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道歉

晚自习下课，高二三班只有寥寥几人拿到手机回家，言清晓将方知宁送回家后，启程便折返回学校。来到学校旁的小胡同，言清晓开口便问：“人抓来了？”范小玄答说：“抓来了。”杨正宇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恳求道：“校霸，那次是失误，还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言清晓垂眸审视，声音冷冷：“你打方知宁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放过他。”“我……我……”杨正宇慌得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没等他说出口，对方就直接往他脸上打了一拳，他没撑住，往旁跌了几步，才稳住身形。而这一拳直接把他整个人都给打懵了，他感觉自己嘴唇旁有液体流出，还未他回神，对方又是几记重拳，对方边打还边跟他说：“你打方知宁多少下，我就打你多少下。”七八下结束了，杨正宇的脸已有些鼻青脸肿，而言清晓仍不解恨，但理智却占据上风，他眼神冷冷，看着杨正宇，言语中带着警告。“记住今天的下场，如果你下次再敢打方知宁，我会让你双倍奉还，明天你就去给方知宁道歉，他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到了没？”杨正宇微微点头，嚅嗫的说：“听到了。”言清晓和范小玄走后，杨正宇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便捡起地上掉落的书包，走出胡同。回家的路上，言清晓坐在车内刷着手机，这时，屏幕上端跳出来一个VX群聊消息，他点进去一看，是一条来自“志向联盟F大”的群聊。群聊内是他小时候在景海读书时认识的三位姐妹花。柒柒：国庆有空？@晓晓桐桐：快冒泡！！！@晓晓月月：@晓晓冒泡！！快出来！言清晓一看，猛地想起还有一周就国庆放假了。于是，他那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晓晓：有，怎么了？桐桐：我们好久没聚一起了，虽然上年国庆刚聚过，但还是好久……柒柒：晓，要不要出来？月月：出来不jpg.言清晓想了想，他的父母不可能回来的，施雨霏国庆当天肯定是要和方知宁一起过的，那倒不如出去玩，反正家里又没人。晓晓：好，照样，你们制定计划。月月：ok，晓晓我们还要带个朋友一起出来玩。晓晓：女的还是男的？桐桐：女的，月月不说我都忘了，晓晓我跟你说，那个新转来的女生长得超好看的，宛如海棠醉日。柒柒：现在跟我们走一块，打架也牛得一批。晓晓：难不成她比月月还厉害吗？柒柒这么说，倒让我很期待。桐桐：晓晓，我刷到施阿姨的朋友圈了，你要不要把施阿姨刚领养的那个男生带出来，我看他好可爱，跟个瓷娃娃一样，白嫩嫩的。柒柒：桐桐，你这样说，让我感觉你对人家有非分之想。桐桐：哪有，晓晓你别听柒柒瞎说。柒柒：我就呵呵一笑不说话jpg.晓晓：我到时候问问他，或者问小姑，同意了再发信息给你们。月月：好，到时候还是跟之前一样？我们制定好路程，汇成表发给你？晓晓：都可以。桐桐：好耶，就这么说定了，那我们国庆见，晓晓。月月：晓晓，路上小心点，国庆见。柒柒：注意安全，晓晓，国庆见。言清晓满眼笑意，一边打字，一边自言自语回道：“好，国庆见。”第二日。方知宁在与言清晓告别后，刚回到班上，照例撑着看窗外没多久，便听到周旁响起一道响亮又熟悉的声音。“对不起！方知宁。”这一声道歉让哄闹的四班瞬间安静，落针可闻。这道近在咫尺的声音，让方知宁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他转过头看去，是杨正宇。对方朝他九十度鞠躬，跟他道歉。这…什么情况？方知宁一脸懵，但随即看到对方脸颊处贴的创口贴，又联想到言清晓说的那句“回教室有惊喜”这一句话，顿时想明白了。他脸色从容淡定地看着杨正宇，而对方好似就方知宁不说话，他就不起来的意思。然而在这关头，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打破这样的局面。“杨哥，你…这是在给方知宁道歉？”樊伟不可置信地说。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杨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啊？”“杨哥，你叛变了？”“杨哥，你是今早脑袋起来被门夹了吗？你怎么能给一个男娼道歉？”质疑声连绵起伏，每个人都不敢相信班内第二老大的杨正宇竟给一个男娼道歉，连身为对手的许诺玲都不可置信，她不理解方知宁是怎么做到的。听着四周的声音，方知宁竟不知有些兴奋，看来与言清晓拉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年他的傻弟弟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呢。他嘴角疯狂上扬，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微微仰头看着杨正宇，冷声道：“跪一个，昨天的事我就饶过你，但过往那些事，还得看你做得如何。”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就遭到了四班众人的愤怒。“死男娼，你疯了吗？男子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都不会跪你的。”“不就是打了几下，用得着让人家跪吗？还有没有心？”“死男娼，傍上校霸给你能耐的，要是没有校霸，你什么都不是。”“方知宁，人家都这么道歉了，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方知宁冷哼一声，斜眸扫一眼只会嘴上说说，不敢行动的一群人，说：“你们是什么垃圾？怎么想着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受害者有罪的？难道身为霸凌者的你们就无罪了？”全场哑然，许诺玲更是觉得方知宁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都让她感到惧怕。方知宁抬起右小腿，放在左腿的大腿处，一手撑在腿部膝盖上，一副大佬坐姿。窗户的透光使镜片反光，增添了对方几分居高临下的气态。只听对方开口便是极致的冰冷，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颤。“我可没忘了你们按着我头让我磕头的时候，如今只是本末倒置而已，一报还一报，懂吗？你们这群学校的毒瘤。”话末，他又转头看向杨正宇，冷冰冰地说：“跪下，磕头。”樊伟还想为杨正宇说些什么，杨正宇却起身，眼神朝他示意了一下，而他也只能悻悻地闭上嘴。杨正宇看着冷傲的方知宁，一边说一边跪：“我杨正宇能屈能伸，错了就是错了，我不该将家中怨气往你身上泄愤，我醒悟了，方知宁，对不起。”说完，他的的确确在所有人的眼中，朝方知宁磕头，一磕，二磕，三磕……就好似只要方知宁不开口或不打早读铃，他就会一直磕下去。而方知宁却处于愣神阶段，他着实没想到杨正宇竟是行动派，他低头看向杨正宇，心中长叹，真是……迟来的道歉。“要停吗？弟弟。”方知宁闭上眼，心说。“停。”内心深处再次出现了弟弟的声音。“好。”方知宁心说。在第十次磕下时，方知宁才懒散地说：“停吧，要上课了。”杨正宇停下了，他抬起头看着方知宁，额头上已有些青紫。他发觉，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便能看到方知宁那副睥睨苍生的模样，而对方的容颜本是不食人间烟火，却因红痣的点缀，增添了几分儒雅随和。“方知宁，我会用我的行动弥补过去的错误。”杨正宇站起身说。“做到了再说。”方知宁淡声说。杨正宇回到了座位上，所有的一切又归于平静，就好似从未发生过。夜晚，坐在车上，方知宁凑到言清晓身旁，轻声说：“谢谢你。”言清晓早已料到，转头朝他一笑，说：“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方知宁“嗯”了一声，说：“言哥，我很感谢你和施姨，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助我，真的非常感谢。”言清晓笑了笑，依旧是那一句：“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说完，他又开口道：“方知宁，国庆要不要和我出去玩？”方知宁一听，两眼顿时发亮，说：“真的吗？出去玩？可以出去玩？那去哪里玩？”言清晓宠溺一笑道：“真的，我到时候和小姑说一下，她会同意的，至于去哪里玩，我朋友还没发我，要不我先拉你进群？”“原来是和你朋友出去玩，我还是不去了，我都不认识他们，去了不太好。”方知宁垂着脑袋，失望地说。言清晓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方知宁的头发，将昨晚聊天界面拿到方知宁面前，给他看，说：“方知宁，你看，她们看到了小姑的朋友圈，都很想见你，也你不用担心会怎么样。”“柒柒？桐桐？月月？”方知宁照着群聊中的备注念了出来，疑惑地问：“为什么他们的名字会这么女性化？他们是女孩子？”“是女孩子，我初中在景海上学时，认识的三位姐妹花，而且她们也会带个女孩子一起出来玩。”言清晓说。“言哥，居然有女孩子跟你交朋友，我看你对许诺玲那样，以为你都不常跟女孩子打交道的。”方知宁有些惊讶道。言清晓收回手机道：“我确实极少会去和女生打交道，而我和她们，是在一场打架中认识的。”“她们还会打架？”方知宁不可思议道。言清晓“嗯”了一声，说：“她们三人都是练过的，跆拳道，空手道，散打样样精通，不像我和玄，打架的技巧都是散装的。”方知宁听后，崇拜道：“天呐，女孩子打架，好酷。”“那我把你拉进去了，我看她们刚才好像拉了个人进来，应该是要一起出去玩的女生。”言清晓说着，看着新进群那个女生的主页，头像是黑发蓝眸的女生抱着一只白色的布偶猫，昵称就单单一个“菡”字，便没有什么了。方知宁思索再三后，拿出手机，说：“那你加我，把我拉进去吧。”言清晓扫了一下方知宁的二维码，看到方知宁的主页头像是一个趴在桌上睡觉的动漫男孩，昵称是一个简单的英文句号。随后他将方知宁拉入了群聊之中，刚拉进去，群里立马就出现一连串发言，其中占比最多的是群名昵称为“桐桐”的发言者。桐桐：晓晓，这是谁？这是谁？是施姨收养的那个男孩吗？桐桐：是吗？是吗？是吗？言清晓低声一笑，打字回道：“是。”结果刚发出去，对方又是一连串发言，打字速度巨快无比，方知宁都有些震惊。桐桐：我天我天我天，居然真的是啊，我天啊啊啊啊啊啊啊！桐桐：知宁，知宁，到时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桐桐：天呐，我看了你照片，你真的好可爱啊，我要加你微信，知宁，你要快通过哦。方知宁删了又打，打了又删，“好”一字还没发出去，屏幕上方就跳出一个好友申请。他一瞬间就懵了，速度这么快的吗？我字还没打完。随后他发出去字后，转到联系人，添加了昵称为“七月梧桐”的女生。刚添加完，上方就弹出了一条群聊信息，他点进去一看，是昵称为“月月”的女生发言了。月月：没想到刚走开一会，屏幕又被桐桐占领了，偷笑jpg.桐桐：完了，月月，我加了知宁，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聊天，咋办咋办，好紧张，好紧张。然而下一秒立马被撤回，再发出时是一个可爱的托脸表情包。“哈哈，桐桐要私聊，一不小心发到群里了，你看到了吗？方知宁。”言清晓笑说。方知宁转过头，微微点头道：“看到了。”言清晓莞尔一笑，在屏幕上打字，发送了出去，方知宁再转屏幕一看。晓晓：桐桐，你手速慢了，方知宁全都看到了。下一秒，方知宁先是看到对方发了一个惊吓的仓鼠表情包，然后再发了一个企鹅自闭的表情包，附上文字“颜面尽失”。方知宁不由得感到好笑，这女孩子还蛮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