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计划

程婉轻阖上门，余光中瞥到一个拐角。

独自一人走去，程婉放轻脚步，尽量不让木板发出细微的声响。

月光烛烛，影子拉长。

程婉穿一个雕梁画栋的长廊，来到一个庭院。院内基本上以水为中点，围绕着水布置建筑，池塘的四周都建设有亭子，供人观赏休息，不远不近呈椭圆形状坐落。

池塘里竖立着奇形怪状的高耸挺拔的石头，经过水流侵蚀，染上大片清不清黑不黑的苔藓。

时不时还有红鲤鱼探出头里，夜里看不太清，不知是吐泡还是吃食。

都说看到锦鲤会有好运，程婉淡淡一笑。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程婉余光向后一瞥，女人妖娆的身姿在月光下暴露不疑。

李巧儿站定，身高还要低上半个头。

其实她这样的身高在大部分女子里已经是很高了，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女子的身高一般比男生矮上许多，这不仅仅是所谓的男强女弱，还有女子生活环境的观念。

程婉看向一身侍女打扮的李巧儿，柔顺的长发梳成双丫鬟，皮肤白皙，唇上一点红脂，清瘦的脸扬起笑意。

“想办法放进酒里，过半小时送上来。”程婉拿出从李虔婆手里买的蒙汗药，盯嘱道。

李巧儿微低着头，接过，苦脑地表示，“厨房那里我接近不了，除了有董平的人守着，管事的也比较严谨，谁也不能靠近。”

程婉没想到会出岔子，脸上露出不耐烦，但想到今晚的计划不能出一点差错，生生忍下。

程婉低着头，走了俩步，心中已然有了决策。

她招着手，意识李巧儿凑近。

李巧儿顿了顿，才走上来。

因之身高差，程婉半俯着身子，来到李巧儿耳旁私语。

“一会你就这样，……”

程婉半阖着眸子，声音温婉缓和，一个字一个字从嘴巴蹦出来。

靠近时，李巧儿还能闻到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清香。

“知道了吗？”程婉退出几步，提醒走神的李巧儿。

“知道。”李巧儿回过神来，立马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急切，像是反驳自己没有走神。

程婉见此，明白了几分，突然有点想逗孩子的趣味。

她一脸质疑发问，“我刚刚说了什么？”

李巧儿：“……”

嘴比脑子快可不是什么好事。

程婉皱了皱眉，一脸严肃道，“这件事开不起玩笑。”

“程小姐，我为我的错误道歉，可能是太紧张了。”李巧儿见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赶紧为刚才的走神道歉。

程婉不再多说什么，也以为是紧张，毕竟她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害怕是不可能没有的，又交侍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至于李巧儿，是不是真的紧张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走远了一些，程婉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人经过。

按计划行事，把自己的耳坠摘下，藏在手心里，又在草坪上走动了一会，让别人觉得有人在这片地方呆过。

然后程婉才开始往厨房那边走。

程婉心里有些慌，步伐零乱，粗粗喘了几口大气，将那股子慌张强压下去。

没一会，就到了。

门口守着二个人，皆身着军装，头上戴盔。

里面放置着精美的食物，由侍女装盘送去，厨房里没多少人在。除了五、六个厨子，还有三个侍女在忙活。

“你们俩个是东平府的人吗?”

程婉上前，招呼那俩人。

那俩个士兵显然是认识程婉的，也给面子。

顺从走过去，带胡渣那个高个子应该是人格魅力征服另一个，二人组以高个子为主。

“程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高个子开口就是一大嗓子大叔味，却不憨，看着有些精明。

“是这样，我的耳饰不见了一个，应该是在前面的花园不小心丢了，这是我最喜欢那对。”程婉声音带着失落和一丝丝哭腔，低垂着脑袋，像是自责自己做了件蠢事，活生生的单纯娇贵大小姐人设。

一个士兵情绪被感染，安慰道，“小姐不要伤心，我们俩立刻去找。”

“知道吗？！太谢谢你们啦，你们真是好人。”程婉立即眉开眼笑，湿漉漉眸子像是注视着那个士兵，惹得那人脸，耳朵染上红晕。

“没，没事……”那人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摸了摸后脑勺，心想这太守之女真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

高个子看着面前这俩人的互动，自己连话都插不上，有些气同伴。

硬邦邦打碎少男的好心，“笨蛋，我们还得守门呢。”

那人一听，脸上的红晕不退反增，直接延伸到脖子。心情却一秒降到零点，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两手抱拳，上身略微向前屈，无奈道，“程小姐对不住，俺得听都监的。”

高个子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样也是抱拳作揖，有些文绉绉致歉，“小子无礼，请程小姐勿怪。实在是身有工务，有心无力。”

程婉轻叹一声，故作失落姿态，换了个请求，“那这位……大哥能不能到前面包厢寻我的侍女问雪?”

宋朝对男子的称呼，她也不太懂，只能憋出这个词来。

“当然可以，小人这就去。”那人不好意思再拒绝，而且这里还有人守着，他更加不能再推脱，再说都监不是一心想与程太守结为亲吗，想来应该不会说什么。

高个子拦都拦不住，那小子像极了脱缰的野马，一溜烟就没影子了。

高个子也不好当程婉的面骂人，不然还以为自己对她有意见，虽然是有一点点，但他心上已经骂了几百回同伴，“没出息的，早晚得死在女色手上！”

“今日多谢你们，这样我请你们吃糕点吧。”程婉招呼着厨房里的人拿点好吃的出来，侍女知道是东家的客人，不敢懈怠。

“不用，这是小人职责所在。”

“真的很好吃，甜而不腻，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程婉不死心，自己拿了一块吃，又把盘子递过去。

高个子看也不看一眼，守在门口。

程婉有些头大地瞥了一眼软硬不吃的高个子，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