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假和真

秦思佩温婉的坐在桌前看着姜怀他们回来了笑着站起来走向姜怀，开口道：“望舒，怎么回来的这样迟？”

姜怀想开口，但是却发觉自己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了，刀片似的有点疼。

姜化雨在后面的桌子上坐着喊到：“好了好了，来吃饭吧，闻煜也来，看看在外面晒得。”

秦思佩过来拉姜怀的胳膊，秦思佩身上暖香的味道和她温柔的目光，还有坐在桌上等待的姜化雨，这是梦吗？美梦还是噩梦？幻境还是梦境？

现在的他对这一切开始感到一种恐惧，当初上山时玉真长老问他是愿意随自己修无情道，还是别的道，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无情道，当时的他完完全全失去了最重要的情感依托，心如死灰当然决绝，可是玉真长老却说他不适合无情道，姜怀还是肯定的选择了当时的选择。

现在他的心绪被这些虚幻的东西轻而易举的牵动，姜怀微微扣住手心，强迫自己快点恢复，好在他天生适应力极强，只过了片刻就接受了一切。

姜怀朝后望了一眼，他没有从姜化雨的呼唤中漏掉刚刚朝他后面喊的一声，闻煜？

闻煜走在后面黄暖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白天皮肤被晒得微微黑了一点，显得他的肤色此时是小麦色，绿色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姜怀，姜怀试探性的喊了声：“闻煜。”

闻煜：“嗯？终于想起来我叫什么了？”

姜怀没说话，走近熟悉的房间，坐下，看到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这时候厨房又上来了一碗莲藕排骨汤和莲子羹。

秦思佩舀了一碗给姜怀，又盛了一碗给闻煜，闻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汤让姜怀差点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姜怀端着碗久久不吃秦思佩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望舒？”

一声望舒让姜怀鼻子一酸，姜怀不动声色的整理好情绪却发现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双眼睛此刻变得有些熟悉，是自己现在每天都在看的眼神。

带着点打量带着点关心，还有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谁都看不透。

姜怀别过眼睛对秦思佩笑着说：“我想吃雪梨羹了。”

秦思佩无奈的笑了笑道：“有～厨房正好做好了，小雅你去催一下。”

小雅是秦思佩的贴身大丫鬟，平日里做事井井有条滴水不漏，干事利索话也不多，姜怀记得几次跟她交谈，发现这位小雅其实深藏不露是个很通透的人。

祁柒的目光追随小雅直到她消失，姜怀突然有些恍然大悟，以前自己为什么没注意到？

梦境再怎么也不会这么真实，只能说幻境，这环境要么是修了比九渊幻阵还厉害的人做出来的，要么就是身负死气六道之外的人做出来的。

如此了解自己的过往且实力强大，除了自己的师父就是在这段记忆里面头一次出现就觉得熟悉异常的人，闻煜。

这顿饭吃了很久，姜怀平日里吃的不多只是尝尝味儿，可是当他坐在这里他好像真的变成了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饭菜几乎被他吃的精光，秦思佩温柔的对姜化雨道：“看来这孩子真玩的狠了。”

姜化雨也一脸慈爱的看着姜怀，对闻煜示意一下，闻煜把手边的山楂甜汤盛了一碗递给姜怀，姜怀看到如同红宝石一样漂亮的汤色无故的想起来闻煜送给自己的项链，看起来跟他手上带着的手镯是一对。

差不多了，秦思佩让闻煜带姜怀回去，闻煜跟姜怀安静的走在花园里面消食，姜怀赏着花漫不经心的来了句：“闻煜？”

闻煜看着姜怀的侧脸道：“你今天有些奇怪。”

姜怀：“是吗，那里奇怪。”

闻煜的眼里有探究：“以往的你在看到我挖到莲藕的时候就会兴奋的跳下来跟我一起挖，我们出来也是你提议的，回家的路上你看了祁柒五次，平常你只会看两到三次，吃饭的时候你没有第一时间享受自己的成功而是选择了日日都能吃到的雪梨羹，你昨天还与我说再不想吃了。”

闻煜压低声音道：“也许，你不是他。”

姜怀听着闻煜的叙述，姜怀有些意外，他装的没有九分也有七分，就连他的父母都没察觉只是觉得他玩累了，一般人根本不会去花一天就觉得一个朝夕相处的人突然换了人，而是会觉得他有什么心事或者别的什么导致的。

姜怀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你为何仅凭几个小小的举动就觉得我不是我？”

闻煜：“你的语气，神态跟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姜怀：“那他是什么样子的？”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太远了，他已经丢失掉了大部分的自己，所以他很好奇闻煜能给他什么杨的答案。

十二岁的闻煜比十四岁的姜怀高一个头，脸色在昏暗的花园里面被灯笼的光打的明暗交错，让人觉得他根本不是一个小孩。

闻煜：“他是冬日里最炽热的暖阳。”

姜怀没想到会有个人这么形容自己，自己最常听到的评价就是雪山之巅的千年霜雪，姜怀有些逗弄的心思道：“如果，如果以后你所认为的姜怀他变成了我这样，你会怎么办？”

闻煜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无论他是什么样子，他依旧是他我也依旧会在他身边。”

姜怀：“你确实做到了。”

一个幻境能做成这样，就不会再是环境，他刚刚注意到那些花园里的花蕊上，花粉和一些虫子的毛发和触角等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现实的。

姜怀心道：“自己这是回到过去了？”

可是回到过去何其困难，难如登天，曾经玉真长老给他讲了个故事，有个修道之人的道侣在一次意外中丢掉了性命，这个修士每天悲痛欲绝的想要复活爱人回到过去，经过数百年的努力终于成功了，他找到了一个宝器，是一面镜子，它的后面刻着他的名字，复日。

如果想要回到过去要有超强的力量之外还要献祭自己的生命达到一个活死人的状态，这样就可以在过去慢慢醒在过去的某一个节点，但是什么时候醒没人说的准，可能是最想回到的节点之后，也可能永远醒不来，也可能刚刚回去就苏醒。

除了传说里的人，还没有见过谁真的回到过去过，这回就这么回来了，不痛不痒，眼睛锁定现在的闻煜，跟他没关系自己一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