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潘金莲的悲哀

次日。

市场上人口流动缓慢，旁边绝耳不停的吆喝声。

“桂花糕嘞，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嘞。”一个苍老的声音吸引程婉的注意。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

程婉走近，看是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自己推着木做的推车，到街上叫买。

“这位娘子，可要买了尝尝?”

程婉看粗糙的白布包裹着的糕点，热气腾腾，还有桂花清香传出，忍不住的味蕾大开。

“来一盒的。”程婉边说边掏钱，余光瞥见有人先她一步付钱。

顺着钱的主人看去，不正是九条龙史进。

程婉见到他也不惊讶，她又不是打算跑路，有人请客不正好?

程婉轻轻拿起一小块桂花糕，即使没用多大手劲，还是碎了些散下来。

程婉不甚在意，拍了拍衣裙，小口吃着。

“客官慢走哎。”

史进拿着包装好的糕点，转过身一看，程婉不知走到哪里了，他轻拧眉，这人就不知道等等自己吗？

恍惚间，一个人朝他招招手。

史进定晴一看，程婉找了一个茶铺喝着，不知道跟人家老板聊什么聊得不乐亦乎。

史进走进方才听到。

“王婆，那潘小娘子这么美，何不约下来一起喝茶聊天?”程婉自顾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又给王婆斟了一杯，笑着道。

“这个点不行，那小娘子去卖菜呢。”王婆笑得客气。

“喔……”瞥见史进来了，程婉连忙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天知道她刚刚是怎么忍下去的，又瞧了一眼桌上的抹布，事知道这抹布经历了什么，硬生生从白色变成黝黑，还好只擦了杯子里面，手是干净的。

程婉打开包裹，拿出了俩块分给王婆，她怕她用手拿。

王婆见是糕点笑得更高兴了，平时哪有多余的钱买这种零嘴，早就馋了。“小娘子真是善良之人。”

程婉客气回了俩句，然后就吃吃吃。

王婆自认为，在程婉心里，自己是她相处得来的人，也是在异地的一个能说上几句话的人。见史进的身份，程婉没有说，明知不应多嘴，可还是忍不住开口。

“小娘子，这位是?”王婆看向史进，衣衫华服，高大威武，眉目间不加掩饰的气度，都表现此人身份非富即贵。

程婉转头心想，史进相貌端正，怕不是被王婆盯上了?

给史进露出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淡然一笑，“这是我远房亲戚，史大官人。”

程婉斟酌一下决定棱模两可，这样史进也怪不得她，王婆那也有交代。

果然，王婆一听是大官人，就高兴的似昏了头脑。

“史大官人可有娶妻?我王婆在阳谷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媒婆，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娘子我保管找到。”王婆这话说得，就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程婉一听就知道是为了眼前利益，空口说大话的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不阻止。

史进知晓程婉的心态，也不脑。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看戏?那不行。

“得找我远房亲戚那样的，大眼琼鼻，小嘴心巧。”史进边说边拿起一块桂花糕吃，入口即化。

程婉有些尴尬，瞪了一样史进。

什么小嘴心巧，不是暗自嘲讽她吗？

给你厉害的。

王婆目光在俩人身上来回移动，脑袋一下子灵通，敢情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什么远房亲戚，呵呵，听听就好。

王婆心领神会，装作不懂他们之前的“眉目传情”。

远处一声比一声高的调戏的话引起众人的关注，只见一个清丽佳人后面跟着三个头高大的男人。

为首的人，说话露骨，眼神更是不加掩饰，哪里该看哪里不该看，全然没有方寸。

“好一个胸大屁股翘的美人，可惜那三寸丁谷树皮站着茅坑不拉屎。”

程婉心思一转，三寸丁不是指男人器官太短，结合后面那一句所为何意，不用多说，不过此处的太短是指身高，所以那人是故意的。

再看那潘金莲，低眉垂眼，面上羞红，窈窕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听懂了意思，还是言语太过露骨给气的。

潘金莲脚步走得极快，可架不住人多。

得为首的意思，其余俩人一前一后拦着，潘金莲有些紧张地揽紧提篮，不敢与人对视，只一个劲往后退。

周围的街坊皆大敞自家大门，看热闹的，吃瓜子的，怀有二心的，想浑水摸鱼的。

有少数的人家关上门窗，两耳不闻窗外事，保持沉默。

那几个混混显然对这样的发展很了解，为首的有恃无恐地捏捏潘金莲洁白无瑕的小脸，惊呼道，“嫩到插出水来。”

潘金莲吓得跌坐在地上，无措地看着众人，心里十分期盼有一个人了救她，哪怕，哪怕是给她带来耻辱的丈夫，武大郎。

“哟，瞧她那贞洁的样儿，那惊慌失措㘃。”说话的是卖面食的张公的婆娘，平日里最喜欢八卦，又好吃懒做养得一身的肉。

“你少说……一两句。”说话的是张公。

张公胆小怕事，一向不爱与人接触。平日里不敢呛自己娘子，出了名的怕老婆，夫纲不震。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吧？还教训起我来了。”张公那婆娘反应及大，不亚于天上撒钱，一双死鱼眼瞪成铜铃。

那婆娘揪起张公的耳朵，疼得张公觑着身体噢噢叫疼。

众人的视线也跟过去，不少人当时笑出声来，一些个男人摇头晃脑，习以为常地起哄道，“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被女人揪耳朵?张公你是卖面食不是软柿子。”

话多说到这份上了，可张公还是那鹌鹑样，唯唯诺诺。

“滚回去，没本事还学人家逞英雄。”那婆娘嫌他丢自己的脸，揣了一脚男人。

接着又对着潘金莲火力全开。

“天生的狐媚子，看好你们自家的男人，指不定哪天偷人偷到自己家去。”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一个吃瓜子群主立即不乐意了。

“就是，别乱祝咒我们，那货色放在窑子都没人要。”立即有人反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