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前生四
戚澜渊呆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在没娶他母亲之前竟是这样一个人渣,他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哥哥。
张掖轻蔑地轻哼一声“不敢相信是吗?我去求你爹帮我娘立一块碑的时候你知道你爹怎么说的吗?你爹说,不过是一个野女人而已,随便裹块草席丢到乱葬岗差不多就得了。”
张掖瞪着通红的眼睛凑到戚澜渊面前大声道“我真恨没有亲手杀了你爹,让你爹死的那么轻松还真是可惜了”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亭子。
戚澜渊呆愣在原地显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的胸口涌上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就好像他吸入的空气是一把一把的刀,在空气吸入鼻腔的时候连空气都是带着利刃,良久都不能缓过来。
他企图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可在这簌簌的凉风中听到的是张掖恶毒的咒骂,戚澜渊的脑子已经把张掖狰狞的表情深深的刻了进去,以至于张掖不甘的脸时不时的会出现在戚澜渊的脑海中。
冬末的云很好看,时不时会有一阵风吹来,太阳的强光被云挡在了身后,强光无法直达,时不时的鸟啼响在树枝间,独自坐在亭里的戚澜渊看起来特别可怜。
戚澜渊在亭里坐了一下午,期间他就只是对着墨绿色的文宗山发愣,一动不动。
温赧吃过点心后有些撑,自己一个人跑了出来,温赧偷懒的时候就喜欢跑到后山的小亭里坐坐。
有时候的天气很好,他就会带一壶从大掌门院子里刨出来的山楂酒到亭里喝个烂醉,然后在晚上被出来找他的二师兄带回去。
大掌门多次警告他后山阴气极重,不宜久留,可温赧就爱跟别人反着来,就是天天去,还一呆就是三四个时辰。
显然这天气难得的好,温赧拎着两坛山楂酒闲庭信步的度到亭子里,坐在亭里的戚澜渊听见脚步声慌乱的站起身,一回头便对上了温赧那双常年含笑的桃花眼。
戚澜渊不敢多看,赶紧垂下眼退后一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道“温仙君”
温赧心里有些不爽,本是他先发现的地方,戚澜渊怎么会在这里?
可纵使内心万般不爽他身为仙君的度量还是要有的,温赧对戚澜渊矜持的点了点头,再询问道“你怎么在这?你现在不应该在校场吗?”
未等温赧问完戚澜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温仙君恕罪,因弟子上次路过此地觉得这儿的风景极好,但上次时间不够没欣赏够,刚好今日有时间便偷偷跑到这里来赏景了,怪弟子没收住贪玩的心,请仙君责罚”
温赧找了个石凳便大咧咧的坐了上去,他把手里山楂酒盖子掀开,酒坛里酸酸甜甜的酒香便慢慢溢…出来。
温赧灌了口酒拍了拍他旁边的石凳“坐吧,罚你陪我喝酒”说完仰头又喝了一口。
戚澜渊半信半疑的坐到温赧旁边的石凳上,离了不久便闻道股非常浓厚的酒香,酸酸甜甜的,没有桃花酿香,也没有梅子酒酸,闻起来更像……山楂。
温赧见他不动以为他是觉得不自在才不动,于是,温赧把酒坛往戚澜渊面前推了推安慰道“我不骂你,你陪我喝喝酒聊聊天,把我……当朋友就行”
温赧虽然脸上只是微微的粉红,但是他也是真的开始醉了,他从小酒量就不行,喝不了多少,偏生是个喜欢喝酒的,大掌门也经常拿这事取笑他,说他这叫,又菜又爱玩。
温赧也不听,他还是会每次晴天傍晚带着一坛不知道哪个师兄弟院子里刨出来的酒到小亭子里喝个烂醉,之前大掌门会责骂他,但久而久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就过去了。
温赧一直推着那坛酒想戚澜渊也喝,但戚澜渊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直到那酒坛都快被温赧推到桌子边缘的时候戚澜渊才有了动作。
戚澜渊把酒坛端起灌了一大口,一口喝了一大半,温赧笑眯眯的拉了拉戚澜渊的衣袖“戚澜渊……陪我……说说话……”
戚澜渊回握住温赧的手柔声道“仙君要聊什么?”
温赧盯着戚澜渊看了半晌,没说话,后又使劲的摇了摇头喃喃自道“不……你不开心……”
戚澜渊一怔继续安静的听着温赧的自言自语。
温赧半倚在石桌上没有半分仙君的形象“戚澜渊啊!”
戚澜渊伸手要去扶温赧应道“仙君我在”
“我可不能管你”温赧撇开戚澜渊伸过来要扶他的手继续道“我自己都是一个贪玩的人,怎么管罚你?我就是因为贪玩害死了好多人呐……大师兄说没关系的,大家不怪我……可我又不傻……他们怎么会不怪我?只是因为我大师兄才说不怪我的……”
温赧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像在数数,数了半天突然啊的一声惊道“我间接害死了好多人啊……怎么办!我要不要现在下去跟他们赔罪啊!”
戚澜渊本想摸摸温赧的头安慰一下他,但当他伸出的手覆上温赧后脑时他的手顿了顿最终改变了方向落在了温赧的肩上,柔声安慰“既然仙君的师兄说大家不怪仙君那仙君便可以不必如此忧心,仙君又不是他们,仙君怎知他们是厌恶仙君呢?”
温赧打了个哈欠,自嘲一般的笑道“我怎会不知?他们每每见到我那仇视的眼神总不能是假的……”说着说着温赧头往前一栽便睡着了。
戚澜渊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架起温赧,跌跌撞撞地把温赧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戚澜渊帮温赧整理好被子后搬了条凳子安安静静的坐在温赧的床前,戚澜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喜欢自己的师尊,他自己也清楚喜欢自己的师尊是离经叛道的,可是就算他嘴巴上不承认他的内心也会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温赧。
戚澜渊看着温赧安详的睡脸内心无比复杂,他摸了摸温赧的脸,光滑细腻的触感迫使他缓过神,戚澜渊在内心无数遍的告诫自己,这是他的师尊……不能逾越……
戚澜渊掐了自己一把,狠了狠心起身离开了温赧的房间。
他想明白了,既然这份情感是离经叛道的,那他就让这份情感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不要让这情感见到天日。
次日一早戚澜渊便赶到校场,刚走进校场便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是张掖跟他的“深交”
张掖身旁勾着他脖子的人则是上次在餐堂辱骂戚澜渊的修士。
戚澜渊装作没看到的经过他们身边,张掖旁边那个修士看到了戚澜渊,故意提高音量阴阳怪气的对张掖问道“张兄你知道我们身边有人喜欢师尊吗?听说喜欢师尊的是那个姓戚的”
张掖似是也看到了戚澜渊,没有附和那人,他摇了摇头示意那人不要再说下去了。
那修士本想更大声的嘲讽戚澜渊,但不知张掖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修士乖乖的闭了嘴。
张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戚澜渊,便带着那修士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张掖把戚澜渊喜欢自己师尊这事传出去的,总之戚澜渊喜欢自己的师尊这事一天比一天传的广。
但凡是邹文宗的弟子都知道他们宗内有个喜欢自己师尊的人,大名是戚澜渊。
大家对于这种喜欢自己师尊的人非常唾弃,所以不论是在哪里遇见他都会骂上两句。
在这期间戚澜渊的床上被撒过尿,东西不翼而飞,衣物洗完后晾在那都会被人泼上脏水都是常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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