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一团浆糊一样，眼睛想要睁开看看天有没有亮，却觉得眼皮有千金重，嘴巴好像被人捏住往嘴里塞了一个东西，叶星回下意识的喉头一滚咽了下去。

但是那个药太苦了，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臭小子，敢嫌弃老夫的药苦，外面的人哭着喊着求一副我的药，我还不一定给呢。”

酸痛感渐渐消失，力气渐渐恢复到身上，叶星回睁开双眼，就看见一个苍老身影坐在自己身边架着火堆在烤些什么东西。

“呦，小崽子醒了。”

一头白发，脸上的皱纹像是干涸的河床，纵横交错，眼睛却很明亮，没有其他老人眼里的浑浊，身材高大就是太过削瘦。

咕噜一声，叶星回的肚子里没有食物发起抗议，飘散在空旷的大厅里。

眼前的打人却专心致志的烤着红薯，像是没听见，等到看着烤的差不多了，自顾自的拿起红薯啃了起来，一点没有邀请叶星回同吃的迹象。

红薯的香甜气，飘进叶星回的鼻子像是小勾子一样，勾的他口水都流出来了，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舔着起皮的嘴唇，不停的咽着口水。

又一声的呼噜声响起，叶星回依然没有说话，啃红薯的人却坐不住了。

“你这小崽子，还挺有骨气，就是不肯张口求人，有风骨，老夫欣赏你。”

“我求了，你就会给我吗？”

“那当然了。”

“大爷你行行好，给我一口吃的吧”

“……”

老人看着眼前狼吐虎咽的瘦弱孩子，忍不住出声：“一开始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没饿太狠。”

叶星回摇摇头，嘴巴里塞满了食物，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沃吧你他我。”

“什么……你说的什么玩意，把嘴里的东西吃完再说话。”

三下两除二的大口咽下去，嘴巴里没了食物的阻隔，顺利而清晰的突出话语。

“我说我怕你打我，在馆里的时候，有时候吃不饱我就问老鸨，老鸨气的就用打滚打我，后来我就不敢说，因为说一次挨一次打。”

老人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怜惜。

“吃饱了吗？这还有”

叶星回舔舔手指，瞪着眼睛，虚着眼看着老人的表情，似乎没有发怒的迹象才小心翼翼的出声：“要。”

到底是孩子心性吃完烤红薯之后，就把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认作是好人。

在破庙里的那段时光是叶星回有限的的人生阅历里，最温暖的时光。

虽然乞丐爷爷的脾气很古怪，经常自言自语，但是从来没有打骂过自己，只是经常会喊他小崽子。

乞丐爷爷经常会熬制一些药丸给他吃，有的吃完以后鼻血横流，有的吃完以后瞬间觉得自己力大无穷，虽然这样他依然很开心，因为每次试完药以后，他都会得到一份松子糖得奖励。

知道他没名字以后又给他起了“阿狗”这个名字。

乞丐爷爷说，贱名好养活，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快乐，长命百岁。

陆行云看着他脸上温暖眷恋的笑意忍不住出声道：“后来呢？那个乞丐爷爷呢？”

叶星回满脸失落的回答道：“后来，他不见了。”

“不见了？死了？还是不告而别？”

“我不知道，有天晚上他摸着我的头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第二天就走了。”

叶星回又继续道：“那片金叶子也是他留下来的，那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他可能怕我没钱吃饭，就留了下来，可是我一直舍不得花，一直在怀里揣着，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陆行云不免感到失望，这么多年来，关于父母的死亡原因，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却很快中断，难道我今生都不能手刃杀父母之人吗？

灵光乍现，陆行云抓住叶星回的胳膊“那个破庙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好，你带我去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