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尹楠

第二天一早姜怀醒来，睁开眼看向旁边闻煜睡的地方，干净整齐，好似没有人睡过一样。

姜怀默默坐起来沉默的发呆，过了好一会儿走过去打开窗，阳光有些刺眼姜怀伸手遮了遮。

阳光打在姜怀的皮肤上让他有种近乎透明的白皙，姜怀靠在窗户上晒了一会儿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就去洗漱了。

等洗漱好了闻煜也回来了，闻煜带着外面的清新的感觉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袋糕点看到姜怀醒了对他笑笑。

这让姜怀感觉到有种诡异的人妻感，闻煜走过去把糕点慢条斯理的打开，是一袋马蹄糕还热乎着。

姜怀有些惊讶道:“王爷一大早就是去买这个?”

闻煜:“嗯，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最近胃口有些不好今天早上突然就想吃这个了。”

姜怀:“是吗，看王爷的样子不像是喜欢甜食的人。”

闻煜:“确实不喜，但这个不一样。”

姜怀:“有何不一样？”

闻煜摇摇头没再多说只是把糕点推到姜怀的面前给他。

姜怀挑眉，闻煜只是盯着姜怀又看了眼糕点姜怀轻笑拿起一块尝了尝，软糯香甜温热的口感恰到好处。

闻煜看姜怀吃的开心眼里也有了笑意，姜怀觉得不错又拿了一块，一共就三块全进了姜怀的肚子。

闻煜:“好吃吗？”

闻煜:“是吗，那就好。”

姜怀:“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闻煜:“何事?”

姜怀抱着胳膊戏谑的说:“下次别说自己想吃，直接说想给我买就好了。”

闻煜一愣，而后握着拳抵着嘴轻笑，姜怀看着他的笑也摇摇头笑了。

说自己水土不服想换口味，但姜怀每吃一块都能明显感觉到闻煜心情更好了一些。

闻煜:“道长，既然你吃了我的东西，那我跟你换个条件怎么样。”

姜怀:“原来在这等着呢，嗯，你说吧。”

闻煜抿了口茶慢慢道:“以后可否都用你我来唤彼此。”

姜怀一愣，随后了然一笑，最开始双方都很客气的叫对方的尊称，后来有段时间不知不觉变成了你我，但姜怀觉得这样称谓有些近了便回到了最开始的称呼，没想到闻煜一直注意着。

姜怀笑道:“当然。”

中午的时候孟秋来敲门，姜怀打开门让孟秋进去，孟秋跟坐在里面的闻煜对视了一眼就拒绝了。

孟秋:“不必了姜道长，我只是有些事交代。”

姜怀也不强求就站在那里听他交代道:“何事？”

孟秋:“还有两日大概就进城了，进城之后我需要去办些事，一路舟车劳顿枫舟的伤还没好我希望他继续修养，届时就劳烦二位多帮我照看一二了。”

姜怀点头答应下来，孟秋道了谢就回房了。

姜怀走到桌前坐下，孟秋整日恨不得把枫舟拴在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这次应该是真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带着枫舟。

两日后姜怀一行人进了城，城内跟天水相比差了好几个档次，但民风淳朴自然，街上还是很热闹的。

姜怀走走停停没买什么东西但是被当地人热情的塞满了一堆东西在身上。

枫舟也跟着被投喂了不少东西，跟姜怀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姜怀苦笑着推辞着，一个大娘看到姜怀和枫舟眼睛唰的亮了:“哎哟，这俩小伙子真俊呐，来来来这些东西大娘送你们吃吃，好吃再来大娘这，唉小伙子婚配否啊～”

姜怀还没来得及拒绝大娘就把脑袋大个油馍包着揣到姜怀手上，大娘看样子是想把自己姑娘介绍给姜怀。

闻煜从后面走过来接过姜怀手上的东西一并付了钱对着大娘道:“已经婚配了。”

大娘豪爽的大笑道:“小伙子可以啊，令夫人一定也是个大家闺秀吧。”

姜怀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无奈的点头笑笑，闻煜站在他身旁勾唇。

这大娘又转移目标到枫舟身上，枫舟僵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姜怀用肩膀不动声色的把枫舟往一旁顶然后对大娘微笑着道了别。

姜怀已经见识到当地人的热情了，当地人还是很欢迎外来人的，可过了一会儿就发现好像过于热情了。

这里是主城的边缘地带，人流不多但是很杂，一路走来姜怀发现本地人都很想把自己女儿推荐给外地人的这一现象。

姜怀:“为何这些人会如此欢迎外地人。”

闻煜:“尹楠，一个极度缺乏劳动力的地方，你看这些出来营生的人大多都是女人，本地男性少之又少所以很欢迎外地人的出现。”

是的，这一路姜怀有注意到路上出来营生的都是些妇女，甚至是还没及笄的少女也学着母亲的模样叫卖。

姜怀:“那你可知此地男子稀少是什么原因所致。”

闻煜有问必答道:“三百年前此地是淄菱和倡仜的战略交界地，这里的男人被双方军队强行瓜分到各自阵营并且在此地开战，活着回来的只有一成不到。”

看姜怀沉默闻煜又道:“不过能在三百年内恢复到如此规模甚至超越从前，已经很不错了，我想是那些在此地战死的英灵们的保佑吧。”

姜怀:“你还知道以前这里是什么样子?”

闻煜低头看着姜怀道:“当然。”

姜怀看着闻煜的眼睛，总感觉那双深潭般的眼睛还有话要说。

枫舟想起来孟秋对自己说过他们两人的关系，现在看到他们两个眼睛一直在对视，久违的尴尬和不自在叫他咳嗽了两下。

姜怀回过神来移开眼睛，闻煜看了枫舟一眼依然嘴角带着笑。

枫舟不知道为什么跟闻煜对视总有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人眼里仿佛变成了小孩一样不足威胁的存在。

枫舟跟很多人都打过交道，活人死人不管什么样只要对视一眼枫舟就能知道对方是好是坏实力如何。

唯独这个叫君辙的他看不透一星半点，除了跟姜怀在一起的时候有些笑容以外，不管是笑还是不笑眸子里不曾出现过半分情绪波动，举手投足间又充满了从容淡定。

就像他的眼睛一样，一处常年无波澜的深潭，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这种东西枫舟只在被物欲满足的贵族身上见过，那是一种天然的不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