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培养势力

车辆缓缓停下侍卫放置好轿凳，供人下马车。程婉被虚扶着走下来。程万里担忧的神情落在程婉眼中，一扫阴郁，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轻快眨了眨，眉眼弯弯，吹弹可破的脸上绽放笑颜。程婉带着几分真心，上前请罪。“婉儿顽皮，久久末归家，让爹爹忧心了。”程万里不忍责怪，接过侍从手中的披风，给系上，“夜里冷，快随爹爹回家。”夜晚的凉风吹得人舒服，让人有些困觉。卷起衣袍向一端倒去，滑过似雪的肌肤，有几分痒意，抓了抓手心，若隐若现的线条充满朦胧美。“我在酒楼定了宴席，不知道太守，程小姐有没有时间?”董平收回视线，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看似随意问道，眼神时不时瞥向程婉。程婉眯起眸子，盯了董平一会儿，在其看过来时又飞快转回来，若无其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服。“都监何必客气，今晚我还得谢谢你，就算不说，过几日也会设宴。”程万里沉思一会，不好直接拒绝，不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河拆桥。“自古男女不同席，也不好坏了规矩……婉儿还不快谢过都监?”程婉心知便宜爹的好意，乖巧上前，两手合拢至胸前，微屈膝，“奴家谢过都监护行之恩。”奴家，是宋朝女子对自己的自称。董平面上流露出几分得意，勾唇一笑。“程小姐可介意我唤你婉儿?”董平一边打量，一边用手去抚。手指装作不经意滑过一下，引起一阵颤栗，又快速收回来。程婉不受控制得抖了一下，下意识想后退，又止住。被迫迎上对方饶有兴趣的目光，她的心头狂跳不止，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灭门版本，内心好想原地爆炸。程婉微微偏过头，蠕动嘴巴，僵硬说道，“……程婉。”程婉便立在风中，翠绿色的纱裙包裹着娇小的身子，目测堪堪到自己胸口处，那乌黑的发丝凌乱地飞扬，一撮绕着修长白皙的脖子，几缕只往俏脸上。董平心中一动，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蔓延。大大小小的风月楼，他没少去，倒是头一次见长相如此标致的美人，每一处都长在他心里。程万里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上前挡住董平的视线，挤出一抹笑意，状似无意道，“都监走罢，不是还要去吃宴席吗？”董平哪里肯放过接近美人的机会，佯装恼怒，瞪着程万里厉声道，“程婉儿这是是不给我面子?”统制闻言，狗腿附议，“程太守，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了。”“都监责权重大，日理万机，听说你的小女儿人在外头，拉着士兵找人。不过是吃个饭，小姐不露面，不是看不起我们弟兄吗？”程万里眉头紧皱，陷入两难。一方面轻易不想得罪董平，另一方面，不愿意让女儿得青眼。“都监想多了，我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程万里解释道。“那就赴宴了?”董平紧咬着不放。“自古以来，男女七岁不同席，还是不要破坏规矩的好。”程万里说道后面也有些生气，语气生硬。“太守不要再拿这个说事，我什么意思你真不清楚吗！若不是看上大家闺秀的名份，我董平岂会甘于人后?”“你我一同为贯童效力，本该互相帮助，若是你继续装傻充楞，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董平甩了一下袖子，眼神阴冷，面部在火星的照耀下一边明亮，一边阴沉，颇有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气氛冻结成冰，天空黑沉，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压顶，只余远处几声狗狂吠的叫声。问雪缩了缩身子，脸色苍白，不可控制地发抖。豆大的雨水往下砸，隐隐还有压抑的雷鸣，突然一个响雷打下来，带着火红色的闪电劈来，一瞬间，天空一片明亮。僵持之下，程婉无奈妥协，闷闷道，“奴家只好恭敬不如从命。”董平轻哼一声，眉宇舒展，一改嚣张跋扈的姿态，面上含着浅笑，淡淡道：“客气客气。”神情却是得意万分。程婉瞧着越下越大的雨，只想赶紧离开。程万里把人带上马车，叹了口气，眼里的担心都要溢出来。蠕动嘴巴，又不知说什么，无力道，“美貌就是罪过啊！”程婉靠在车厢，闭眼倾听雨水霹雳吧啦打下来的声音，心想着，看过营销号发过一条视频，分析董平灭程家门的原因。除了大宋的武将大部分与文官有嫌隙之外，为女色是其一，便宜爹欺压百姓是其二，最后是向宋江作投名状。如今宋江还未上梁山，要么让他上不了梁山，要么提前招揽好汉。不管怎么样，东平府不能让董平一家独大。“我们得培养自己的势力。”程婉紧紧盯着便宜爹，神情认真。程万里抿唇，眉头紧皱，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轻飘飘一句，你别管了。“呼……”程婉闭眼深吸一口气，面露难色。她威胁道，“那我找个理由，离去了东平府，或者假死，这样爹爹就不会为难了。”程万里脸色一僵，作势要打人，怒斥道，“不孝儿女！”“打！你打吧！宁愿对自己亲生骨肉动手，却不敢朝董平下狠手。”程婉颇有破罐子破摔，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啪！”她偏过脸，右脸火辣辣的疼，不用想，肯定烙下一道狰狞的手印。程婉忍住突如其来的酸涩感，自嘲一笑，眼神遥远又冷淡，似乎透过自己看着谁。程万里看着扬在半空的手，有些后悔收回身侧，想说些什么，对上冷漠的眸子，又顿住。心里很不是滋味，似胆汁在胃里翻滚，一阵泛苦，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能往里咽。程婉倔强的侧过身子，只余一个背影，泛红的眼眶诉说着自己的委屈，聚成一串串珍珠，身子缩成一团，似乎能让自己感觉好一点。眼皮下垂，困意袭击全身，程婉只记得身子往下倒时，身边传来惊呼，有人即使拉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