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诉说

药老站在一旁，那双空洞混浊的眼睛竟然有了笑意，是一种欣慰的笑。

枫舟的眼睛猩红，生理的泪水布满眼眶，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隐隐约约的光亮，这一刻枫舟感觉光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枫舟撑起身体站好道：“这个解药的药效能否轻缓些。”

药老从身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份解药递给枫舟，枫舟揉了揉眼睛拿过来接好。

药老：“这个解药和你眼睛上的功效一模一样，只是需要每天吃一点一个月见效。”

枫舟把他揣在胸口放好，对药老跪着行了大礼，然后站起来走上他来时的路。

药老：“是个好孩子。”

枫舟疲惫的回到府里，走到孟秋的门前站住，大门敞开着，里面的布置被人弄得杂乱不堪，枫舟一瞬间就像被激怒的豹子隐藏着杀意疾速走近孟秋的房间。

没人，也是一片杂乱，地上还有血迹，枫舟用手指沾着血闻了闻，不是孟秋的，血还热着，就在附近。

在枫舟和孟秋最常去的那个房间，房间昏暗，打斗痕迹最为明显，血迹也最显眼。

枫舟心里被一直手紧紧的攒住，这让他无法保持理智无法保持呼吸，眼眶发热，如果此刻眼前有活物，枫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消灭他。

忽然，左前方的屏风后面有响动，枫舟毫不犹豫的走向那边，一个没有五官的木偶人拿着斧子像枫舟砍来。

枫舟轻而易举的避开，木偶人动作虽然不满但是僵硬，破绽百出，但利用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以及目标只是个看不见的弱势少爷，任谁都会掉以轻心，所以这一斧子很可能让自己毙命。

枫舟勾起嘴角，难掩的开心，木偶人砍了两下就不动了，枫舟知道孟秋在犹豫什么。

枫舟：“少主，我回来了。”

角落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慢慢的摸索出来，往日端庄干净的少爷此刻狼狈的不行，枫舟一把拉起孟秋，孟秋摸到他的脸了之后紧紧的抱着枫舟，过了会儿枫舟就听到孟秋隐隐啜泣的声音，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动物在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那样可怜。

枫舟抱紧孟秋，眼神冰冷道：“是谁？”

孟秋：“没关系，人我都打跑了。”

孟秋的声音闷闷的，趴在枫舟身上不肯撒手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枫舟：“对不起。”

孟秋：“原谅你了，但从今往后都不准离开我，好吗？”

枫舟：“好。”

晚上枫舟把孟秋安置好了等到孟秋睡着了之后，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夜里的枫舟如同回到了自己的主场，他是深夜里的野兽。

白天的时候，人工湖里出现了几具浮尸，一个个都被剁手断脚做成人彘，并且身上的四肢头颅被安上了粗糙的木头。

这件事之后，孟秋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了，孟秋每天的饭菜都由枫舟亲自上手，每次都亲眼看着孟秋吃完后才安心拿走空饭碗。

一个月后的某天清晨，孟秋像往常一样醒来，只是这次他长久的愣着，过了好一会儿枫舟去叫孟秋起床，却看见孟秋满眼泪水的望着自己。

也就是这天之后枫舟消失了，永远的，孟秋宁愿自己从来看不见。

枫舟回到组织之后做了药老的药人，也是从这之后药老没有再用过别的药人，枫舟成了药老最满意的作品。

药老把枫舟变成了一个浑身是毒也是宝的药材，他的皮肉割掉之后可以在一个时辰内愈合如初，他的血可以让一切植物枯萎，让一切动物死亡。

但只有一个人免疫，孟秋，枫舟在回府之前药老就告诉他他会变成什么样了，枫舟求来一副可以对此免疫的药混着解药一起给孟秋服下。

也就是说，他很难死，但孟秋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自从枫舟回到组织每天都会试药，他感到身体的变换，他感觉自己这副样子十分不堪，有时候身上的变换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人类，不再是从前的自己。

于是他不敢见孟秋，他忍着思念，实在难以忍受时他回去过，一次是孟秋一个人带着他改良好的傀儡上了孟家的生死擂台一举夺魁让孟老爷子重新重视起了他。

他的母族很富贵，但是对于亲情很淡漠，在他显露才华的时候会不加余力的栽培，即使他的母亲逝世，等他失去眼睛的时候立马被判断为无用迅速被母族抛弃，转而培养他母亲的姊妹的孩子，孟尧。

所以这也是他的父亲敢这么轻视他的原因，他的父亲原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商人。

这一次他平静的站在生死擂台上平静的看着周围人对他赞叹的，震惊的，惊艳的眼神，透过人群枫舟看着那个成熟的少年人转身没入人群，孟秋的眼神看着刚刚枫舟的位置，心里冷笑。

孟秋：“他怎么会在呢。”

第二次见是在他的及冠礼上，孟尧高兴的为他的兄长戴上成年的玉冠，孟尧眼里炽热的崇拜，孟秋视而不见，这里的一切都叫他感到空虚，最重要的人不在，他看不到。

枫舟再一次隐入人群中离开，孟秋似有感应的望过去，什么都没有。

孟尧：“怎么了兄长？”

孟秋：“没什么。”

最后一次就是重伤的枫舟被孟府的人发现后带回府里跟孟秋见面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枫舟有些犹豫了，他为什么重伤后出现在孟秋面前，在组织里除了做药人还干了什么，这些他都没有说。

枫舟下意识的抿上嘴巴，孟秋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枫舟：“抱歉，我以后会说的。”

孟秋：“你不想说就不说，只要你在这里在我眼前就好了。”

孟秋把枫舟的嘴唇用手指按了按，喉结上下抖动一下，眼神晦暗道：“你知道吗，你每次有心事的时候都会抿嘴。”

枫舟不说话，孟秋继续道：“你的组织就这样培养你？”

枫舟：“我只是在少主面前这样罢了。”

孟秋笑着看着他，枫舟在外面总是严肃冷酷的，但在他面前确实腼腆温柔的，当他眉眼的冰霜化解的时候那是双谁看了都会心动的柔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