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晕倒

隔日，第一节课确实是柳妍的课，柳妍今日穿的是白色的碎花长裙，扎着丸子头，画着跟昨天一样的裸妆，很是好看。

柳妍一进来，趁着还没上课，走到方知宁的课桌旁，眉眼带笑，柔声询问：“知宁，要不要让妍姐看看，你提前做的预习成果怎么样？”

方知点头，摊开语文书，翻到第一课毛泽东写的《沁园春·长沙》，里面笔记不多，但重点却有用红笔画出来，并在重点后面叙述其句子意思。

柳妍看着书上方知宁你与以往不同的预习风格，有些惊讶，但还是满意地点点头，她又揉了下方知宁的头发，夸赞道：“做得很棒！知宁，没想到一个暑假来，你连预习的风格都变了个样。”

方知宁生平第一次受到老师不同夸赞，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没有说话。

上课铃响起，柳妍走到讲台，吹了吹扩音器，把U盘插入电脑，打开《沁园春·长沙》的幻灯片，开始这学期第一天的课程。

方知宁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看似认真听讲，实则漫不经心，也没没怎么动笔，毕竟他之前就已经学过了，这次也算是重温一遍。

而且他发现四班里没几名同学在认真听讲，有的昏昏欲睡，有的支楞着脑袋，发呆似的看着黑板，没多少个人动笔，也就寥寥可数的那些老实，成绩中上游的学生在认真听讲。

方知宁突感有道视线紧盯着自己，回头看去，恰巧和柳妍的眼神撞上，对方的眼里的意思像是在说“知宁，黑板在这里，别老是左顾右盼的。”

被老师抓包的方知宁顿时有些心虚，忙把脸转向黑板，眼神无比认真，柳妍看到后，也转过头继续讲下一个重点。

这就是跟老师很熟的后果吧。

一节课45分钟过去了，柳妍收拾一下课本，说了声“下课”后，便走出了班级。

下课后的班级闹哄哄的，方知宁拿起挂在一旁的书包，打开书包，看向放在里头，包装完美的小盒子，这是要送给校霸的答谢礼。

没办法，现在的方知宁根本不想欠人人情，但他好像并不知道校霸在哪个班。

他犹豫着要不要去问班里的人，但好像并不可取，毕竟班里的人对他都是那样的态度。

犹豫再三，方知宁看到小格子里的东西，灵光一现，可以拿手机上学校论坛查一查。

于是他悄摸躲着监控盲区，登入旬阳三中的学校论坛，刚输入“校霸”两字，底下就跳出很多“校霸的绯闻女友”“如何追校霸”“旬阳校霸跟隔壁校霸打架名场面”等等。

看来这名校霸的传闻还挺多。方知宁干脆直接搜索“校霸是在哪个班级”这几个字眼。

很快就有一个一年前的论坛回答跳了出来，“震惊，原来闻名的校霸竟是新生，高一三班的言清晓！”

高一三班言清晓，一年前的评论，现在算的话，就是高二三班，那不就是在我的隔壁？

方知宁蹙眉思索着。

此时，上课铃打响，方知宁迅速把手机放入小格子里，他看一眼答谢礼，心说，看来得等下一节课了。

随后便把书包挂回了原处，柳妍也刚拿着书走进班级，再次开始讲课。

这一节课的四班，清醒的人不算太多，但比上节课好一些，这一节课的柳妍每瞅一个人睡觉，就会来到那个人的身边敲一敲桌子。

也不知敲了几个人的桌子，柳妍也放弃了，不想再敲了，方知宁能看得出来柳妍已经有些生气，也已经懒得管那群学生了。

漫长的一节课过去了，柳妍收拾了一下书本，吹了吹扩音器，说：“这篇课文要背诵，你们班晚自习有我的课，晚上我要你们默写这篇文，我相信这对爱睡觉不爱记笔记的同学们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笑意颇深，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四班那群上课的人不由得虎躯一震。

方知宁笑了笑，原来上课的隐忍不发，都是为了这个时候。

“下课！”柳妍眼神秒变阴骛，走路带风地走出了四班。

方知宁也站起身，从包里拿出那份答谢礼，趁许诺玲那群人不注意，溜出了班级，来到了隔壁班的前门处，伸长脖子往里头张望。

“同学，你要找谁？”夏韵怜看到前门站在一位长相颇为好看的男生，魂一下被勾了过去。

方知宁看着面前留着短发的女生，唯唯诺诺地开口道：“嗯，我找…校霸，那个我要送个东西给他。”

夏韵怜听后，看到方知宁手上拿的粉色小盒子，立马顿悟，说：“你也是校霸的追求者吧，没事，我帮你喊他！”

“不是…我。”方知宁还想着解释什么，就听到这位女生转头就朝里头大喊一声：“范小玄！”

等等，校霸好像不是叫这个名字吧。方知宁一怔。

但很快就有一道张扬的男声响起：“干什么，暴烈女！”

方知宁循声看去，是昨天站在言清晓身边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

“你把言哥叫醒，有个小男生要找他！”只听面前的女声大声说道。

这一喊，三班的人齐刷刷地都看向方知宁，眼神都带着一副秒懂，方知宁无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嘞！”范小玄看一眼站在门口的方知宁，然后转过头，推了推身旁盖着外套，蒙头大睡的人。

“言哥，醒醒有人找你。”

睡得迷迷糊糊的言清晓蹙起眉头，起身，转头怨气冲天地看着范小玄。

范小玄忙指向前门门口处，讪笑道：“那个…言哥，有人找你。”

言清晓转头看去，看到是昨天搬书的小男生，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下来，他起身，把盖在头上的外套重新穿在身上，朝方知宁的方向走去。

来到方知宁面前，言清晓看到手里的东西，问：“找我做什么？”

面对比他高几公分的男生，方知宁紧张地捏紧手中礼盒，磕巴地解释道：“呃，那个…就是昨天……”

不等方知宁说完，言清晓垂眸看到他手上的小礼盒，直接问：“送我的？”

方知宁一愣，咋也没想到对方那么直接，便点头“嗯”了一声，说：“……这是答谢礼，昨天那个，谢谢你啊。”

“嗯。”言清晓伸出手，抓着礼盒一角，想要接过，发现怎么拿都拿不过来，他看向方知宁，眼神不解：“不是给我的吗？”

方知宁一听，忙松开手，着急忙慌地解释：“不是，那个我想着要不要换一个送你，这个有点廉价……”

“没事，心意到就行，我很喜欢，看样式应该是根笔吧。”言清晓淡声说，“要上课了，回班级吧，以后学着反抗点，别老是受她们使唤。”

“嗯。”方知宁点点头。主要现在还不到时候。

即将上课，双方都回到了自己的班里的位置上，等待下一堂课的到来。

午时，方知宁坐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脸上满是满足。

没想到弟弟学校里的饭菜这么好吃，施姨今天给的钱也挺多的。

可下一秒，趁他没反应过来，他身前的餐盘被一只手拿走，粘稠的液体从头顶留下，滴落在餐桌上，耳旁传来许诺玲戏谑的声音。

“让你这么会勾引人，男、娼。”

餐盘被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哐当”的声音，许诺玲和自己的小姐妹们得意洋洋地走了。

方知宁垂着头，眉头微蹙，思考着自己现在是应该先收拾完这些残局去打饭还是先请假回家洗个澡。

而方知宁垂着头一动不动的模样，在食堂的其余同学看来，显得很是可怜，但因为许诺玲的势力，没一人敢上前帮助他，只能沉默或当做没看见一样，继续吃着碗里的饭菜。

最后想到下午只有两节体育课就可以回家后，方知宁选择去后操场的洗水池那里，简单地用水洗个头，洗个脸，再将衣服上的污渍擦拭干净。

体育课上，三四班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这位体育老师姓李，叫李浩，三班的人喜欢叫他浩哥。

而体育课的开场向来都是先整齐地跑两圈，结果刚两个班跑完两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方知宁晕倒了，新学期刚开始就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情，无不让人兵荒马乱，毕竟方知宁可是有病例在身上的。

反应最快的言清晓抱起躺在地上，额头处渗血的方知宁直冲医务室，许诺玲呆在原地，惶恐不已，他刚才只不过推了一下方知宁，鬼知道他自己站不稳，摔了下去，还晕过去了。

李浩迅速地整理好慌乱，让所有人都原地自由活动，他去医务室，看一下方知宁。

要是出什么意外，可就完了，李浩觉得当时就不应该听信方知宁的那番话，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他自己都慌了。

医务室里，方知宁躺在床上挂着点滴，言清晓静静地坐在陪护椅上，帘子后面李浩正跟医务室的医生询问方知宁的情况。

没一会，谈话声停止，李浩走到病床旁，长舒一口气道：“还好只是贫血，并没有出什么意外，不然我这教师位可就保不住了。”

言清晓淡淡地“嗯”了一声，说：“浩哥，回去上课吧，今天领导视察。”

李浩一听就反应过来，锤了一下手心，说：“行，那你帮我在这看着方知宁吧，要是有情况及时跟我说。”

“知道了。”言清晓点头。

李浩走后，言清晓看着躺在病床上瘦弱不堪的方知宁，他不知为何总想着要去保护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的那种感受。

而且对方那张脸，他越看越感觉很熟悉，特别是那颗红色的泪痣，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太瘦了，得养一养了。”言清晓喃喃道。

窗外的晚霞满天，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