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重叠

第二日闻煜带姜怀去了一个地方，姜怀到了之后觉得这地方有种熟悉的感觉，河滩，一个熄灭的火堆和一个吊锅。

闻煜带着姜怀进了树林里面，这两天刚刚下过雨地面有些湿滑，石头上长着青苔，姜怀一进树林清新的木头味就环绕着姜怀的鼻子，闻煜时不时回头看看他确保他没有滑倒的迹象。

走到一处山坡下面，闻煜扒开潮湿的树叶，是个陷阱，里面有一只湿漉漉的野鸡，看起来还活蹦乱跳的，闻煜把它拎起来绑好。

闻煜：“收获不错。”

姜怀：“这是你弄的？”

闻煜：“嗯，你教给我的。”

姜怀有些惊讶，虽然他记不起来但是还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闻煜：“前面有些滑，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姜怀：“你要去干什么？”

闻煜：“刚下过雨，前面有蘑菇但是有些危险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很快就回来。”

姜怀：“我跟你一起吧。”姜怀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很危险，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危险，可他忘了自己现在的实力。

闻煜思索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让姜怀走在他身边姜怀只是稍微的有一点点滑倒的迹象他都马上转头，这里果然比刚刚的地方要滑一些，周围很多青苔，还有几个大坑，此处树木最为繁茂潮湿，还有许多蚊虫。

闻煜掏出大把熏香香包挂在姜怀身上，姜怀置身在蚊虫中间也没有一个虫子敢靠近他。

姜怀：“你没有了吗？”

闻煜只是笑笑道：“它们不会咬我。”

姜怀：“为何，难不成他们会怕你？”这句话带着戏谑，闻煜用温柔的笑回应他，但是蚊虫确实不会靠近他，闻煜撩起衣袖露出白皙和流畅线条的手臂，认真的摘着蘑菇。

他能认出这附近的每一种蘑菇，此刻他手里拿着一颗鲜红的蘑菇，那蘑菇看起来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尝尝它。

闻煜举着蘑菇对姜怀说：“这个蘑菇看起来毒性很大，其实可以吃而且味道很好，我们以前经常采来吃。”

姜怀看着他认真的给自己讲解的样子心里有些暖意。

姜怀：“我俩帮你。”

闻煜：“你坐那就好了，以前都是我负责摘你负责煮的，一会儿你来煮就好了。”

姜怀：“好。”

臀下坐着的是闻煜的衣服，这里没有一块地方是干的，闻煜就把衣服铺在石头上给姜怀坐着。

姜怀看着那几处水坑，水坑周围非常干净水冷里面也很光滑就像天然形成的。

姜怀问道：“这些水坑是做什么的。”

闻煜看了眼道：“那是野猪的窝，我们得赶在天黑之前走回去。”

说完闻煜把蘑菇装进一个袋子里面挂在腰上，然后爬上身旁的那颗歪斜的树上把叶子和果子摘下来摘了一把揣进袋子干脆利落的跳下来。

闻煜对姜怀笑道：“走吧。”

姜怀起身把闻煜的衣服拿起来叠好抱在怀里，他安静抱着衣服的样子有些乖巧，闻煜忍不住笑

姜怀：“怎么了？”

闻煜：“没什么，难得见你这么乖。”

姜怀被一个小孩说乖本该觉得冒犯，只是对上闻煜那双眼睛姜怀却觉得能接受。

姜怀：“那在你看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煜：“每天都会挂着笑，脑袋里面的想法比碗里的米粒还多，嘴上经常说不要多管闲事，可是我就是你管的闲事之一，我不知道你后来的性情变得如何，但是我知道，你还是你。”

姜怀不做反应，闻煜也没有再多说，这些年他觉得自己对一切事物都很淡漠不关心不在意，他觉得每天无风无雨，有个地方当居所一个人看四季挺好的，可是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再偶然想起从前的自己，会有些失落感，他其实很喜欢那个自己，所以他会养戚竹在身边但是没想到戚竹养的和他一样了。

他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他骨子里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冷漠的人，他还是需要一点点光的，这点光不是任何人，只能是他自己。

现在有个人说他还是他，姜怀不知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好像有些慰籍，作用不大但有效果。

姜怀：“谢谢，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个。”

闻煜：“当你想要我喜欢的时候我就会喜欢，比如现在，不客气。”

姜怀笑了下，闻煜看见了目光越发温柔道：“你终于笑了，这些天你总共笑了五次。”

姜怀：“我笑了几次你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闻煜：“你的所有我都记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一天的笑容是现在的几倍之多。”

姜怀：“记得。”但是没办法了。

闻煜：“没关系，来日方长。”

姜怀一愣，这句话有人姜怀想起成年的闻煜，那个他也总说来日方长，原来他的来日方长全都跟自己有关。

回到河滩，天微微黑了，闻煜从一旁的树洞里面掏出了干木头和干树叶用来引燃火堆，烧开河水把野鸡毛烫掉再干净利落的割掉鸡头，血溅了出来却完美的避开了闻煜。

鸡的内脏很快被处理干净，血水顺着河流而下像是红色的墨水在河里划了长长一笔。

闻煜处理完之后他和鸡身上都干干净净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利落的把鸡切成块丢进去煮，蘑菇配料也三下五除二的丢进去。

姜怀想起那日闻煜告诉自己他这么熟练是有人教自己，那个人还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姜怀试探的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些。”

闻煜低头处理剩余的材料道：“你教给我的，你在书上看到之后就教给了我。”

姜怀心中早就知道了那个答案，再听到确认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阵绵软。

姜怀：“可我记得我不会处理那些。”姜怀指了指河边的鸡毛。

闻煜笑笑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些我本身就会。”

姜怀：“也是你在集市里面跟着别人做活学会的？”

闻煜顿了顿，然后想到什么最后道：“是啊，以前没有去处就跟着别人混口饭吃，这些都是以后的我告诉你的？”

姜怀：“是，有什么问题吗？”

闻煜低下眼睛看着火的大小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