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好像真的喜欢他

廖毅越发确定了，自己喜欢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经过短时间的相处廖毅觉着这个人真的不错。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帅，也可能是因为余毂程性格好脾气好又热心肠？反正他觉着这个人是真不错。但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廖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想这些不想这些，工作工作。廖毅的工作他很喜欢，就是画漫画，他没有团队，就是一个人画。静下来一画就能画上四五个小时。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画画，原因大概是报复心理，至于究竟是报复谁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在报复初中时看不起自己的老师，可能是真的热爱？他也不清楚。廖毅打开电脑，打开数位板，他一边画时间一边飞速流逝。廖毅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不太在意自己的身体，早饭晚饭都没吃，不过他也不在乎，刚好能省钱了。这几天他都只吃了晚饭，和余毂程一起吃的。廖毅也发现余毂程实在是很喜欢到处转悠，听说他是写的，时间比较自由。但是廖毅想不出究竟哪里自由，他听说小说作者很多都要日更过万，也不明白余毂程哪里来的这么快的手速。“我写的小说都很平淡，很无聊的，稿费也只是恰好能维持生计。”余毂程说。廖毅笑了笑，说他也是。他们在某些方面出奇的相像，也在某些方面出奇的互补。这种感觉真好。余毂程还说他心思细腻，和他身边的那些兄弟都不一样。廖毅笑了笑，没有接话。他搬到这里来也有小一月了，东西该整的都整了，该换了都换了。还结交了像余毂程这样的朋友，廖毅觉得挺满意的。画完线稿的他伸了伸懒腰，看向时钟——已经下午四点了。他简单的收拾了下，穿上棉服，拿上手机，带上耳机和口罩准备出门。一出楼道口果然就一眼看见了在楼下闲逛的余毂程，他手里捏着一个小雪球，正在往角落里那个稍微大些的雪球上面按。角落里还散落着一包牙签。廖毅走过去问:“在干嘛？”余毂程抬头看了看他:“在堆雪人，今天下雪了。”廖毅点了点头，他知道今天下雪了，但下的不多，也就是薄薄的一层，应该很快就化了。他看向余毂程旁边:“这牙签做什么？”余毂程摆弄着他的小雪人:“固定用的。”廖毅嗯了一声，蹲在余毂程旁边。看着那个还没他巴掌大的小雪人慢慢变得有模有样，余毂程还给那个小雪人配上了个红色小围巾。还挺可爱的。廖毅想着，又看见余毂程搓了个还要小的雪球。“这又是干什么？”“搓雪球。”余毂程回答。于是一大男人就蹲在哪里搓，一大男人就蹲在那看着他搓。廖毅觉得有点傻，还很幼稚。最后搓出来的成品是个比那个巴掌大的雪人还要小的雪人，余毂程又薅了俩小枝杈插在上面当小雪人的手。随后又指了指道:“一个是我，一个是你。”“那为什么我这么小？”廖毅知道那个迷你雪人是自己后有些想笑。余毂程顿了顿道:“没有雪了。”余毂程回答的极其认真。廖毅不禁想他真傻，老好人。“还没吃饭吧，去吃饭？”余毂程问。“嗯”廖毅回，下雪后的天气更冷了，他不禁把脖子往棉服里缩了缩。“没去我说的那个服装厂？”“嗯，这几天一直在忙。”廖毅说完后揉了揉眼睛。在电脑前盯久了真的感觉眼睛很干。“嗯，我觉着也是，你晚上都不睡的吗。”余毂程挠了挠头问。“唉？”廖毅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余毂程像是看出了廖毅惊呀说道:“这栋楼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嗯。”廖毅也知道，买房子的时候那家中介也跟他说过这屋子没装隔音层。他当时耸耸肩说没事，他没装别人家不能也没装吧。结果还真出来个没装的。余毂程说他们这层还住着一个大妈，不过她耳朵不好所以没事。而且大妈家好像装了隔音层来着。“那去哪里吃饭？”余毂程又问了一遍。“你定吧。”廖毅说。他才来到这里不过一个月，什么都不懂。余毂程思考了下：“要不去某桥那，那里有小吃街，就是离咱们这有点远。”廖毅点了下头。他们是坐公交车到那里的，那个小吃街也算不上太远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下了公交车后还得再过一段马路，一个拐弯才能看到。廖毅把脸缩进棉服里，带上帽子。天上已经不下雪了，就只呜呜的刮风，地上混着还没化完的薄雪和泥。好几辆私改的三轮停在路边，红色塑料皮子壳，皮子上面有菜单，价格大多都控制在六到十块左右。卖饼的摊子旁总散落着两三个鸡蛋壳，和泥混在一起真是怎么看怎么恶心，有种让人食欲全无的感觉。但是味闻起来挺香。“吃啥？”余毂程吐出一口哈气，搓了搓手。他说:“菜串？”“那就菜串吧。”余毂程点点头。他们在麻辣烫摊子后找了个座位做下来，因为廖毅说他不挑余毂程就自己去拿，让廖毅占着座位。余毂程拿了两个铁盘，两盘子里都没放芝麻酱，因为怕他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要了点。”余毂程把盘子放到他跟前。“嗯。”廖毅应了一声说:“我不挑。”这家麻辣烫还不错，味够料足，价格便宜，旁边那所高中的学生下学后就有很多来这吃的。美中不足的就是现在的天气太冷，这老板可能是怕城管来查所以就没搭棚子，可能是怕到时候来不好跑。余毂程选的大多都是丸子，廖毅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吃着还挺好吃的。还有鸭血，还带什么的，但是廖毅没吃多少，可能是因为太辣了吧。余毂程吃了很多，还点了份宽粉和米线。廖毅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想起这些时间都是和余毂程一起吃的饭，每次都能恰好碰到，再怎么说都太巧合了。不过余毂程经常在楼下转悠，所以说这也是正常的事吧，廖毅没有多想。“现在呢？逛逛还是回家？”“回家。”廖毅不假思索的说。“嗯。”余毂程有些疑惑:“为什么？”“因为我家有只猫，还有只兔子，让他们在家里面我太担心。”廖毅回答的极其认真。“兔子？”余毂程笑了下，问。“对。”廖毅点点头。回到楼下的两人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雪人，现在雪已经基本上化了，两个雪人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巴掌大的雪人把小雪人压在身下，两个雪人都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了污泥。“唉，可惜了。”廖毅看着这两个雪人。“是啊。”余毂程看着廖毅，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话说我还没见过你家兔子和猫呢。”余毂程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来我家看看呗。”廖毅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余毂程答应了。廖毅的兔子养在他卧室，他睡得主卧，床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普通的四件套，因为廖毅睡觉不安稳，抱着另外的枕头会觉得安心点。猫趴在床上睡觉，时不时还会动一下爪子。“真可爱。”余毂程看着小兔子和猫咪摆出一副激动的表情。“哈哈，他们确实很可爱。”廖毅含蓄的笑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进自己的卧室，对方还是自己有好感的人，说感到害羞是肯定的。“我能摸摸看吗？”余毂程指着笼中的小兔子道。“嗯，那我给你把它抱出来。”廖毅点点头，打开笼子。笼中的小兔子又胖了一圈，现在肥嘟嘟的，白花花的，出来的时候还抖了抖身子。余毂程把兔子抱起，看起来非常喜欢。廖毅笑了笑，起身去收拾兔子粪便，打算趁着余毂程摸兔子时收拾一下，不然整个屋子都太臭了。他买的那种专门收集的塑料袋，一收就行。“这兔子真干净。”余毂程笑了笑。是啊，廖毅把袋子扔进垃圾桶后回道。他看着余毂程，心道他可真是个温柔的人。余毂程已经把外套脱了，里面穿的是一件保暖紧身内衣，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廖毅的脸几乎是瞬间红了起来，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对着这么热心肠身材好温柔体贴的朋友想什么呢!廖毅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余毂程放下兔子，回头对廖毅说。“你把它们照顾的很好哦，真是个善良的人。”余毂程温柔的说。“嗯……”廖毅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后来余毂程好像还和他说了什么，不过廖毅忘记了，他也没仔细听。“啊嚏。”廖毅吸了吸鼻子，又摸了摸额头。原来不是因为害羞，是发烧了吗。现在余毂程已经走了，家里也没有药……廖毅欲哭无泪。他拿上小电热水壶，觉得得先烧一壶开水再说。喝完水后就会觉得好多了吧……但是没有力气。廖毅想了想还是放弃算了。进被窝进被窝，睡觉睡觉。——叮叮叮叮叮。谁啊!廖毅从被窝里探出头，强忍着不适和头痛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妈妈？”廖毅看到来电后愣了一下，说起来他妈这些日子好像也没联系过他。——“唉是我，小毅啊，你表弟想过来住下，你把房间收拾收拾啊。”“唉？可是您从来没有找我商量过，怎么突然…”廖毅有些懵。——“商量什么商量，这事有什么好商量的，他就是在你这住上一段时间，又不是一直住这。”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嗯，我知道了。”廖毅回答道。——“嗯，这不就好了，我给你包的咸菜你吃了没。”“嗯，吃了。”——“嗯行，没事了我挂了。”“嗯……”可能是因为太难受，廖毅挂完电话后就睡了。只不过这觉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小兔崽子，老子这么辛苦的供你上学，你就因为别人打你就不上了!”“你不上学就去死!”“我和你爸就是为了你好。”“混沌里有苍蝇怎么了!你就适合吃这样的东西!”“他喜欢男人，我们欺负他没错!”“什么东西，连答题卡码都添不对。”“你是我带过最恶心的学生!”“唉，听我说，我们把图钉放他脚底下。”“他％＆￥；＊＃。”而廖毅就站在他们中间，他们围成一个圈，把自己包在里面；廖毅看不清他们，但是能想像的到样子，因为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他都不可能忘记。这是来自他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他的初中生活。“问你话呢，装听不见是吧。”其中一个人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过来。廖毅没说话，他知道这只是梦，只要自己醒过来，只要自己醒过来……“你答题卡为什么填错了卡号!”那没有脸的身影大吼。廖毅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她。他的英语老师，班主任。一个非常可怕的女人。记忆中的她涂着颜色鲜艳的口红，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廖毅想，她现在一定非常狰狞。她用力的扯着廖毅的头发左右晃了下，随后走到他身前使劲推动他的桌子。桌子每一下都撞击着他的胸部，他好痛。周围的同学都只冷冷的看着。这是由“教师”发起的一场霸凌，不过有谁相信呢。不过有谁愿意听他的呢。大家都不愿意替他说话，都不愿意相信他，都不愿意承认一位高尚的教师会这么做。没人愿意救他。“你活该!”他后面的女生狠狠说了一句。那个女生非常胖，圆滚滚的，模样可爱，说出来的话却尖酸刻薄。“都是你的错，不是你我们组也不会被连累!”不是，他明明是受害者。“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后来他被大家欺凌，老师甚至把座位调到了垃圾桶旁边，还笑这是VIP客户专用。他的成绩明明还算可以，却在这样的环境下越来越差。“呼。”廖毅猛然惊醒坐起，长呼一口气。真没想到还会梦见当时的事。他强撑着站起，发现头真不是一般的疼。最起码是二般的。全身更是酸痛无比，摸了摸头后发现好像更烧了。他强撑着身子心道不妙，穿上衣服拿上钱打算去门诊看看，不然家里什么药都没有，再烧下去可能会有危险。一开门就看见了正在扫楼道的余毂程。余毂程噘着个大屁股，哼哧哼哧的搁哪扫，手里还拿着个大红色的塑料壳扫帚。“噗嗤。”这次廖毅是真没忍住笑了出来。“嗯？”余毂程回头后就看到廖毅在掩嘴笑，有些懵。廖毅带着口罩，扶着墙，看着非常虚弱。“你怎么了？”