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故人

……

又是一年的情人节

顾绥靠在窗边无聊的刷视频，忽然感到脚踝一阵痒意。

百里趴在她脚边，那大尾巴扫来扫去。

顾绥弯腰把猫抱到腿上，一下一下顺着它的毛。

“您好，这里有人吗？”

顾绥看见来人，先是惊讶，随后立刻站起身。

“江霜？”

一身黑色球衣的人走了进来，笑着给了顾绥一个拥抱。

顾绥拉着她坐下：“你怎么进来的？”

“我来应聘啊。”江霜靠在窗台上，语气带着些不务正业。

顾绥恍惚间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噗呲一笑：“什么？”

江霜随手点了根烟：“没开玩笑，我的资料已经收入你们队里的档案了，来见见小队长。”

夕阳西下，女孩的侧脸轮廓被重重烟雾所挡，若隐若现之中，顾绥看见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冠军。

顾绥一伸手把垃圾桶挪到江霜脚边。

顾绥思索了一会，随后似是无奈低笑：“屈才了。”

江霜吐出烟圈，望着顾绥很久才开口说道：“说实话，你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再怎么一样，我也做不到为自己的国家拿到首冠，那已经有人做过了。”顾绥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瓶冰鸡尾酒。

她重新坐回床上，放到窗台上一瓶，自己开了一瓶。

她入队的时候，沈淮也这么欢迎她的。

江霜掐灭烟头，扔到垃圾桶里，拿起身边的鸡尾酒瓶，看了看，递给顾绥：“劳驾了。”

顾绥接过，食指指甲在拉环上轻轻一翘，就听“嘣”的一声，伴随着气泡的涌出，顾绥把拉环拿下后，把酒递给江霜。

江霜好像已经习惯了被别人用奇怪眼神看的尴尬，她抿了一口鸡尾酒后，看向顾绥：“实不相瞒，我现在，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了。”

这就是打电竞的弊端，像江霜这种猛攻流派，在技术上和反应力体力上是求的顶尖中的顶尖。

“一直在做康复治疗，不过看起来效用不怎么大。”江霜轻轻放下鸡尾酒。

顾绥在江霜抽烟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指尖有难以被常人发觉的抖动。

顾绥看着她：“可我根本不在乎未来会不会这样。”

江霜忽然笑了，带着声音的笑，她坐到窗台上，双手交握，撑着下巴看向顾绥：“你真的，比我想象中要有意思许多。”

这是当年毅然决然远赴德国留学后，又带着一腔孤勇加入电竞行业的Abyss会说出来的话。

江霜干脆直接靠在窗上，她颔首浅笑：“我也根本不在乎。”

江霜的资历和眼界，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也永远会是各大战队争相抢夺的那个香饽饽。

“顾绥，你知道吗，很多人只听过我拿下欧洲赛区的首冠，可是，我回中国，在没有做战队领队之前，我带着保澜拿下了属于我们的世界冠军，属于中国的，世界冠军……”

江霜眼里染上了几分希冀，她握着酒瓶。

“我的名字至今还挂在FAD世界赛区荣誉展览馆的荣誉墙上。”

“我早就不在乎任何伤病或伤痕，我只要赢，这点，你跟我有得一拼。”

“当我站在世界的舞台上，披上中国的国旗，满天的金彩带为我们飘扬，你能懂吗？那至高无上的荣誉，从此，刻上了一份我的名字。”

江霜的眼角不知何时溢出了些泪花，她伸手揩去，看向愣着的顾绥。

她问顾绥：“你想懂吗？”

顾绥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想。”

……

本来江霜是没有来北极星的打算的，大可以去给的更多的俱乐部。

但是，北极星比赛失利的那天晚上，江霜深夜接到了一个电话。

“帮我，好好照顾她。”

“麻烦你了。”

那是个，江霜无法拒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