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序章

“时间过得太长，不太记得了，只知道应该是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吧，周围人的喧闹和放肆招摇的风.把我人生的风景都吹散了.”——2080.3.14方程把纸和笔放回了图书馆的原处，“先生您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不太懂。”解忆辰推了推眼镜，眼中罕见的流露出了不解，方程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用已经长了皱纹的手，摸了摸解忆辰的头顶。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方老先生，有失远迎，今天来所为何事呢？我是这个分部的负责人，叫我小刘就行，这前台刚来不懂事，还请方老不要见怪。”刘经理边说，边瞪了身后瑟瑟发抖的前台小姐一眼。这小姐姓李，各牌大学出身，谁知毕业后只寻到了一个前台工作，整日怨天尤人，方才方程被解忆辰扶着进来时，刚拿起新书就被怒气冲冲的前台警告书很贵，买不起别碰，若非前台经理眼尖认出了方程老先生，这整个林涧书屋都怕会为这没大没小的前台陪葬。此时的刘经理后背已被冷汗打湿，若方老真要发难，这个罪他还真担不下来。“刘经理不必客气，我只是听说当年解老的?雾海?原件保存在此分部，特来询间是否能借我一览？”刘经理看方老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不没来得急放松，又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肩头。这圈里人谁不知道，方程和解唯两位文学界的大人物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若他把解老的原稿交给方老……刘经理坚难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可额头上的冷汗还是如雨地下：“方老，这个…我可能得请示一下总部。”解忆辰镜片后的眼光如同刀片一样射过来：“怎么？我家先生想借个手稿，还得征得你家高层同意吗？”刘经理躲开解忆辰如刀的目光，赔笑道：“解小姐说的哪里话，只是手稿这种事，不是我一个小小的负责人可以决定的啊！”解机辰目光一凛，刚想说话，却见方程缓缓地摆了摆手：“罢了.手稿本就是私密物件，刘经理问一下也是应该的。”解忆辰自知是自己鲁莽，退至方程身后不说话了。刘经理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这解大小姐，倒真如传闻中那样不好对付。刘经理让人把方老二人带入贵宾室，在门外拨通了董事长的电话：“喂董事长，方老先生今天上我分部来借<雾海>的手稿，小的现在也是左右为难.所以特地打电话来和你询问一下。”电话那头交谈之声甚欢，似乎是在酒宴上.男人的声音略显疲惫：“拿给他吧，以后义父要什么东西就拿给他吧，不用向我请示。”刘经理忙笑着应答，挂了电话后面上却是一言难尽。外人都知方老和解老是死对头，却不知.解老的养子解致早年期间，可是和方老共同居住，听说还是解唯亲自送过去的，磕了头认了方老作义父.若不是他讨好了一位高层，还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这方程和解唯，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起进军文学界，二十四岁时便一起成为作家协会会员，要是没有那年的主席风波，两位泰斗可能仍是文学界的“绝代双骄”，只可惜，在解唯坐上主席之位后，使整个协会进行了大洗牌，将知道实情的人全部封杀，封锁消息，这么多年过后，在外界只流传着方解二人不和的消息.刘经理在门外捋了捋心绪。推起一副商业微笑，推开门带上方老二人向保险室走去。刘经理将手稿交给方老，拾头时才发现，方程眼中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泽，如同久经干旱的大地降临了一切甘霖，这是青春的代表，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位迟暮老人的身上。解忆辰将方程送到住处后便先离开了，只剩方程一人坐在阳台上，他静静地盯看眼前这本充满了年代感的笔记本，晚风像是受人指使般翻并了扉页，红色的印泥仍未掉色———云祥三中.2023.6.18.一位老人，在月明星稀的晚上只身一人在阳台上默默地翻动着书页。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声隐忍的硬咽，可慢慢地变成了肆意的大笑“老解，你果然没想到，藏了一辈子的东西，会被我找到吧。”方程的泪水渗透入脸上的沟壑中，眼中不知是欣喜还是悲哀，他将手稿放在桌子上.将充满思食的眸子投向月球，仿佛在凝视一个可望不可即的人。“2080年3月15日，作家协会集体发文为方老送行，纵横文坛多年的方程老先生于今日早八点不在人世，首席弟子解忆辰因悲伤过度而昏迷尚未清醒.目前，方老先生的后事正在有序地准备中。我是今天的主持人，下次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